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騎士比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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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痛苦,就好像被邪惡的巫婆施了鑽心咒一樣絞疼,這個巫婆的名字叫**情,讓人受盡委屈的愛情。”

    我痛苦的用一隻手撐住眉毛扭成麻花的額頭,擺出一副大便幹燥久治不愈的糾結表情:“我承認自己愛她,但弄人的造化卻不讓相悅的兩顆心靈相互依偎,那幫下地獄的弗裏斯蘭強盜偷襲了我的城堡,殘忍的將公爵小姐背部的皮膚整塊剝掉,以致她終身殘疾,再也沒辦法端坐站立!”

    “可惡的弗裏斯蘭人!”

    博杜安伯爵適時的站出來,把大家的關注點引到弗裏斯蘭伯國身上,諾曼底公爵什麽花花腸子他早就看出來,兩國之間多少年來齟齬不斷,雖然親熱的坐在一起把酒言歡,但經年累月的矛盾根深蒂固,想要在自己的地盤得罪人,博杜安伯爵當然不會允許。

    “他們躲在背地裏慫恿澤蘭的小領主們,不斷騷擾弗蘭德的北方邊境,甚至買通海盜搶劫我們的商船,侵擾同英格蘭的貿易,卑鄙無恥之尤令人發指!”

    “沒錯!”

    “挨千刀的!”

    “下地獄去吧!”

    “上帝詛咒他們!”

    也不知道是真喝多了,還是裝喝多了的貴族們,敲打著桌子,好像市集上為一片菜葉大打出手的潑婦,個個賣力的跳腳大罵,仿佛弗裏斯蘭人真的和自己有什麽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我很傷心她的不辭而別,公爵小姐在留下的信件中決定取消婚約,並且告訴我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貴族女子生兒育女,她會在天涯海角為我默默祝福的,這個像水一樣幹淨的女孩子,多傻……”

    我的表情更加蛋疼菊緊,憋得那叫一個難受:“沒有所愛的世界,絕對是心靈的末日,我發動一切可能的力量瘋了似的到處找她,卻難覓芳蹤,從此山高水遠,永隔成陌路。”

    “原來是這樣,您真是一位癡情的紳士。”

    博杜安伯爵心有靈犀的安慰我:“多麽淒美的故事,愛情教會我們每個人如何成長,讓男孩變成勇於承擔責任的男人,我十分欣賞像您這樣敢愛敢恨心直口快的漢子,純粹的上帝戰士,讓我們共同幹了杯中美酒,為公爵小姐深深祝福!”

    “願上帝保佑她,美麗的小姐!”

    眾人舉起酒杯高聲齊誦,諾曼底公爵神情複雜的吞咽著苦酒,沒想到自己算計好的擠兌,卻被我巧舌如簧的翻了盤,為他人作嫁衣裳的白忙一場,真是懊惱不已。

    放下杯子,貴族們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繼續歡笑調侃,裝瘋賣傻的扮演著各自設計好的角色,心中卻分外清醒的等待著對手出現致命的破綻,然後跳出來在傷口上狠狠地跺上幾腳,踢下萬丈深淵。

    博杜安伯爵保持警惕的注意著宴會中的氣氛,通過一些很小的細節,提前判斷自己應該持有的立場,他先是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不高興裏爾伯爵,隨即掃視下各懷鬼胎虛情假意推杯換盞的貴族們,笑吟吟的轉向我:

    “聽說您隻一戰便活捉強盜路易,我想其中的精彩肯定不會像是道聽途說的那樣平淡,快給大家講講裏麵的傳奇,我們洗耳恭聽。”

    我心領神會,隱秘的衝伯爵大人感激的一笑,打開話匣子便滔滔不絕:“故事還得從我們出兵時,遇到的怪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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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騎士比賽,我滿腦子都是後世從電影裏看來如童話般美好的場景:

    英俊的騎士身著精致的鎧甲,頭盔上五顏六色的翎羽帥氣非常,氣派十足的衝著觀眾優雅的行禮。

    胯下的戰馬英姿颯爽,漂亮勻稱的蹄子不安的刨著地麵,帶起陣陣塵土飛揚。

    兩麵的看台上坐滿衣冠楚楚的貴族紳士,大家搖著折扇彬彬有禮的相互問好,更有天使般聖潔高貴的淑女,含情脈脈的躲在扇子後麵,偷看自己心儀的白馬王子。

    衣袂紛飛掩不住國色天香的傾城之姿,纖纖玉手拋灑泛著芬芳的玫瑰花瓣,空氣中彌漫著初戀甜蜜的味道,最後由一位德高望重,穿著紫色絲綢長袍的大人物,慷慨激昂的發表一番演說,調動起滿場的的熱情將競技場引爆,然後聲音渾厚的宣布比賽開始。

    現實總是無情的,雖然自從來到這個時代開始,我就一次次被殘忍的肢解腦海中營造的美好願景,但我告訴自己,總會有騎著白馬的勇敢王子披荊斬棘曆,盡千辛萬苦救出身陷魔窟的嬌柔公主,然後有情人終成眷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要堅持篤定相信的力量有多偉大。

    我能對眼前的一切發表些什麽評論呢?

    這個明顯是偷工減料殘次品,用細木杆和泥巴臨時搭建起來,充作比賽場地的破草棚子我就不予置評了,但你好歹把貴族們休息的二層看台修建的牢靠一點吧!

    才剛剛上來幾個人,腳底下的木板就咯吱作響搖搖欲墜,棚頂上用來遮陽的稻草簌簌的帶著泥土直往頭頂招呼,這我還得感謝上帝他們沒有選擇用石頭磚塊來固定隨風飄散的稻草。

    那是什麽?為什麽沒有馬術比賽的長方形場地?

    競技場中央的土地上既沒有鋪上精選的細沙,也沒有進行任何人工的處理,大剌剌的天然植被鳥語花香,草叢間隱約可見大小不一的沙粒石塊,這是真人cs比賽場嗎?

    最要命的是正在場地兩邊緊張準備的選手,事實上他們的長相讓我認為會褻瀆白馬王子,這個泛著少女係桃色的美好詞匯,所以不得不換個形容詞。

    那群膀大腰圓一臉橫肉上炕都費勁,肚子上的肥膘足夠熬出兩桶豬油的騎士們,好像在開萬國武器博覽會,什麽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奇形怪狀的武器都拿了出來,為什麽不是木製的長槍和騎士劍?有麵盾牌配上木棍也好啊,難道電視劇裏演的都是假的,比武的兵器是可以自選?

    我不禁撇撇嘴,但是當發現科勒站在角落百無聊賴的整理掛在後腰上箭袋的時候,又不淡定的尖叫起來,什麽?弓箭也可以!這是要玩出人命啊!

    “呃……伯爵大人,今天是不是彩排啊?效果還是蠻逼真的,哈哈。”

    我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側過身對坐在自己上首,正在和一個貴婦人相談甚歡的博杜安伯爵問道:“一切看起來都好像不是那麽的……準備就緒。”

    博杜安伯爵瞅著我愣了片刻,隨即捋著胡須哈哈大笑,他身邊的貴婦更是笑得慘不忍睹,臉上那顆碩大的黑痣觸目驚心的上下抖動著:

    “您真是善於調侃,伯爵大人,本來平淡無奇的一件事情,被您這麽一說反倒妙趣橫生,要知道兩百年前法蘭西的禿頭查理,和日耳曼的路易在斯特拉斯堡會晤的時候,騎士們就為了爭奪榮耀和心上人的青睞,而在粗糙的競技場裏你來我往的決鬥了,雖然說教會一直不提倡這種明顯異教性質的邪惡比賽,但是誰在乎那個呢?”

    “讓人血脈噴張的打鬥和比武,總好過坐在壁爐前聽著吟遊詩人演唱的詩句,而且故事裏的主人公幾千年都沒有換過,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就是一邊聽著他們老掉牙的吟唱,一邊被豬骨頭卡住喉嚨噎死的。”

    “那他們這是在……我是說比賽的武器,這樣會傷到參賽的騎士的,應該使用專業的木製長劍。”我盡量謹慎自己的措辭,以便顯得不是那麽沒見過世麵,免得貽笑大方。

    “您這麽說會讓別人以為,德意誌從來不舉行騎士比賽一樣,難道德意誌的騎士們害怕在戰場上見血,或者不喜歡爭奪無上的榮耀?對不起,您剛才說的是木劍?那種小孩子過家家的玩具,隻會侮辱上帝戰士勇敢的名聲。”

    博杜安伯爵像在看外星人似的上下打量著我,似乎在尋找電磁波發射天線:“比賽自選武器,三人一組,一人騎馬兩人步行,可以使用盾牌和利器,這是普世共同遵守的規則,我的大人!當然,弓箭是要求取下箭頭的,否則太不公平。”

    “如果說有誰不幸在決鬥中陣亡,他的英名隻會被人們如天神般永遠傳頌,而取勝的那一方將獲得他的武器和鎧甲,當然還有全場雷鳴海嘯一樣的歡呼,以及足夠多的眉目傳情,這是勝利者應得的獎賞。”

    好吧!我承認自己又被電視劇和騎士騙了,那種故事中嚴謹有序的比賽場景,可能要晚上幾百年才會出現,其實見血沒什麽不好的,我對自己手下的戰鬥力很有信心,尤其是公牛的勇猛再搭配上科勒的冷靜,進入決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自我解嘲的聳聳肩,要過侍從端過來的葡萄酒,我舒心的喝了一大口,但是隨即被嗆得差點昏死過去。

    競技場的另一邊,伯爵城堡的鐵匠和殺豬人,正肩並肩的給站在自己麵前的兩位衣甲整齊的年輕人訓話,顯然那二人是他們的兒子或者學徒,難道平民也可以參加騎士比武了嗎?

    我翻了個白眼,瞬間又淩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