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兩國君主，無論是查理還是愛德華都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腓力二世的意思，不過他們對於北意大利這群不服王法的共和國，也相當不順眼。

    熱那亞的富庶引起這兩國國君的覬覦，作出：馬賽歸法國國王、50%戰利品歸諾曼、40%戰利品歸勃艮第、10%戰利品歸阿基坦，這樣的決定之後，大家皆大歡喜，紛紛表示願意幫助法蘭西國王對抗那些該死的商人！

    從蘭迪答應羅馬教廷的求救，到現在四國聯軍南下，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個月，蘭迪為了增加羅馬教廷的危難，讓自己這個羅馬救世主的分量更大，還派人刺殺羅馬教廷唯一可能帶兵擊敗東羅馬入侵的雇傭兵將領，但是羅馬教廷居然還沒有陷落。

    蘭迪想的就是拖延時間，最好是在羅馬即將陷落的前一刻，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在城郊，指揮聯軍擊敗那些希臘人，這樣一來名利雙收。

    但羅馬教廷居然還扛的住，並沒有像蘭迪想象的那樣，一天48道求援信往蘭迪這裏送。

    蘭迪自然不知道，實際上羅馬教廷的情況已經非常危急。

    進一步增兵後，數萬東羅馬軍隊將羅馬圍得水泄不通，投石器、石弩、沒日沒夜的轟擊城牆，而羅馬傭兵和武裝民兵因為失去指揮官而變得混亂不堪，甚至連固守城池都做不到，空有數萬大軍卻無濟於事。

    關鍵時刻英諾森三世親自捧著裝有聖骨，聖裹屍布的黃金匣子走上羅馬城頭鼓舞士氣，這才讓守軍爆發出空前的士氣，把東羅馬軍隊擊退。

    英諾森三世至此完全卸下所謂教皇的矜持，派出傭兵挨家挨戶的搜查，把所有有可能是東羅馬的內應，或者間諜、平民、貴族、教士、全部抓起來，不經審問，殺個精光，還將他們積累的財富全部分給守軍，激勵士氣。

    羅馬教廷就這樣挺了下來！

    同時，羅馬教皇這樣的暴力清洗活動，也讓洛曼間諜的行動受到極大的阻礙。

    “還真是奇怪呢？”

    距離馬賽30裏處，聯軍大營……

    “陛下在奇怪什麽？”法蘭西國王腓力二世問道。

    “我在想派去和馬賽聯絡的使者已經去了一天半，到現在還沒有傳回消息，究竟發生了什麽？”

    腓力二世聽到蘭迪這樣的說辭，不由苦笑，把蘭迪的話當成了取笑。

    兩天都沒回來，不是被扣，就是被砍了，還能怎麽回事？在座的都是明白人，蘭迪這麽說難道不是取笑？

    回想兩天之前聯軍到達馬賽城郊，蘭迪二話不說就準備調兵遣將把城市攻破，以此來震懾熱那亞，讓他們乖乖獻上子女玉帛。

    但腓力二世就是不幹，義正言辭的說，我們是文明之師、仁義之師、應該秉承先禮後兵的優良傳統，先派出使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怕對方不開城納降。

    於公，可以節省時間，快速南下亞平寧半島，為羅馬教廷解圍。

    於私，也可以宣揚我們這些君主所具備的高尚品德以及騎士精神。

    這幾個君主都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腓力二世的意思。

    戰利品的劃分也有名堂，如果對方投降，那麽城破後縱兵洗劫的事情就不能幹，最多隻能俘虜對方貴族吃一筆贖金。

    馬賽城歸法國國王腓力所有，腓力二世得了便宜，而如果強行攻擊馬賽，進城之後必然一陣掠奪，到時候掠奪的東西要有一半上交眾國王，馬賽作為港口城市，其富庶程度在整個法蘭西也排的上號，其他三個國家能夠大撈一筆，腓力二世最終能獲得的不過是個空殼子。

    雖然腓力二世說的冠冕堂皇，但勃艮第查理除了冷笑還是冷笑，愛德華雖然是腓力二世的封臣，但這兩年卻是窮怕了，也沒有出聲聲援腓力二世，隻是無言的呆在一旁不說話。

    當然，腓力二世並沒有觀察這兩個在名義上是他封臣的混蛋，他隻是盯著蘭迪。

    因為蘭迪才是聯軍的統帥！

    讓腓力二世驚訝的是蘭迪居然很輕鬆的答應，完全沒有像腓力二世想象中的那樣，對自己的體驗不屑一顧，這讓準備半天，希望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把蘭迪說服的腓力二世，有些摸不著頭腦。

    “先試試看吧！反正不會有什麽壞處。”蘭迪很輕鬆的笑著，肯定腓力二世的提議。

    雖然事先準備的說辭沒有用上，但是這樣的結局也不錯、

    腓力二世這樣安慰自己，同時如釋重負，知道馬賽這個重要的港口城市算是保住了，他想這些熱那亞人隻要不是蠢到家，就會自動投降，四國聯軍有十字軍大義在手，更有十萬甲兵虎賁的實力，隻要權衡利弊就能得出，馬賽沒有希望，投降才是正確選擇的結論。

    但腓力二世當時光顧著高興，卻沒看到蘭迪嘴角那諷刺的笑容。

    於是最終的結果便是腓力二世派出的使者，還沒來得及和熱那亞人談論什麽，就被旁邊一個暴怒的侍衛高喊：

    “該死的法蘭西人！我們絕不接受你們的統治！！”給一劍捅死，之後那個侍衛就在目瞪口呆的熱那亞人注視下丟下凶器逃走，在熱那亞士兵的追捕過程中拒捕，反抗，最後被士兵們失手殺死。

    聯軍連續等待兩天，再也等不下去……

    蘭迪絕對不會承認，這是他手下探子做的事。

    熱那亞人非常無奈，因為把議和的使者殺死，再也沒有退路，於是開始一心一意的布置城防。

    原本熱那亞人還可以從海路逃走，雖然說就算他們能夠從海路成功逃回熱那亞，在過一段時間聯軍還是會追去那裏，隻不過是減緩滅亡的時間，但這已經足夠，雖然不能徹底的解決問題，但是能將問題拖上一段時間。

    到時候再說這種非常有效的解決辦法，全世界所有人都非常喜歡。

    但是海軍悲劇了……

    在之前的數次海戰中，熱那亞和威尼斯人的艦隊損失慘重，再也不能維持地中海的安全，東地中海還好一些，那裏是東羅馬帝國艦隊的地盤，被抓到的話乖乖做俘虜還能留下一條命。

    但馬賽可就不一樣了，這裏屬於西地中海，是巴巴裏海盜的地盤，這些異教徒海盜的戰鬥力不用多說，殘忍的天性和宗教上的對立情緒，讓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作出這個世界上能夠想象出的酷刑，讓基督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馬賽偶然間援助一艘殘破的艦船，並且看到上麵的人皮被扒掉，四肢都被砍掉，女人的下陰被剁成肉醬，整艘船上全都用鮮血畫滿紅色新月的畫麵之後，乘船逃走這種事情便被否決。

    十字軍好歹都是基督徒，應該不會像異教徒那樣殘忍吧？

    不過蘭迪他們三個倒是挺高興的，掠奪總是能夠給人帶來歡樂！

    “所以就要像這樣子，像一個強盜一樣，把別人辛苦積攢的錢財全部搶走，縱兵掠奪，殺人強殲，蘭迪-馮-霍夫曼、”

    回到自己的營帳後，蘭迪的麻煩來了，貞德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教訓著蘭迪。

    蘭迪聳聳肩，覺得無所謂。

    “你覺得我是什麽人？”

    “諾曼國王……”

    “等等，先讓我把話說完！”

    蘭迪揮手阻止貞德接下來的話，問道：“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的這支軍隊是什麽、”

    “諾曼人、勃艮第人、法蘭西人、”貞德皺了皺眉頭，似乎明白蘭迪想說什麽。

    “很好！”

    蘭迪打了一個響指，沒有再解釋，貞德低著頭沉默不言。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如果這會跟在蘭迪身邊的是阿爾托莉雅，那麽蘭迪肯定又要花很長的時間解釋。

    可是貞德不甘心！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答應你，你可以放過他們嗎？”

    “你說什麽？”蘭迪轉過身，一臉驚訝。

    “如果你肯放棄洗劫馬賽，我就任你處置。”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

    “不要把我想的那麽壞，我其實是個好人。”

    轉眼好幾種選擇走馬燈一樣，在蘭迪腦海裏轉了一圈，最後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整個營帳內，原本呆在角落裏負責安全的衛隊騎士，還有更暗出的探子都走的幹幹淨淨。

    蘭迪吞了吞口水，雖然之前也曾經想過要用法蘭西人的性命逼迫貞德就犯，但是因為種種原因都沒有成功。

    “難道他上帝老人家垂青，在關上一扇門的同時又打開一扇窗？”

    蘭迪胡思亂想幾秒鍾，最終卻搖搖頭，遺憾的拒絕貞德。

    “為了個人利益而犧牲集體利益，就算是國王也不可饒恕！”

    “我隻能盡量少殺人，這是我的保證。”

    “希望陛下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貞德知道讓野獸一樣的軍隊，對一個富庶的城市秋毫無犯，這根本不可能，蘭迪含糊的答應盡量少殺人，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就在貞德準備離開，回到屬於自己的營帳，為無辜枉死者祈禱的時候，蘭迪卻一把抱住貞德纖細的腰肢。

    “雖然任憑處置不太可能，但是親一下總沒問題吧？”

    蘭迪一邊說著，一邊對貞德的香唇湊過去，沒等貞德表示抗議便吻了上去。

    使者被殺，進攻的一方有了充足的理由。

    防守的一方也有了清醒的認知，雙方接下來再無緩和。

    蘭迪早已得到消息，駐守此城的熱那亞人加起來不過兩千人，而且都不是正規軍，雖然北意大利的優良經濟條件，配置鐵盔鏈甲、大盾長矛、但實際戰鬥力應該隻比一般國家的長矛軍士好一點，完全不足為慮，而且熱那亞的招牌兵種，熱那亞巨盾弩兵，在這座城市也隻配備不到兩百名，弩的殺傷力很強，但是射速很慢，同樣不足為慮。

    讓蘭迪真正比較苦惱的，是馬賽的五萬名市民。

    或許是城市居民的覺悟比較高，又或許是熱那亞人大肆宣揚，城破之後屠城三日這樣的話起了作用，城市裏的民壯自覺武裝起來，雖然裝備上並沒有熱那亞民兵那麽優良，但是拆了民居做成的簡陋盾牌，還有鐵匠鋪臨時粗製濫造的一柄柄短矛還是足夠的，這樣一來馬賽便憑空多出近萬守軍，而必要之時老幼婦孺也可以上城牆擋箭，總體來說，馬賽的戰爭潛力還是很大的。

    蘭迪看著城裏的探子趁著夜色，通過性格傳來的密信，知道答應貞德盡量少殺人這個承諾，應該不大可能完成了，或許不用城破之後屠城，這群該死的法蘭西人就會在攻城戰中死光！

    “這就是你的好子民！”

    蘭迪很生氣，直接把與之相關的法蘭西國王腓力二世當成出氣筒，蘭迪一氣之下也沒管對方是不是和自己對等的國王，完全沒給人家好臉色看。

    實際上腓力二世的心裏很難受，蘭迪的責難是一方麵，看著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子民竟然對抗自己又是另一方麵。

    “明天法蘭西軍隊首攻！”腓力二世惱羞成怒，做出和狐狸稱號完全不符的決定。

    第二天……

    蘭迪沒有告訴腓力二世，自己此次專門帶著上百具可裝卸，完全流水線作業，使用通用零部件製造，無比方便無比強力的配重式投石器。

    對付堅城完全不需要強攻，隻需要等待一段時間，讓工程兵將這些攻城利器全都裝配好，便可以將馬賽並不算牢固的城牆轟成渣渣。

    但是蘭迪為什麽要告訴腓力二世？腓力二世又不是他親戚？

    不過蘭迪的目的明明是救援羅馬，為什麽要帶上這麽多的攻城器械？還真是奇怪呢……

    經過一天的準備後，法蘭西士兵扛著粗製濫造的雲梯，向馬賽四米多高的城牆衝了過去。

    緊接著城頭上便是一輪弩矢射下，熱那亞弩兵歐洲第一，蹶張弩的科技含量完全不遜色於諾曼弩兵，並且訓練程度猶有過之，裝備重型鱗甲，長劍，大型盾牌的熱哪亞弩兵們在近戰時更是分毫不差。

    這兩百名熱哪亞弩兵聚集在城垛最前排，手持重型弩機，對準蜂擁而來的法蘭西長矛軍士便是一陣齊射，也不檢查戰果，繼續將重型弩放在地上，抬起腳狠狠踩下，以此上弦。

    重型弩具的威力在這一刻完全展示出來！

    衝在最前排的法蘭西士兵，感覺胸口好像重重的挨了一拳，護住前胸的盾牌一下子被貫穿，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仰，之後便覺得胸口劇痛，低頭一看才發現隻剩下一截箭羽在那裏顫悠悠晃蕩，想要起身卻覺得自己背後好像有什麽東西拉著自己，一下子又躺倒在地，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被這支弩矢直接釘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