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列叫陣，大致情況如下……

    “我們是代表正義的！”

    “我們才是代表正義的！”

    “我們的信仰是正確的，你們是異端。”

    “我們的信仰才是正確的，你們才是異端。”

    趁著這段時間，雙方指揮官也開始對自己的下屬，進行最後的士氣鼓舞。

    “金錢、美女、榮耀、信仰！”

    隨即，戰爭開始……

    伴隨著震天的喊殺聲，方圓數十公裏內所有野生動物，全都被嚇得瑟瑟發抖，雙方衝在最前鋒的兩支騎兵部隊開始絞殺。

    納爾西斯在此之前，曾研究過西方重騎兵戰術，並仔細推演過蘭迪使用的波段式衝鋒戰術，心裏明白對方絕對是一位善於使用騎兵的行家，己方步兵陣列根本不夠看，唯一能夠與之對抗的方法，就是以快打快，以動打動，以騎對騎。

    但這次作戰中並不隻有諾曼軍隊一家！

    十萬聯軍被蘭迪以如下陣型排列開來……

    最中間的是蘭迪本部，四萬諾曼精銳。

    左翼是兩萬勃艮第軍和五千熱那亞軍。

    右翼是一萬法蘭西軍和一萬教皇國軍。

    餘下的博洛尼亞軍和以個人名義，參與此次十字軍的無業遊民、遊俠、則被部署在最邊緣。

    精銳部隊守備中央，中央強大兩翼較弱的陣列！

    對麵納爾西斯陣勢，卻與蘭迪所布置的不一樣。

    五個羅馬正規軍團一字排開，仍舊是三陣二十五列標準方正，兩個日耳曼軍團與一個瓦蘭吉軍團被部署在戰場最前方，呈品字形，兩翼則是兩個守備軍團，各自幾千人數，這樣看起來是一個略微有些改進的錐形陣。

    因為納爾西斯知道想要對抗諾曼鐵騎，就必須同樣使用騎兵，這樣才能獲勝，因此納爾西斯擊中五個羅馬軍團，兩千五百羅馬槍騎兵，以及兩個日耳曼軍團的一千蠻族騎兵，共三千五百輕量化重裝騎兵，以此作為這個龐大的，將近十萬大軍的錐形陣錐尖。

    蘭迪看著敵軍如此布陣，輕輕歎口氣，皺起眉頭。

    站在其旁邊穿著一身修女服，帶著連襟帽幾乎遮住雙眼的貞德同樣歎了口氣，走過去握住蘭迪略微有些冰冷的雙手。

    “他們是為耶穌基督而死的！”貞德安慰道。

    “放屁，他們是為餘戰死的！”蘭迪差點沒忍住，把這句話說出來，最終隻是緩緩的拔出指揮刀，雙眼中爆發出獵人看見獵物的恐怖光芒。

    “全體騎兵！”

    “全員衝鋒！”

    沉重的號角聲響起，諾曼四千三百精銳騎兵，向東羅馬騎兵陣衝去。

    “這……蘭迪陛下是怎麽了？為什麽剛剛開戰就發這麽大的脾氣？”希爾德樞機主教拉住一個衛隊騎士，小聲問道。

    “您看，敵人布置的是錐形陣，更是將大批量精銳重騎兵拿出來，這架勢是打算猛攻我軍中央，而中央正是蘭迪陛下的部隊，因此這場戰役無論勝負，諾曼軍隊都會損失慘重。”

    “原來如此！”希爾德樞機主教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盡管蘭迪頗多不願，卻也無可奈何，接下來要做的不是患得患失，而是盡快調整起來將對方擊敗。

    錐矢陣型的優勢在於，便是以強力軍隊從中央突破。

    無論是重裝騎兵還是瓦蘭吉軍，亦或者是日耳曼軍團，這些步兵都是突擊能力極強的部隊，正好符合這個條件。

    蘭迪生氣過後又覺得有些安心，因為部署在中間的，乃是自己麾下四萬精銳，而不是其他國家的垃圾，否則還說不定真的會被對方突破。

    現在隻要自己，以及自己兩列的法蘭西、勃艮第、三國軍隊能夠抵抗住敵人的幾分衝鋒，那麽正麵陣列比敵人更加寬大的聯軍，就能從側翼對敵人形成半包圍。

    幾次衝鋒沒有成功，並且衝鋒失利後在被敵人包圍，那麽這場戰役80%能夠取得勝利。

    盡量平複心態後，蘭迪舉起單筒望遠鏡，向戰場中央看去……

    雙方騎兵集群如同一藍一紫，兩隻巨大張牙舞爪的怪獸，向對方撲去，想要用自己的尖牙利爪把對方殺死，撕碎，扯爛，徹底吞進肚子裏。

    雙方即將碰麵的一刹那，便是刷啦啦一陣箭雨交接，職業驃騎兵手中的短複合弓，雖然因為風向的關係攻擊力損失不少，但卻聊勝於無，第一箭基本沒有射中，但第二箭卻好很多。

    另外讓蘭迪沒有料到的是，對方那兩個所謂的日耳曼軍團派出的蠻族騎兵中，竟然也有不少騎射手，這讓蘭迪給嚇了一跳。

    之前蘭迪顧名思義，認為對方日耳曼軍團基本上應該是從中歐、北歐、西歐、這一帶招募的職業雇傭兵，但令蘭迪沒有想到的事，此時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東羅馬帝國從這些地方招募的雇傭兵，全都在另一個職業雇傭兵軍團，拉丁軍團裏。

    而這個所謂的日耳曼軍團，包括在小亞細亞、克裏米亞、保加利亞、乃至北非等地招募的蠻族士兵，其中包括塞爾柱族莆、突厥族裔、塔塔爾族裔、匈族和馬紮爾族裔的騎射手，斯拉夫族裔手持戰斧圓盾的輕裝步兵，來自北非柏柏爾的長矛步兵，來自巴爾幹山區的塞爾維亞，克羅地亞，保加利亞等族裔裝備了標槍，圓盾，彎刀的山地步兵等等……

    蘭迪感覺自己作為日耳曼人的分支之一，貌似遭到了別人的鄙視，就算日耳曼是蠻子不錯，但不是所有的蠻子都是日耳曼，你們這些蠻族雇傭兵，羅馬就這麽好嗎？好的讓你們連祖宗都忘了？！

    不管怎麽說，同樣裝備短複合弓的蠻族騎射手這一輪箭雨，也和職業驃騎兵差不多，完全沒起到作用，雙方最終還是要依靠肉搏近戰決定勝負。

    在第一輪重騎兵衝撞，近乎兩敗俱傷的下場下，雙方後續士兵開始近戰肉搏，揮舞著長劍、戰斧、狼牙棒的諾曼騎兵部隊，在戰地教團大聲吟誦的聖歌加持下戰意大盛，很快便在對抗東羅馬槍騎兵的戰鬥中占據上風。

    無論是戰斧還是狼牙棒，在對抗裝備輕型鏈甲的槍騎兵時，都能夠占據上風，而對方手中的長劍，卻難以對諾曼重騎兵的重型鏈甲造成有效傷害。

    一陣激戰過後，諾曼騎兵很快占據上風，倒是一些蠻族騎兵使用的釘頭錘、鏈枷、斧頭、對諾曼騎兵的殺傷更大。

    同時在蘭迪左右兩翼，法蘭西和勃艮第的封建騎士，以及騎士扈從和其他非正規騎兵，也都開始過來湊熱鬧。

    同樣有一千多輕重騎兵的兩個國家，從兩翼包抄夾擊，加快東羅馬騎兵的敗退速度，隻是同樣擁有兩百名全副武裝意大利重騎兵的教皇國軍隊，卻沒有在同一時間出動這支部隊，這讓蘭迪感到有些生氣。

    “希爾德主教大人，請命令您麾下的騎兵參戰！”

    “這、這個……”希爾德布蘭德嗬嗬一笑，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

    “我們的軍隊正在和異端作戰、流血！您的軍隊既然站在這個戰場上，就應該和友軍合作，否則的話，餘作為此次聯軍的主帥，對違抗軍令者，有當場格殺的權利。”

    “我明白，馬上！”

    希爾德樞機主教說完後，對他一個衛隊騎士使了個眼色，騎士點點頭跨上馬背，朝教皇國軍陣跑去。

    與此同時兩翼聯軍之中，那些不值一提的小國家，威尼斯、熱那亞、博洛尼亞、還有自願參與此次聖戰，希望以此洗刷罪業上天堂的烏合之眾，倒是取得了一點戰果。

    因為東羅馬統帥納爾西斯，將其麾下全部騎兵集中在中間，導致兩翼並沒有騎兵護衛，這樣一來那些小國家的烏合之眾騎兵們，便能全力投入到對對方的側翼打擊中。

    不過東羅馬的重裝步兵方陣，雖然近戰纏鬥有些差，但也有著他的優勢，那些意大利重騎兵以及遊俠，發動衝鋒之後愣是沒占到多大便宜，在被對方弩兵，投石兵、標槍兵、削弱一層之後，又在第一層的重裝步兵上撞死不少，隨後拔劍肉搏，卻讓對方占著數量優勢打的節節敗退。

    但那些日耳曼軍團步兵，卻在刹那間遭到極為嚴重的打擊，東羅馬軍團第二陣列因此變得一片混亂。

    “第十七、十八、二十、二十一軍團前進，陣型展開，掩護日耳曼第一、第二軍團。”納爾西斯下令道。

    除納爾西斯所在的第十九軍團外，其餘四個東羅馬重裝軍團，開始有條不絮的向兩翼西北和東北方向移動，展開陣型的同時幫助兩個日耳曼軍團重整陣型。

    “陣型展開了！”

    眼看對方軍隊開始前進，陣型也一下子拉長不少，雖然和年輕的一字長蛇還有差距，但也差不了太多，倒是和蘭迪之前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前進！”

    於是，蘭迪下達前進命令！

    伴隨著沉重的號角聲，近十萬大軍喊聲震天，聯軍也開始一點點向戰場中央前進。

    “瓦蘭吉軍團，前進、前線槍騎兵後撤。”納爾西斯眼看對方全線逼近，馬上下達這樣的命令。

    早已經等待不及，祖籍同樣是斯堪的納維亞的瓦蘭吉人，在得到命令後，歡呼著向戰場中央衝去，這些身披鱗甲或者重型鏈甲，背著圓盾、腰間裝備著手斧、手中拿著雙手長柄斧的戰士，對於失去衝擊力的騎兵來說殺傷性巨大。

    “最前線，維京決死戰士衝鋒，騎兵後撤！”

    於是，蘭迪你也做出近乎相同的調整……

    原本糾纏在一起的騎兵部隊，實際上很難分開，但是雙方主帥卻下達同樣的後撤命令，而且雙方騎兵同樣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部隊。

    然而，諾曼騎兵和東羅馬騎兵，卻能夠很快分開。

    但是法蘭西和勃艮第以及教皇國的騎兵，卻沒那麽容易接受撤退命令。

    “我們已經快要將對方擊垮，應該乘勝追擊才是，為何要後撤？”

    封建製度下驕橫慣的騎士，大聲抗議著，這群完全沒有大局觀的家夥，似乎認為將對麵的輕騎兵擊敗，就等於是打贏了這場戰役。

    蘭迪得到己方傳令兵遞交的消息後，翻個白眼，再沒有管這些渣渣的死活，結果就在對方槍騎兵即將撤退完成，騎士們準備追擊的時候，卻發現他們麵前多出一堆凶悍的、留著大胡子、拿著雙手長柄斧的新敵人。

    他們不由分說的揮舞著戰斧，以全身的力氣一頓狂砍，無論是使用武器招架，還是使用盾牌格擋，對於他們來說都完全沒有效果，那沉重的戰斧、以及彪悍的瓦蘭吉戰士，集中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劈砍，劍來劍折盾來盾碎，上砍騎兵下砍馬腿，異常凶悍。

    其他幾個國家的騎兵吃了大虧，一個照麵撲街數百騎。

    這樣的情況在維京決死戰士進入戰場後，得到了好轉。

    說起來雙方幾乎都是同一種，非常類似的兵種。

    同樣的人種、同樣的武器、同樣的攻擊方式，語言、相貌、和習慣，都極為類似，事實上瓦蘭吉人也的確是諾曼族裔的一支。

    但現在是在戰場之上，雙方將士奮勇拚殺，都沒有好好坐下來認親戚的想法、

    隨著兩支中世紀步兵中的奇葩，堪稱中世紀衝鋒步兵中極致部隊相互碰撞，整個戰役進入一個小高潮，維京決死衝鋒戰士，以及瓦蘭吉戰士同樣揮舞著沉重的雙手戰斧，高聲呐喊，一往無前，舍去性命，完全不去防守，一味的進攻。

    在這種彪悍的對決之下，瓦蘭吉人身上的重型鏈甲，又或者鱗甲，就顯得有些不夠看，當然，決死衝鋒戰士身上的板鏈複合甲，也很難抵消對方的攻擊，雙方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抱在一起同歸於盡的。

    但是，這種瘋狂、野蠻、殘暴的戰鬥，卻讓兩支軍隊越戰越勇！

    雙方原本奮戰的戰場不同，分屬歐羅巴兩極，在屬於自己的戰場上罕逢敵手，但在今天卻碰上和自己一模一樣強悍的敵人，這對於這些嗜血如狂的戰士來說，簡直就是上天賜予的最好禮物。

    “真他媽夠勁！”

    瓦蘭吉軍團軍團長，同樣是這群總數六千人的瓦蘭吉傭兵的傭兵頭子，哈羅德-哈德拉達在砍翻第三個決死衝鋒戰士之後，這樣哈哈大笑著說出這樣的話，緊接著又撲向第四個、也是一個身上佩戴著士官勳章的決死戰士隊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