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古卷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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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頭看著站在門口的侍衛,湊近老公爵身邊壓低聲音問道:“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太帥了嗎?”

    老公爵不動聲色的跳過我太帥,或者我太醜之間的選擇問題,得出一個很出乎我意料的答案:“想要找到你很簡單,你認識銅牌上的符號,不是嗎?”

    拜托!每一個識字的中國人,都認識這個符號好吧!

    不過,貌似這個年代,嗨這個字還沒有被發明出來,千年以前的埃涅阿斯,把這個字作為追隨者們互相識別的暗號,的確很聰明,但是也不排除有一兩個幸運兒碰巧認識這個字,然後濫竽充數,被當作是埃涅阿斯轉世而利用他留下的強大地下帝國。

    “認識這個字的人有很多,為什麽是我?”

    我大方的承認自己確實認識這個字,繼續追問克雷森蒂公爵,這個老家夥簡直就是個打氣筒,不打不出氣,要從他嘴裏套出點實話還真得費一番口舌。

    “很簡單,我們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那隻隱藏在茫茫人海中的敏銳夜鶯,它也許是一個爵位顯赫的貴族,也許是一個受人敬仰的神職人員,也許是一個腰纏萬貫的大商人,也許隻是城牆邊上髒兮兮求你施舍的乞丐。”

    “這個組織已經存在兩千年,它就像一條張牙舞爪的八爪魚,把觸角伸到世界的每個角落,就像當初追隨埃涅阿斯來到意大利的那些人,始終堅守自己的信仰,為完成自己的誓言,守候領袖的複生而一代代孜孜不倦的準備著。”

    老公爵此刻臉上的表情,像極了改革開放前的巫婆,蛋疼的表情極其操蛋。

    “我們的情報人員,在威尼斯發現你都是我的新鮮商品:紙!”

    “這種東西是我以前從未見過的,之後我派人去過你的領地,在那裏發現與其他貴族領地很不一樣的地方,埃涅阿斯神諭曾經寓言,他的轉世必將是一個開天辟地扭轉乾坤的大人物,而你符合以上的所有特質,包括用積土成山這樣天馬行空的辦法擊敗我。”

    “我們有些成員並不認可你,覺得你不夠偉大,不夠特別,但是我力排眾議把寶押在你身上,現在看來是成功了。當然,這兩千年裏開天辟地的大人物很多,東征波斯的亞曆山大大帝,他震古爍今的豐功偉績前無古人。”

    “敘拉古人阿基米德,他發明許多新奇的機械,高盧征服者凱撒大帝,他的軍事才能無與倫比。我們的人一次次認為自己找到了,卻又一次次的失望。因為這些改變曆史的偉大人物,根本不認識銅牌上的字符,甚至認為我們是異端而想要斬盡殺絕,所以他們都死了。”

    聽到這裏我的後背升起一股涼氣直衝後腦,全身的毛孔一下子冰涼舒爽起來,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確實是個穿越者,還是後悔上了他們的賊船。

    說實話現在的我已經有點適應中世紀的生活,基本條件雖然差,但總的來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族生活還是不錯的,不過害死貓的好奇心,讓我不小心露出馬腳,我是實在想看看那架穿越時空的機器到底是什麽樣子,科幻小說的受害者啊!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那就把埃涅阿斯的圖紙給我吧,就是那種上麵畫著奇形怪狀,你們看不懂的線條符號手抄本,有沒有?”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時光機器的設計圖,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想著依樣畫葫蘆的製造一台,兩千年前的人既然可以成功穿越回去,為什麽處於生產力更加發展時代的我不行?

    “你是說愛琴古卷?確實有埃涅阿斯親筆寫成的手本,但是為了防止我們的組織混入間諜,或者意誌不堅定而被人破壞,這本古卷原本已經被毀,整張圖紙由當年追隨他的十個人分別保存一部分,隻有把這十大家族後代手裏掌握的殘片組合在一起,才是一張完整的圖紙。”

    老公爵一本正經的說著,嚴肅的表情像極馬克思理論課上滿臉苦大仇深的思政老師,現在的劇情越來越像達芬奇密碼。

    “所以呢?你不是他們的頭目嗎?把這些人召集在一起,然後大家交出手中的圖紙,我給你們解除千年誓言,各取所需皆大歡喜的完美結局,怎麽樣?”

    我扭頭看了眼門口的侍衛,他的臉上顯出一些不耐煩的神色,也可能是因為我和老公爵十分親密的咬耳朵說著悄悄話,讓他沒辦法向皇帝陛下交代見麵的具體細節而焦急難耐,這時我才猛然間想起來,回到陛下那裏之後,應該用怎樣的借口搪塞,他對我長時間同一個叛匪頭目交談的懷疑,真是傷腦筋。

    “已經不可能了,殘片在兩千年的時間長河中散失了很多,有些家族已經絕後,有些家族退出了組織,有些人向當局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後被那些貪婪的統治者搶走殘片殺掉,我們自己人手裏隻有三份殘片,其餘散落在各個國家,在它們不同的主人那裏,傳說的神秘讓他們堅信,那是特洛伊的藏寶圖,所以才會挖空心思的想要得到。”

    老公爵故意離我遠點,擺出不耐煩的樣子給監視我們的侍衛看,提高聲音喊道:“怎麽?你還想跟我討價還價,有什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難道你這個來自鄉下的土包子,會讓白白吃天鵝肉的機會從自己眼前溜走?仔細想想我最初的建議吧,醜陋的鄉下人!”

    “你現在已經是皇帝陛下的俘虜,不要再這麽囂張,作為給那些蠢蠢欲動叛匪們的警告,你很快就要成為長矛尖上被風幹的一塊爛肉,烏鴉將啄食你黏糊的眼珠,蒼蠅圍著你滑稽的鷹鉤鼻子跳舞,不要祈求我能為你說情,因為我十分樂意看到如此生態和諧的場麵。”

    順著老公爵的話我十分入戲的往下繼續演,結果真的把他弄生氣了,揮著拳頭就要上來揍我,我趕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兩個人登時扭打在一起,老公爵俯身在我耳邊說道:

    “有一片被羅馬皇帝奪走,現在保存在教皇手裏,聖子耶穌也是我們的成員,他的門徒十分聰明,把圖紙畫在裹屍布上逃過羅馬人的搜查,不過裹屍布輾轉落在共濟會的手上,他們行蹤詭秘,另一片隨著聶斯脫裏派流落到了波斯,現在不知所蹤,其餘四片年代久遠已經很難找到蛛絲馬跡,下落不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臉頰上就挨了我狠狠一記勾拳,把下麵的話和著滿口鮮血咽進肚子裏,皇帝陛下的侍衛正好出現在我們中間,及時拉開我再次落下的拳頭。

    “請注意您的身份,子爵大人!雖然是個階下囚,但他仍舊是個公爵,出身遠比您要高貴。”他真的被我們騙過,還一本正經的教育我起來。

    “很好,我想我不願意再見到這個老頑固,願上帝懲罰他,阿門!”

    我裝作氣呼呼的樣子拂袖而去,留下身後表情尷尬的侍衛和揉著痛臉的老公爵。說實話剛才那拳打得真爽!

    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摸摸口袋裏硬硬的銅牌邊緣,這是老公爵趁著兩個人廝打的機會塞到我懷裏的。

    回到陛下的帳篷,我被衛兵攔在外麵等了許久,可以想見全程陪同我的侍衛,此刻正在裏麵一五一十的匯報著自己見到的情況,忠心耿耿的他也正好為我清除陛下的猜忌,有誰會懷疑不顧身份大打出手的兩個人,私底下其實有貓膩呢?

    “陛下叫你進去,子爵大人!”

    一個衛兵拉開大帳門簾,我衝他友好的點點頭,然後鑽進燈火輝煌的帳篷裏,這裏和老公爵關押的地方簡直天壤之別,讓人不禁腹誹這些自詡文明人的騎士貴族,也太不尊老愛幼了。

    “陛下,你叫我?”

    奧托皇帝正在整理著自己的小木箱,頭也不抬的翻檢桌上的幾份文件:“聽說剛才你和克雷森蒂公爵動手了,因為什麽?”

    果然問我這個,我胸有成竹的咧嘴微笑,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娓娓道來:“那個該死的老家夥,竟然辱罵德意誌的曆代國王和英明的陛下您,還命令我娶他的女兒,說什麽這是給我的恩賜,是上帝的施舍,所以我就忍不住打了他。”

    奧托皇帝放下手裏的羊皮紙卷,用鷹隼一般有殺傷力的神俊目光盯著我,好像測謊儀似的掃過我劇烈跳動的心髒,過了良久他才對我說道:

    “這麽做有失貴族身份,意大利人一直認為我們是來自森林裏的蠻族,所以我們才要努力證明自己的文明和高貴,這件事情幸好沒有外人看見,不過你要記住,我能幫你掩蓋一次並不代表縱容,希望你好自為之。”

    說完,陛下把手裏的一份羊皮紙卷丟在邊上的火盆裏,橘紅色的火苗有生命一樣貪婪地舔舐著紙卷的邊緣,把它從中間熏黑,融化,然後逐漸燃燒,明亮的火光照得陛下臉頰緋紅,安詳的像是剛剛睡醒,這個年輕人正處於自己整個統治最好的時期,一切看似難以逾越的難關全都迎刃而解,他將再次站在羅馬的眾神之巔俯視熙熙攘攘的芸芸眾生。

    “關於克雷森蒂小姐的事情你是怎麽想的?”

    奧托陛下在我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問道,看似平常的語氣裏蘊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機。

    我長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自然,故意用一種猥瑣的語氣回答道:“我當然會遵從公爵大人的美意,在他百年之後好好照顧他最愛的小女兒。”

    “低級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