第七十六章:砍頭如此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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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喝一聲強打精神準備功勢,老騎士沒有料到我竟然還有餘力主動進攻,微微吃了一驚,但是該做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有落下。

    他一邊輕鬆的接著我的招數,一邊打著哈欠悠閑地對我說道:“不要再負隅頑抗,以你現在這種糟爛的武技連我的侍從都能收拾你。”

    要的就是你這種滿不在乎的輕敵態度,雙眼精芒一閃,虛晃一劍逼退老騎士後退一步,立馬拖著長劍撒丫子狂奔開溜。

    老騎士打了一輩子仗,也沒見過像我這樣的奇葩,認為自己的榮耀受到了侮辱,他終於被激怒了,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舉著長劍就朝我追來,一副不把我剁成肉醬誓不罷休的架勢。

    跑了兩步我覺得差不多了,正在思索著怎麽回頭給他一個回馬槍,腳下突然不利索的踢到了一個東西,極其不美觀的摔了個狗啃泥。

    “哎呀!我艸!”

    我的鼻涕眼淚瞬間全留了下來……

    “哈哈,哪裏跑!”

    老騎士見我摔倒立馬興奮地大叫起來,活像日本動畫片裏的英雄,最後衝著boss喊的那句-覺悟吧!

    功虧一簣的我閉上眼睛,祈禱他那把劍能夠鋒利一點,無痛苦的把我送回二十一世紀,或者傳說當中的天堂。

    時間仿佛過了百年之久,或許更久,我的大腦早就死機了,但想象中的死亡卻沒有那麽快到來。

    “難道我現在正在時空隧道裏?”

    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眼前還是血肉紛飛的廝殺修羅場,老騎士表情古怪的看著我,嘴裏咕嚕咕嚕的跟喝多了,要吐一樣。

    我連忙手腳並用的爬到旁邊,沒死成再弄一身的嘔吐物,那可就倒黴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什麽舉在半空中的劍遲遲沒有落下?凹造型需要畫麵定格?

    翻身的過程中我偷偷的瞥了一眼老騎士,馬上驚訝的轉身看著不遠處尚在喘著粗氣的科勒,弓弦還在嗡嗡地顫抖著。

    自稱全歐洲都傳誦他大名的梅迪達騎士,被無名小卒的一支箭貫穿了喉嚨,死不瞑目!

    此刻微涼的風吹亂我的頭發,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

    命運很不客氣的在我鼻尖上,跳了場讓人提心吊膽的芭蕾舞,卻把我的小心髒嚇得,跟油煎過的全麥麵包一樣,酥脆酥脆的,輕輕碰一下都會稀裏嘩啦的變成粉末。

    我驚魂未定地爬起,正考慮要不要像光榮遊戲裏麵那樣,牛逼哄哄的跳一段大神,然後舉著武器手舞足蹈的大吼:敵將梅迪達已被討取!的時候,科勒拎著弓跑過來,警惕的觀察了下四周的局勢,然後才低下頭關切的問:“大人,您不要緊吧?”

    “沒關係,都是皮外傷,要不是你及時出手,也許我現在正和上帝討論先有蛋還是先有雞呢。”

    我真的很佩服自己滾刀肉的個性,根本不在乎剛剛死到臨頭的遭遇,千軍萬馬中仍舊淡定的談笑風生,死貧死貧的。

    “等這仗打完我給你請功,幹掉了敵人的伯爵,皇帝陛下沒準會封你個騎士頭銜,比跟著我當個小跟班強多了,怎麽樣?”

    科勒搖搖頭,很堅決的否定了我的建議,用一種從來沒見過的祈求的語氣跟我商量:“大人,我請求您看在上帝的份上,千萬不要說這個人是被我用弓箭擊殺的,他是位貴族騎士,我是個平民,而且在戰場上使用弓箭偷襲,這是最為人所不齒的方式,皇帝陛會認為我玷汙了德意誌的榮譽,他肯定會殺了我的。”

    他語無倫次地說了這麽半天,我才好不容易抓住了重點,這麽多廢話的意思就是,在這個挨千刀的年代平民不可以殺死貴族,更不能使用遠程武器偷襲。

    奇怪的戰爭法則,對於講究隻要殺死敵人就是好士兵的我來說根本難以理解。

    “我答應你,不過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

    我看著眼前屍體逐漸變得僵硬的老騎士,他死不瞑目的瞳孔上慢慢蒙上一層白霜,像是安靜的睡著了一樣,給人感覺既蒼涼又詭異。

    我別過臉不去看他,心裏卻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這個老東西是我上戰場以來遇見的最強對手,人死餘威尚存。

    “咱們要先把水攪渾,然後才能渾水摸魚。”

    撿起地上的長劍,我眯著眼睛看著老騎士的脖子,艱難的咽了口吐沫,腦海中努力把眼前的屍體想象成過年時候案板上待宰的鯉魚,深深地呼了口氣,毅然決然地剁了下去。

    “大人不要!”

    科勒驚呼一聲,被我的舉動嚇壞了,從他糾結的臉部表情來看應該是嚇尿了,連忙伸手要阻止我,可是擺在他麵前的,已經是被我拎在手裏流著黏稠血液的人頭。

    我覺得他轉眼間麵部肌肉神經,全部都活動了一遍,翻了個白眼差點昏死過去,有氣無力的指著勃頸處連接著血管神經,還在冒著熱氣的人頭對我說道:

    “您怎麽可以把他的頭砍下來?這下真是闖了大禍了!”

    “我這是在救咱們!”

    我搞不懂科勒射殺梅迪達的時候那麽果斷,為什麽人都死了卻開始畏畏縮縮,奇怪的歐洲人!

    拎著梅迪達的人頭,迎著漸進的馬蹄聲,我轉過身麵向衝過來的敵人騎士,倨傲的把新鮮出爐的腦袋舉到半空,故作鎮定的大吼:

    “你們的統帥已經被我擊殺,卡林西亞公爵的重騎兵正在包抄你們的側翼,不想像他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戰場上的話馬上投降吧,你們已經敗了!”

    說瞎話不眨眼的我根本就沒見過什麽重騎兵,隻不過在小說電影裏總聽到他們多麽多麽牛掰,索性拿出來嚇個人,反正亂軍之中兵不識將將不識兵,就算他想去驗證也辦法撥開絞殺在一起的人群,糊弄你沒商量。

    敵人騎士盯著我手裏搖搖晃晃的人頭,好像看到了從電視屏幕裏爬出來的貞子,整個人仿佛被寒氣從腳到頭給凍僵了。

    如果不是坐下的戰馬被韁繩勒緊難受的噴著粗氣,我還以為他被施了定身法,驚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充斥了他可憐的栗色瞳孔,要不是有眼眶攔著,估計瞪得滾圓的眼睛十有八九會咕嚕嚕的掉在地上,然後被我當燈泡哢嚓哢嚓的全部踩的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