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怕啥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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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收拾妥當的議事廳,原來的半圓形會議桌已經被撤掉,隻剩下公爵的寶座孤零零的突出在中間,進來的人隻能從下往上仰視大殿主人,有點高處不勝寒的意思,衛兵也都站得很遠,顯得大廳空曠而冷清,但是十分威嚴。

    大廳正中站著四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前後左右保護著一個狀似木乃伊的捆綁物,科勒看到我疑惑的眼神,趕忙命令士兵把捆得結實的布條解開,露出騎士小姐那張白皙精致的甜美臉蛋,不過現在因為長時間的憋氣和委屈,臉色潮的很誘人,像一顆剛剛成熟的蘋果,從裏到外散發著誘人的清香。

    “嗯!嗯!”

    科勒清清嗓子提醒我不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失態,我收回神走到騎士小姐麵前停住,把纏著她嘴巴的布條鬆開,沒等說話就被她破口大罵得狗血噴頭。

    “你這個無恥的鄉巴佬,毫無榮譽可言的臭蟲!竟然不顧神聖的決鬥法則,拒絕騎士的公正挑戰,如此無禮的對待我,要知道就算是……”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我重新用布條封住嘴巴,兩邊的士兵按住她的掙紮,我用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故作優雅的搖搖手指,輕輕說道:

    “要知道你現在是我的俘虜,教你一句至理名言: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明白嗎?現在你是砧板上的羔羊,而我才是磨刀霍霍的豺狼,你要搞清楚你自己的位置,聽懂你就點點頭,咱們再繼續談話,要是你還要繼續鬧下去,耍你的公主脾氣,雖然我從不欺負女人,但是凡事總會有例外的第一次,我會把你重新關進教堂的地窖裏,讓成群的老鼠來同你做遊戲,也許等我想起你這位尊貴的公主,估計你早就變成真正的臭蟲了。”

    騎士小姐瞪大眼睛看著我,複雜的眼神裏飽含蔑視和怒火,讓我仿佛置身火海煉獄,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跟撞鬼一樣渾身不自在:

    “好吧!你贏了,給她鬆綁。”

    我無奈的揮揮手,讓士兵把她身上的布條全部解開,不過仍舊嚴密的控製住她的手腳,天知道小娘們會不會突然撲過來把我撓成花臉貓,她現在身上唯一的武器,隻有斷裂到參差不齊的指甲,萬一把我弄感染什麽的,還真找不到狂犬疫苗。

    我吩咐一個侍從拿來椅子給她坐下,士兵盡職的把她按住,我便放心大膽的按著腰間的佩劍問道:

    “尊貴的小姐,首先我要向您道歉,我並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榮譽,當時我隻想著速戰速決,因為我們的情況您也了解,孤軍懸外,戰機瞬息萬變,一旦把握不住必然死無葬身之地,我想您也是聰明人,肯定會明白我說的道理,軍情大於一切。”

    阿莉雅沒有說話,不過看起來情緒正在慢慢穩定,臉上的潮紅也漸漸褪色,整個人仿佛迅速被霜冷凍上,像是朵冰箱裏的藍色妖姬,美麗卻拒人千裏。

    “您放心,我以德意誌第三帝國子爵和騎士的名譽發誓,戰爭結束之後,一定會親自送您回家與親人團聚。”

    我遠遠的蹲下來看著她的臉,盡量用溫柔的聲音繼續說道:“您父親克雷森蒂公爵的城市,我並沒有縱兵搶掠,私人物品也得到了妥善保護,您應該會看出我的誠意,拉文納的失陷我想不用我說,您都知道這座城市對整個戰局的影響,你們已經輸了,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

    我說的這句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威尼斯人的平底戰船正逆著波河而上,把數不清的德意誌戰士運送到曼圖亞的後方,切斷城外的一切供給和水源,城中的敵人斷水斷糧撐不了多久就會投降,通向羅馬的大門基本上已經打開了,許多參與叛亂的意大利貴族紛紛易幟,帶著拚湊起來的烏合之眾,到皇帝陛下的大營裏親吻他腳下的塵土,克雷森蒂家族大廈將傾猢猻散,已成強弩之末。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話?卑劣者蘭迪?”

    阿莉雅很不客氣的叫了我的外號,來表示對我的輕蔑,也許在她看來,我就是來自北方森林沐猴而冠的小醜。

    “共同讚美偉大的德意誌帝國,重新統治北意大利!”

    我抿著嘴角,這倔強的小脾氣很不對路子,但是現在隻有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不想最後打得天昏地暗,能少死人何樂而不為呢?隻要您能親筆寫一封勸降信,勸說老公爵停止抵抗,我相信皇帝陛下會像以前那樣寬恕他的,我向上帝保證!”反正我和上帝他老人家不熟,拿他當擋箭牌沒什麽問題。

    阿莉雅哼著鼻子笑了,我的異想天開明顯逗樂了她的某根神經:

    “我的父親從奧托二世皇帝的時代開始,就反複叛降德意誌,你以為他是一個隨時可以再次投降的騎牆派?我的父親是意大利的英雄,他是為拯救這塊即將沉陷在德意誌皇帝yin威下的大陸,無論是拜占庭人還是德意誌人,或者是躍躍欲試但又有心無力的法蘭西人,那些肮髒齷齪的帝王勾當,永遠不會沾染意大利的純潔靈魂,我們生來就是自由的,從共和國時代開始一直就是這樣,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必將會是!”

    合著你們一家都是偉大的無產階級戰士,把自己當成拯救地球打怪獸的鹹蛋超人?那麽滿倉庫的糧食金幣,和那些窮困不堪的鄉村農民又怎麽解釋,難道他們的靈魂生來就該被束縛在領主的土地上?

    我十分輕易就從她的話裏找出許多破綻,不過懶得跟她解釋樸素的民本思想,以及階級民主的概念,索性放棄了勸降老公爵的念頭,要戰便戰,反正接下來的戰爭,我也不用當主角了!

    一個頭兩個大的送走仍舊喋喋不休,說教著自己父親如何如何偉大的騎士小姐,我把公牛找來,吩咐他將地窖裏的金幣留下三分之一,剩下的一半給威尼斯人,一半等著上繳皇帝陛下。

    我正輕聲細語的麵授機宜之時,忽然城堡外傳來鼎沸的人聲,和鐵柵門緩緩合上的晦澀金屬絞盤轉動的聲音。

    “怎麽了?”我問一個剛剛從門外跑進來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