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千恩萬謝的民眾和歌功頌德的勳貴，議事廳大門關閉的一刹那，我迅速換上市儈的小嘴臉，攏著科勒和公牛摩拳擦掌的準備分贓。

    自從偷看高中同桌的***之後，再沒有能讓我這麽興奮的事情了，奶奶的，賣力表演的事情老子做完了，現在該自己找找實惠了。

    “跟我說說，這城裏都有些什麽好東西？”我湊近公牛，用手指點點桌子，好像盤問手下的山大王，壓低聲音問道。

    “這座城堡有個地下大糧庫，裏麵存放的小麥堆得太多太久都發黴了，足夠幾萬人吃個一兩年的，我讓威尼斯人使勁往船上裝也沒能全拉走，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的小麥，那個大糧倉比小時候領主老爺家的城堡還要大，不知道老公爵搜刮了多少年才攢下的。”

    公牛是個實在的鄉下孩子，眼界也就隻有自己生長的農莊那麽大，能吃飽肚子對他來說就算很幸福的事情，所以把糧食看的比什麽都重要。

    “呃……公牛啊……除了糧食以外，還能找到什麽值錢的東西？就是咱們能用得上的，能夠迅速提高我們戰鬥力的，值錢的……”

    這麽淳樸天真的孩子，實在不好意思訓斥他，用那些已經發黴的破糧食，占用寶貴的運輸空間，隻能用這種方式來開導他，好在公牛還是很聰明的，一點就通！

    “嗯……讓我想想……”

    公牛掰著手指頭努力回想，認真的表情像個計算加減乘除法的孩子，忽然臉上神采奕奕地大喊道：“對了，還有好幾架水力石磨，這東西設計的很精巧，省力還好用，比城堡裏的那個要先進不少，我必須得讓人裝上帶走。”

    說完，公牛就要出去吩咐手下，我翻著白眼表示對他的智商不再抱有任何信心。

    科勒在一邊擦著冷汗，插嘴道：“在他們的武器庫裏發現有許多複合弓，雖然比不上威尼斯人用的魚膠弓，但是比我們要用的弓好很多，我已經病人全部裝上船，另外還有一些軟皮甲，不過我派人找遍角落，也沒有發現店家和鎖子甲，不過這些軟皮甲的關節部位都做過特殊處理，伸展性比一般的皮甲要優秀，幾百步外防護弓箭沒什麽問題，我也照單全收了。”

    我滿意的點點頭，公牛則不好意思的紅著臉，這下看上去更像一頭公牛了，不過是害羞的。

    “還有呢？堂堂公爵大人的城堡，不可能就隻有這些存貨吧，黃白之類器皿難道一點都沒有？”

    科勒神秘地貼近我的耳朵，小心翼翼的攏著手掌生怕別人聽到，一下子就把我的興趣勾引過去了：“在城堡小教堂的壁畫後麵，我發現了一些蹊蹺，於是封鎖了教堂，對威尼斯人謊稱，把那作為關押克雷森蒂小姐的地方，帶著幾個心腹砸開牆壁，在後麵我們發現成箱的黃金，足足三十口箱子。”科勒比了個手勢，連他都不由得再次感歎道。

    “幹的漂亮！”我拍著他的肩膀表示嘉獎。

    “把它們裝在糧食的袋子裏運走，實在運不走的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有機會再回來拿，手腳做得幹淨點，你的手下值得信任嗎？”

    “沒問題，大人，他們都是我的死忠！”科勒拍著胸脯道。

    我笑眯眯的重新坐回去，摸著冰涼的鐵製扶手，命令一個候命的侍衛：“把克雷森蒂小姐請到這裏來，我有話要問她。”

    拉文納貴族們走出城堡，紛紛為自己的下一步做打算，沒一會就全部走光了，隻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商人在管家的攙扶下坐上馬車，誰也沒注意到他附耳對管家說道：

    “派人去查查他的底，我覺得他有點意思……”

    品嚐著拉文納商人們，自發為我奉獻的精美食物，站在身後的侍從舉著孔雀翎做成的扇子，輕輕扇著暖爐裏的炭火，把室內溫度調節到最好。

    我大快朵頤連嘴角的口水也來不及擦，來到中世紀的這一年可把我坑苦了，天天黑麵包加肉幹，要不就是不知道什麽原料的黑糊糊或者烤肉，嘴唇由於缺乏水果和蔬菜的攝入而潰瘍起泡，輕輕咧嘴笑都會扯開傷口流血，不過比起那些連黑糊糊都吃不上，麵有菜色的農民來，嘴角起泡也是一種奢侈的幸福。

    “大人，這是亞美裏亞海的特產鯡魚，隻有出遠海才能捕捉到，肉質鮮美少刺，大廚用特製的醬料醃製過，羅馬皇帝也忘不了的味道，您嚐嚐。”

    城堡侍從滿臉堆笑，賣力的向我介紹眼前的美食，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毛我這個來自北方蠻荒之地的鄉下領主，成為那些掛在城頭，塞滿稻草的人皮風箏中的一員。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些讓人毛骨悚然的酷刑，都是急於為同胞報仇的威尼斯人幹的，他們把城中參與過謀殺威尼斯人的士兵全部切開頭皮，從頭頂灌進水銀，連血帶肉的脫下一整張人皮，塞上稻草掛在城牆上風幹。

    極其殘酷的血腥報複，相對於自詡文明的威尼斯人，我覺得自己還算很人道，至少不會如此殘忍的對待戰俘，我隻會和奴隸販子討價還價把他們賣掉，多麽誘人的金幣，扒皮做風箏多可惜！

    口中咀嚼著抹上據說是上好的法國鵝肝醬，和西西裏的魚子醬白麵包，雖然這兩樣東西看起來，與後世享有盛名的同類產品一點也不一樣，但是味道卻很原生態，我美美的吃到食物堵著嗓子眼，差點塞不進去了，隻能喝了一口意大利的莊園葡萄酒，把噎在喉嚨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咽下去。

    科勒出現在我身邊，像以前那樣幽幽的破壞我享受美好生活的時光：“大人，騎士小姐拒絕見您，不過我使用了非常手段，現在她正在議事廳等著您。”

    我不還好意的擠眉弄眼：“非常手段？你該不會……這不像是你的風格，跟了我這麽久口味怎麽變得這麽重？”

    科勒滿頭黑線，默默的走在我的前麵給我領路，我捧著圓鼓鼓的大肚子，怎麽看都像還沒破殼的哪吒，悠哉悠哉地度著方步走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