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沿河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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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說得還挺理直氣壯的嘛,這種輕佻惡劣的行為,無異於伸腳把你絆倒然後假惺惺的過來問疼嗎?弄得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的對她說道:

    “放心,我身邊的小夥子們,可是很久都沒有沾過葷腥了,正好有如此合適的機會,我不介意讓他們輪流嚐嚐鮮,就當做陪我出生入死的獎勵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士兵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來報告:“大人,右翼堡壘的敵人趕過來增援了,人數很多恐怕咱們抵擋不住,占領糧倉的弟兄已經控製城堡的大門,派人催促咱們趕緊過去。”

    說到這裏我才如夢初醒,差點又被菲古拉擺一道,故意激怒我拖延時間,思維縝密心思毒辣,果然是個蛇蠍!

    我跑到被炸掉一半的窗口張望,左翼堡壘已經湮沒在滾滾濃煙和劇烈燃燒的大火之中,連接城堡塔樓的走廊還沒有被波及,但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匆匆跑過的幢幢人影,右翼堡壘燈火通明人聲嘈雜,想必這邊的爆炸驚動了敵人,他們正在往塔樓增援,整個格涅茲諾城深陷火海之中,赤色的精靈興奮地隨風起舞,從一棟房子跳到另一棟房子,手拉手將這裏變為火焰的天堂,我看不清到底哪裏是敵人哪裏是自己,隻能借著被照亮的天空依稀辨認城門的方向。

    “快走!”事態緊急來不及多說,我大手一揮命令自己的手下。

    “再給通向右翼堡壘的走廊添把火,咱們抓緊撤退。”說著,我把背上裝滿火油的袋子解下來,交到戰士手裏,自己當先紮進刺鼻的濃煙之中。

    踉踉蹌蹌跑了好遠,幾個戰士沒看清腳下的台階慘叫著摔下去,黑暗中聲音傳出很遠,經過牆壁的反射顯得愈發嚇人,我們更加小心翼翼的行走,終於到達塔樓的底層。

    早就等在這裏的士兵連忙過來接應,他們在城堡大門邊上用麻袋和炸裂的碎木材搭建了簡易的堡壘,做好了堅守的準備。

    “大人,我們跟城外的自己人取得了聯係,城堡派出去的救兵被劍魚的手下纏住,一時半會脫不了身,請速速離開,船隻已經在河邊待命了。”為首的士兵把手中的機弩丟給身邊的戰友,上來幫著將菲古拉押下去。

    “很好,咱們一起走。”城門口的空氣能清新一點,我大口的呼吸著,半天才把胸口的氣息喘勻。

    “走廊裏全是火,敵人得需要點時間衝過來,這個街壘沒有守的必要了,都給我點著了!”

    士兵們把剩下的火油全都摔到麻袋上,等到所有人都通過以後,幾支火把遠遠地丟到上麵,一點火苗瞬間燃成滔天巨焰,封鎖了整個大門,不知疲倦的貪婪****著用圓木和沙石壘砌的城堡,佇立在城門之上的望台已經被掏空底座,正在風中搖搖欲墜,裂開的支架發出痛苦的哀鳴。

    直到坐在船上航行好遠,都能看見萊赫山上升起的滾滾黑煙,天空已經大亮,太陽被漫天的煙塵擋住,再沒有多餘的熱量能夠播灑人間。

    船上的戰士大多帶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他們抱著各自的武器目光呆滯的愣神,淩晨的戰鬥耗費太多的體力,不少人伏在船舷邊上睡著了。

    劍魚的手下損失比較慘重,因為他們在外城搶劫時,正好遇到氣勢洶洶趕來救援的舍洛夫,對方全是武技精湛的騎士,而且人數占壓倒性優勢,劍魚那幫隻會欺軟怕硬橫行鄉裏的手下,哪是凶神惡煞正規軍的對手,分分鍾士氣崩潰敗下陣來,縱橫北海多年的老海盜沒命的跑路,這才撿回一條命,但最優秀的得力精銳已經傷亡殆盡,隨他逃回船上的隻有十幾個人,以至於劃船的人手不足,好在我們借水勢順流而下,大家都搭把手也就差不多了。

    我在人群中並沒有找到來時帶路的向導,想必他慘死在敵人的刀劍之下,此刻早變成一堆燒成灰燼的泥土。

    “接下來咱們去哪?”

    劍魚也許是發夠了呆,又也許是太陽終於露出臉,灼熱的光芒照的他有點適應不了,反正在大河轉過一個水流平緩的彎道,再也看不到萊赫山上濃煙的時候,一直像個死人靠在船頭的他喃喃的吐了口氣。

    “陪您幹了這票大的,可真是傷筋動骨啊……”

    小樣的在這跟我翻腸子呢!損失了點人馬,還啥啥沒撈著確實挺讓他肉疼的,我挪挪屁股坐過去,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有個這次的投名狀,以後好處少不了你的,接下來的活計不算重,讓你的手下洗劫沿途村莊,大大小小的全給我犁一遍,戰利品全是你的,就當做給陣亡兄弟的撫恤費了。”

    “真的?”

    聽到這個好消息的劍魚眼睛一亮,騰的一下蹦起來,力氣大的差點把船掀翻,士兵們紛紛驚訝的扭頭盯著他。

    “咱們來的時候已經這麽幹過一票了,為什麽還要再弄一次?”

    “這叫亂棍打狗,讓敵人渾身上下的爛肉都癢癢。”

    我麵有得色的挑挑眉毛,瞬間感覺自己的形象,變成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周公瑾,可惜捧場的都是群臭烘烘的海盜,根本比不上同是綠林出身的東吳周泰,令氣氛尷尬不少,你丫的倒是適時鼓掌捧臭腳啊!

    於是乎,沿河所過之處雞犬不寧,陸續燃起紛蕪的黑煙,我負手站在岸邊,冷眼旁觀海盜們將一袋袋值錢玩意搬到船上,吃水線一點點沒下去。

    即使受傷的海盜也是海盜,絕不是普通百姓能夠抗衡的,任何敢於抵抗的人,全被砍成血肉模糊的一團,扒了皮的骷髏在村莊外擺成京觀,用以警懾尚在苟延殘喘的農民。

    哭泣的孩子被母親緊緊摟在懷裏瑟瑟發抖,失去家園的老人欲哭無淚的望著自己的房子,在大火中燒為焦土,但凡有些姿色的女人全被饑渴的海盜淫笑著拖進草叢,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激情過後喉嚨上一刀,死不瞑目的曝屍荒野。

    “他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大人?”同樣是出身田畝的奈梅亨士兵,不忍心目睹這幕人間慘劇,全都背對著村莊蹲在河邊,靠近我的一個戰士弱弱的問了一句,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

    “如果換成波蘭人侵略奈梅亨,此刻這些呻吟慘叫百姓的兄弟兒孫,會有人放過你們的父母妻兒嗎?告訴我,會嗎?”

    來到中世紀這麽久,我終於學會將自己的心腸變成鋼筋水泥打造的超強機械,絕不會為任何人間的七情六欲所操控,前世成長所賦予的慈悲、憐憫、同情和博愛,一股腦的從大腦的溝回裏被清掃出來,然後格式化刪除。

    在這個時代人與人之間沒有絕對的仇恨,但也不會有相對的愛心,對方前一刻可能還是領主大人麵前唯唯諾諾的窮苦百姓,後一刻便會撕下謙卑的麵具,對著落單的旅人舉起草叉,也許隻是覬覦他口袋裏的一塊發黴的麵包疙瘩,事實就是如此殘酷,卻又活生生的存在。

    “大人,這些哭哭啼啼的泥腿子怎麽辦?他們會將我們的人數和行動路線暴露給敵人。”

    劍魚也和我一樣背著手走過來,慢悠悠的拿架,作為有頭有臉的海盜王,他已經多年不參與如此低等的打劫行動,不僅跌份還會弄得雞飛狗跳一身騷,反正有小弟辦事。

    “多壘幾個京觀應該不會耽誤很多時間吧?”以前的我絕對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自己的嘴巴裏說出來,輕描淡寫的就判了百十號人的死刑,不知道是前世的我太過懦弱,還是今生的自己已成惡魔?

    “沒關係,時間絕對夠用。”

    劍魚對殺人已經麻木不仁,砍多少腦袋在他的認知裏,隻是數字上的不同,沒什麽實際意義,要是還存有一絲人性,現在呼風喚雨的海盜王早就死在別人手上。

    五天的航程我們總共洗劫了七座村莊和一座規模不大的市鎮,身後留下遍地白骨和碎瓦焦土,恐怖的氣息仿佛長了翅膀,沿著河流傳播到更多的地方,在我們前進的路上,河岸兩邊再也見不到人煙,好不容易遇上的村莊也早已人去屋空。

    “看來我的計劃奏效了,敵人可能正在趕來的路上。”

    我們的船隊又經過一座空蕩蕩的小村,兩天沒有開過葷的劍魚懊惱的蹲在船頭,雖然船上再沒有地方可供裝載戰利品,但身為一名海盜絕不會嫌棄自己的收獲太多,如果必要他寧可自己跳進水裏遊泳,也要空出來多餘的空間。

    “您這是什麽意思?”劍魚疑惑的問道。

    “我的意思是,咱們該棄船另覓歸途了。”

    我笑嘻嘻的盯著劍魚憋成紫紅色的臉,他的手下傷亡慘重,在人數上已經落於下風,火並起來鐵定沒戲,隻能強忍著不爆發,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滑稽極了。

    劍魚明白棄船登岸,就意味著要丟掉大部分戰利品,雖然他是縱橫北海的海盜王,不在乎蒼蠅腿大的這點財富,但讓一個守財奴選擇要命還是要錢,無異於逼他自殺。

    “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傻子也看出來咱們是沿河行動的,沒準前麵早就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咱們自己紮進去。”

    “您說的算,大人……”劍魚垂頭喪氣的撫摸著堆在腳邊的戰利品,眼神中透出無限悲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