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威風八麵(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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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迪做出這樣的決斷,是因為威尼斯有著水城之稱,三麵環海,易守難攻。

    如今蘭迪的外海艦隊還在黑海晃悠,一時半會根本抵達不了,因此蘭迪還真沒有什麽信心,能從這個亂七八糟的城市手上占到便宜,如果在對抗威尼斯的時候損失太多,那麽接下來與東羅馬之間的戰爭,可就不好辦了,所以還是逼迫對方出戰吧!

    蘭迪麾下的輕裝騎兵共八千餘人,職業驃騎兵和芬蘭輕騎兵各占一半,天主教和東路瑪帝國全麵戰爭時,蘭迪便將輕、重騎兵的一半分給阿爾托莉雅,所以自己麾下還有四千輕騎兵,這四千輕騎兵從諾曼底到熱那亞,幾乎沒打過什麽像樣的仗,所以也就幾乎沒什麽損失,人就保持著非常強悍的戰鬥力。

    而亞平寧半島雖然多數是山地丘陵地形,但是城邦都市,還有大一些的城鎮,全都修建在平原高原地形上。

    所以隻能怪威尼斯人自己倒黴,無論貴族、平民、窮人、富商、騎兵都一視同仁,被冠以異端的罪名一刀砍死,之後人頭排列整齊堆在威尼斯北側,靠在大陸這邊城防弩射不到的地方,如此血腥的場麵讓安逸了很長時間的威尼斯人膽寒,而無法無天的輕騎兵們,還公然在威尼斯城牆上看得見的地方,把威尼斯人在城外的墓地給刨了,盜墓的同時還將威尼斯人的屍骨拿出來,在威尼斯城旁邊燒著玩。

    眼看先人的遺骨遭到如此對待,威尼斯軍民痛哭流涕,群情激奮,在威尼斯總督府麵前舉辦集會,逼迫威尼斯總督丹多羅迅速出兵!

    年近80的老丹多羅倍感無奈,見慣風浪的這條老狐狸自然明白,諾曼人的這種行為,無非是要引威尼斯守軍出城作戰,之後一舉擊潰。

    但是知道這些又有什麽用呢?誰會聽嗎?之前因為改宗東正教,已經引起威尼斯人的強烈不滿,如果再拒絕出兵的話,自己這個威尼斯總督也就當到頭了。

    “出兵吧!”老丹多羅對小丹多羅說道。

    ——————————

    這一次蘭迪對於所謂的北意大利城邦國家的富庶,終於有了一個清醒的認知,他真的覺得北意大利簡直屌爆,僅僅隻派出四千輕騎大致在威尼斯掃蕩五六天,收入居然就有三十多萬金幣,都快頂的上諾曼王國一個月的稅收,換算一下,因為士兵隻需要上繳一半的收成,也就是說這次搶劫的總收入至少是六十萬。

    而蘭迪完全無視這三十萬金幣,是四千輕騎兵發丘摸金、搬山禦嶺、聖像上刮黃金,敲斷十字架後才獲得的。

    芬蘭人至今沒有皈依基督教,自然不會有所顧慮。

    而大草原上過來的職業驃騎,也很多保留了他們對於長生天的信仰,對於耶穌基督,聖母瑪利亞,沒有多少認同感,所以他們還真的下得去手,有幾個威尼斯的神職人員不開眼想要阻攔,結果被他們拴在馬後麵,策馬狂奔,直接給拖死。

    說起來也就隻有蘭迪敢這麽做,換成其他國家的國王,肯定不敢做得這麽過火。不過蘭迪這個裏虔誠低的不能再低的家夥,自然不會在乎什麽聖像,十字架之類的東西。

    隻要瞞著貞德就行!

    當然,就算貞德知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頂多再忽悠一下,說這是為了世界的和平而積累資金,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

    這樣多半就能獲得貞德的原諒、

    說起來蘭迪還是稍微有些在意的,當他命令將那些住在城外的威尼斯人殺了時,威尼斯人隻是害怕而已,當自己命令將威尼斯人的祖墳給挖了,威尼斯人卻暴走,難道死人比活人重要嗎?真是奇怪的問題。

    時間到了3月30號……

    在意大利這種地方,時間基本沒有太大的作用,阿爾卑斯山脈阻擋住北方的冷空氣南下,留給這個地區一個所謂的地中海氣候,一年四季最低溫度15度,四季如春,不需要任何禦寒設備。

    今天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不冷不熱,沒什麽風,雲彩也很少,但是氣氛很沉重。

    威尼斯人和希臘人組成的五萬聯軍,以及諾曼人和勃艮第人組成的六萬五千聯軍在博洛尼亞城郊相逢,雙方擺開架勢,你一句屠夫,我一句異端,充分交換意見,蘭迪就是在這種毫無營養的過程中走神的。

    雙方出來罵陣的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回到陣營中,等待雙方大腦再振奮一下人心,之後就能夠開戰了。

    六萬五千人,就算是沙丁魚一樣貼在一起,那也是好大一群,因此蘭迪便學著當年亞曆山大的樣子,在軍陣麵前策馬小跑,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指揮刀,一邊大喊:

    “看!我的戰士,來自諾曼,來自勃艮第最為優秀的士兵,仔細看看你們麵對的是誰?站在我們麵前的,是那些陰險狡詐的威尼斯小商販,還有那些李代桃僵妄自尊大的希臘人,那些異端,都是富得流油的異端,擊敗他們既可以實現你們對耶穌基督和聖母瑪利亞的虔誠,更能夠讓你們的腰包鼓起來。”

    蘭迪這番話說的聯軍士兵眉開眼笑,看向麵前的五萬東正教聯軍,用的卻是看肥羊一樣的神色,士氣也因此增加不少。

    “士兵們,在戰爭前最後一次祈禱吧!祈禱萬軍之主的垂青,當然,因為我們是天主教信徒,是最為正統的,所以這也是最顯而易見的。”

    蘭迪這番話說的士兵們信心高漲,沒錯,自己是真信徒,對麵是異端偽信徒,比較起來耶和華老大絕對會保佑我們的。

    “最後讓我們高聲呐喊!用最佳的氣勢淩駕敵人,期待著用同樣的聲音高唱著戰歌,迎接勝利的時刻。”

    “殺!全軍前進!”

    “重騎兵突擊!!”

    蘭迪下達命令,便從兩個方陣中間的小道一路小跑,在衛隊騎士的簇擁之下,來到開戰前工程兵製造的瞭望塔上,與近乎同時到達的查理點頭示意,便拿出單筒望遠鏡。

    “此次作戰,要仰仗殿下了。”蘭迪鄭重其事的對查理說道。

    “豈敢豈敢,此次作戰陛下才是總指揮,但有差遣,在下定不推辭。”查理非常客氣的說道。

    不過人家也隻是客氣客氣而已,如果蘭迪真的拿勃艮第軍隊當炮灰,人家肯定翻臉。

    “那就有勞殿下了,殿下麾下步兵強力,瑞士山民擅長山地作戰,戰場右翼山巒縱橫,正適合殿下大展身手,請殿下從右翼進攻。”

    “明白!”查理點點頭,也不多說廢話,跳上馬背朝戰場右翼跑去。

    正麵戰場,比較平坦的圓形地形,諾曼前景已經突出。

    身穿板麵複合甲的皇家騎士,和身穿重裝鏈甲的諾曼重騎兵,北歐戰地教團組成第一波,間隔一百五十米,總共三個波次,將近一千二百重裝騎兵的突擊序列,向對方的中央陣列衝去。

    見諾曼鐵騎如狂風般衝過來,正中央,首當其衝的東羅馬軍隊,迅速調動最前排的希臘弩兵,拉開他們裝備的中型弩,這些職業化軍團士兵的配置與諾曼人大同小異,隻是並沒有學會蘭迪發明的三列弩陣,因此隻有最前排的一排弩兵可以發射,殺傷力比起蘭迪的弩兵要弱很多。

    第二排是羅馬引以為傲的羅馬重步兵!

    那一身裝備,因為巴爾幹的氣候不同,以及防護需要,將下半身的涼鞋和短褲換成裙子、褲子、護腿、靴子之外,其他一如從古代壁畫走出來的古羅馬士兵一樣,手持長矛,羅馬式大型塔盾,腰間插著有利於砍刺的短劍,頭戴羅馬鐵盔,百夫長以上的軍官配以羽毛,鬥篷,並且高舉著標誌羅馬字符編號的戰旗。

    比如這個軍團旗幟的編號是二十五,也就是說這是東羅馬帝國第二十五正規軍團。

    總共七千五百重裝步兵排列成三陣,二十五列整齊的密集方陣,將盾牌,長矛,靠在一起,以此抵抗敵軍騎兵,而在方陣的兩翼,則是東羅馬軍隊改良的具體體現,羅馬槍騎兵。

    五百名手持長矛,鳶盾,身穿鏈甲或者輕型鱗甲,腰挎長劍,這些騎兵學習西方的衝擊騎兵戰術,雖然單個人的作戰技巧可能不如西方騎士那麽強悍,但在紀律性方麵卻比西方騎士強的多,他們的戰馬並沒有裝備任何鎧甲,基本上屬於偏輕量化的重騎兵。

    在步兵方陣的空隙間是軍團的遊擊步兵,共一千五百人,這些裝備著標槍、弓箭、或者投石索的輕裝步兵,為羅馬軍團提供力所能及的拋射遠程攻擊支援。

    這便是一個整編羅馬軍團,共一萬大軍的編織情況,基本上所有兵種都能顧及到,隻是沒有比較稀罕的超重騎兵,弓騎兵,除此之外遠程投射部隊也稍微弱一點,但人就是勁敵。

    “羅馬的榮耀!”

    眼看諾曼重騎兵在己方弩箭的攻擊之下,依靠盾堅甲厚幾乎沒有受到什麽傷害,第一排的五百弩兵已經識時務的後撤回去,站在最前方第一鎮第一排的百夫長狂吼著,而他麾下的東羅馬士兵,也緊緊的握住自己的長矛,豎起自己的盾牌,盡最大可能性靠在一起。

    “上帝保佑天主教徒,蘭迪陛下,諾曼國王!”

    諾曼騎士在最後的衝鋒時刻如此呐喊,第一陣列四百重裝騎兵撞進東羅馬帝國第二十五軍團步兵陣列中。

    其實憑借著平日裏極為刻苦的訓練,刻意避開對方的矛尖,在衝鋒中盡量保護自己,且盡可能的殺傷敵人,用騎槍穿刺敵人是一部分,利用戰馬衝撞擊倒對方,踐踏敵人又是另外一部分,再加上對方為防止騎兵直接衝垮陣列,所以陣型排列的非常緊湊,這樣的陣型布置也間接增加東羅馬帝國步兵的傷亡。

    不過這也並不能說對方這樣的布置是錯誤的,事實上在沒有超長槍方陣的情況下,使用密集陣型的確是對抗重騎兵衝鋒一個很不錯的方法,隻要依靠著緊密陣型不讓對方將陣線衝垮,那麽接下來失去衝擊力的騎兵,在肉搏的時候便不是數量更多的步兵對手。

    隻可惜這一招,隻對於一般的封建騎士管用。

    這些追求個人榮譽的重裝騎兵,基本上沒有第二次衝擊的習慣,雖然他們很喜歡讓他們的扈從替自己保管第二柄騎槍,但是這些認為撤退就是失敗,就是懦弱,是自己榮譽感絕對不允許的家夥,在與敵人接觸後,就絕對不會再退下來,剛好符合密集陣型對抗騎兵的條件。

    而希臘人也是在和日耳曼人的作戰中,發現對方封建騎士的缺陷,專門定製這樣的戰術,但是這一回,他們的對手是諾曼人,是卑鄙無恥蘭迪國王指揮的,極為狡詐陰險的諾曼重騎兵。

    蘭迪自始至終引以為傲的戰術,便是騎兵波段式衝鋒戰術、以連續不斷分批次的衝鋒,擊垮對方步兵陣列,是諾曼皇家騎士和諾曼重騎兵的拿手好戲!

    絕大多數的騎兵在第一時間確認騎槍,刺穿至少一個敵人後便鬆開手,迅速拔出腰間的狼牙棒或者戰斧,砍殺周圍的士兵,一擊過後,不管有沒有殺傷敵人,都會迅速調轉馬頭和第二陣列錯開,跑到第三陣列後,再進行二次衝鋒。

    一千二百重裝騎兵,毫無懸念的在第一輪衝鋒把敵人的第一陣列衝垮,緊接著又在第二輪衝鋒後,把敵軍第二陣列狠狠的蹂躪了一頓。

    混戰中,第二十五軍團的軍團長,在目瞪口呆下被一個皇家騎士割破了喉嚨,他身旁手持軍團旗幟的親衛,也在下一刻被奪走生命,軍團旗幟直接被一個諾曼皇家騎士搶走。

    期間,在重騎兵進行第二輪衝鋒開始時,二十五軍團兩翼的槍騎兵想要趁機過來幫忙,卻被諾曼輕裝騎兵攔截騷擾,跟在諾曼重騎兵後方的四千輕裝騎兵,很好的利用重騎兵作為盾牌,並沒有被希臘人的弓弩所傷,見對方槍騎兵想趁機增援,眼尖的驃騎兵和芬蘭輕騎兵自然不會同意,向對方槍騎兵衝來。

    緊接著便是一陣騎射的弓箭暴雨,瞬間將對方槍騎兵陣型破壞,雖然騎兵靠著身上的甲胄,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但是戰馬卻不行,而在奔馳的騎兵群中,馬失前蹄的最終結果就是被踩成肉醬,這是絕對的真理,也是絕對無法避免的,哪怕你是國王也好、皇帝也罷、都無法阻止飛奔的馬蹄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