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東羅馬之殤(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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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上,這次奇襲一定要點到為止,我們隻有三百輕騎,而且體力匱乏,稍有不慎就會被對方消滅。”

    雖然勉強答應蘭迪的計劃,但是在路上阿爾法卻絮絮叨叨,在那裏反反複複囉裏囉嗦的說,讓蘭迪不厭其煩,差點一拳頭打在那個家夥慘白的臉上,不過蘭迪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這家夥是忠臣,這樣勸誡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要不然君上您先回去,由屬下來帶領隊伍?”

    “絕對不行!”

    蘭迪想也不想的果斷拒絕,如果沒有自己的特技絕命時刻,這次突襲除能騷擾敵人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戰略上的意義,阿爾法無奈隻好叮囑周圍的衛隊騎士,讓他們好生保護蘭迪的安全。

    近半個小時後,輕騎兵已經能夠看見遠處大量閃爍不定的火光,蘭迪知道那便是點燃火把,正在返回己方營地的東羅馬軍隊,於是便命令士兵將己方火把熄滅,悄悄溜到近處,觀察半天卻找不到巴西爾二世的王旗所在。

    “看樣子衝過去斬將奪旗是不可能的。”蘭迪歎了口氣,但又有些輕鬆,因為這個計劃實在太過冒險,蘭迪自己也沒有想好,究竟是否應該執行,這會找不到皇帝旗幟,正好給蘭迪一個理由。

    “那就隨便找一處薄弱地方,進行衝鋒便是。”蘭迪下定這樣的決心,招手示意騎兵們一點點靠近,黑夜之中又有雷雨之聲作為掩護,東羅馬軍隊確定諾曼人已無還手之力後,所以毫無防備,竟然讓一支騎兵摸到七十米開外,也完全不曾察覺!

    雖然再往前走一部分依舊可以,但是衝鋒距離不夠的話,衝擊力度便會大打折扣,蘭迪看準時機已經合適,便高舉起手中的指揮刀,用盡全力狂吼道:

    “衝鋒!”

    緊接著便使出特技絕命時刻,這三百二十四名騎兵瞬間發出如同野獸一般的咆哮,整個身體各處肌肉都繃緊起來,臉上青筋突起,雙眼猩紅,毫無恐懼感向東羅馬大軍衝去。

    巴西爾二世的確沒有想到,事實上整個東羅馬大軍都沒能想到,在如此逆境之下,諾曼人竟然可以拉起一票騎兵進行反擊。

    在新特技絕命時刻的加持下,三百輕裝騎兵連同他們的戰馬一起,都成了狂暴的野獸,向東羅馬軍隊一個薄弱環節發起猛烈衝鋒。

    如此驟雨黑夜中,東羅馬軍隊完全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馬來襲,隻見一個大隊的輕裝征召兵在對方的一個衝鋒之下,便被殺的崩潰,狂暴狀態下的輕騎兵加上戰馬的衝擊力,甚至和牛頭怪的衝鋒比起來都毫不遜色。

    瞬間剛剛還在歡慶勝利的東羅馬軍隊樂極生悲,在狂暴狀態下,如同人熊一般有著恐怖怪力的士兵,瘋狂的進攻著,用他們能用到的所有武器,長槍、長劍、彎刀、破碎的甲片、石塊、乃至牙齒,拳頭,他們甚至能用拳頭打死一個全副武裝的東羅馬士兵!

    “怪!怪物!”

    東羅馬士兵這樣驚慌失措的大喊著,有些膽小的開始逃跑,當然也有些膽子大的握緊手中的武器,向那些士兵反擊,但是完全沒用,這些騎兵的速度實在太快,衝擊力相當可怕,那些發狂的戰馬似乎把自己當成了犀牛,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在人群當中橫衝直撞。

    馬背上的騎兵出手速度也異常迅速,手中的長劍彎刀如同閃電一般劃過,並且力道大得驚人,即便是全副武裝,身穿重型鱗甲的東羅馬禦林軍,又或者是東羅馬的鐵甲聖騎兵,也抵擋不住他們一次次的攻擊。

    這簡直不可思議!他們手中拿的隻是刀劍,並非戰斧,狼牙棒這種重型武器,更不是烏茲鋼刀之類的神兵利器,但卻能夠擁有如此恐怖的破壞力。

    “該死!放箭!放箭!”

    人群中一個東羅馬將軍氣急敗壞的喊道,隨著他的喊叫聲,大量手持複合弓的特拉比鬆弓箭手,以及手持希臘弩的希臘弩兵瞄準那些家夥一頓亂射,不分敵我的射過來。

    按照對方的初步預計,這些身上幾乎沒有一點盔甲的士兵,應該是最好的弓箭靶子,事實也和希臘人猜想的很接近,但是在這陣箭雨後,的確有不少運氣不好的諾曼騎兵,身上插了箭矢,然而隻要不是直接將頭骨射穿,或者射中他們的心髒,這些家夥就能和正常人一樣,繼續砍人拚命。

    蘭迪卻稍微有點倒黴,一支箭矢直接射中他赤裸的胳膊,還好不算倒黴透頂,並沒有射中動脈,蘭迪咬牙拔出劍,彎腰借助馬力,從一個陣亡的東羅馬士兵身上,扯下一塊布來給自己草草包紮一下,然後繼續衝鋒,眼看前方已經沒有敵兵,蘭迪歡呼一聲,他憑借著這三百輕騎,愣是硬生生將東羅馬軍隊鑿穿一次。

    “好了,現在該回去了。”

    蘭迪心中狂喜,抹掉臉上的血水,調轉馬身又命令道:“再次衝鋒。”

    這是這一百七十餘名騎兵仍處於狂暴狀態,都是憑借本能行事,之前憑借一往無前的氣勢和狂暴化僅存的最後一點靈智,聽從蘭迪的命令一直向前衝鋒,但是這會卻不聽命令,除蘭迪身旁不到一百騎兵跟著蘭迪一起衝鋒外,其餘更多的騎兵則陷入軍陣之中,仗著自身優勢大肆屠殺,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該死!看來這個技能也不是很方便。”蘭迪一咬牙,沒有再管那些騎兵,帶著這群仍舊能夠衝陣的騎兵,向東羅馬軍隊已經混亂不堪的陣列,按照原路返回衝過去,期間因為人數的減少,還有幾次被敵人進攻的遭遇,好在有驚無險最終成功突圍,絕命時刻半小時的技能時效也過去,兩次鑿穿敵陣,再加上絕命時刻的副作用,讓周圍的輕騎兵甚至連歡呼的力氣都沒有。

    “還有二十幾騎……”

    蘭迪粗略一看,自己身邊隻剩下這幾個騎兵,而且人人帶傷,嘴角一裂似乎想笑,但很快就因為觸動傷口而痛的要死,有心想說出幾句激勵人心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這時大雨澆在身上的那種刺骨寒意終於發作,蘭迪覺得自己快要被凍死,再顧不得說話,策馬回去時聽見自己胯下坐騎哀嚎一聲,跪倒在地,差點把蘭迪甩出去,蘭迪在看去的時候,這匹跟著自己幾年的戰馬已經咽氣了。

    “累死了嗎?”蘭迪蹲下去,給自己的戰馬合上雙眼,和另外一個騎兵合乘一騎匆匆趕回,被人扶著才回到自己的營帳,倒頭便躺在床上動彈不了。

    就這樣過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東羅馬軍營中巴西爾二世麵色鐵青,一點也不像剛剛打了勝仗的表情。

    當天晚上,諾曼人的那次突襲,就好像狠狠的在這位心高氣傲的皇帝臉上抽了一個耳光,事後收撿屍體捕捉戰俘得出的數字是,對方的騎兵絕對沒有超過五百人,鑿穿!還是鑿穿兩次!

    雖然巴西爾二世對外宣稱,把敵人突襲的軍隊數量誇大十倍,說最終有五千全副武裝的精銳騎兵攻擊己方,但留言一點點傳播開,特別是距離那個突擊地點,最近的地段,有成千上萬人都看到了那一幕。

    “那些人最多隻有五十個!如果我說謊就讓上帝懲罰我下地獄。”有些人這樣信誓旦旦的發誓道。

    總之原本因為白天獲勝而意氣昂揚的希臘軍隊,因為最後那場突襲士氣稍降,盡管有人提出疑問:“如果對方真的有那麽強騎兵,為什麽不在白天用出來?”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總之對方有一支很強的,足以一當百的騎兵,這個是可以肯定的。

    “找一個活著的俘虜過來,我要親自審問他。”巴西爾二世在營帳中陰沉著臉,給在座的希臘將軍施加很大的壓力後,這樣說道。

    “是陛下!”

    分管情報的希臘將領,同樣是東羅馬名將之一的埃利烏斯鬆口氣,走出營帳。

    帳外,大雨仍舊下個不停,完全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埃利烏斯跟在帳外的東羅馬士兵交待幾句後,很快回到帳內和巴西爾二世點點頭,便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過了一會工夫,披散頭發,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一件連襟鬥篷裏的戰俘便被送到了。

    “諾曼人,偉大的巴西爾皇帝陛下要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好好回答。”埃利烏斯對那個整張臉都藏在兜帽裏的人說道。

    “我是個貴族,而且我覺得我付得起自己的贖金,請給我貴族應有的待遇。”這個聲音的主人這樣說著,嘴角上翹似乎有些不屑,讓旁邊幾個希臘將軍覺得有些惱怒。

    “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注意你的態度,野蠻人!”一個將軍毫不客氣的說道。

    “哼!”那個人不以為意的輕哼一聲,不屑之意溢於言表,一下子徹底惹怒那個將軍。

    “看起來你要吃點苦頭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個將軍站起來,準備走過去。

    “住手!陛下還在這裏,你這樣成何體統?”埃利烏斯大聲喊道。

    “非常抱歉,陛下,可是您也看到,這個野蠻人完全不懂什麽叫做禮貌。”那個將軍連忙轉過去,瞪了一眼埃利烏斯,對巴西爾二世解釋道。

    “不用說太多,坐下。”巴西爾二世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

    那個希臘將領眼看自己的皇帝並沒有追究他的失禮,稍微鬆了口氣。

    “也給諾曼貴族一把椅子!”巴西爾二世這樣吩咐,馬上有兩個東羅馬士兵搬來椅子,而諾曼戰俘也毫不客氣的坐下。

    “好吧!陛下!我覺得按照您的身份,的確可以問我一些問題,當然如果涉及機密,我是不會說的。”那個諾曼貴族掀開她的兜帽,露出蒼白的臉,蒼白蓬亂的頭發以及陰沉的表情。

    “很好,那就從你的名字、職務說起吧!”巴西爾二世點點頭這樣問道。

    “阿爾法子爵,諾曼王國近衛騎士隊長。”

    昨天夜裏……阿爾法同樣受到絕命時刻技能的影響。

    他本身就比其他騎兵要強悍的多,還沒等到主力部隊鑿穿成功,就已經陷入到敵陣不知道哪個角落,等蘭迪率領小股騎兵突圍後,還留在原地的大批量騎兵失去技能加持,要麽被憤怒的希臘人砍成碎片,要麽好像阿爾法這樣力竭被俘。

    也就二十多個,數量並不多,除其中一個是一個匈牙利遊騎兵首領外,其他的都是皇家騎士出身,有貴族頭銜的那種,他們對於自己的生命安全並不擔心,畢竟他們是貴族,貴族自始至終一如既往的擁有特權,就算成為俘虜也是這樣,希臘人自詡文明民族,對此自然更是講究,騎士們被解除武裝之後第二天,便給安排食宿,標準的確都是按照一般貴族的配額,隻是不能走出自己的營帳。

    聽阿爾法自報家門,巴西爾二世點點頭,表麵上不以為意,心裏卻有點犯低估,狠狠的瞪了埃利烏斯一眼,而巴西爾二世身邊的那些希臘將軍,特別是之前那個要給對方一點教訓的,更是全神戒備,害怕這個家夥突然暴起傷人,特別是阿爾法旁邊的翻譯,嚇得直接鑽到桌子底下。

    說起來埃利烏斯的情報工作做得還是不錯的,諾曼王國相關的重要將領大致情況,他全都弄到了手,其中便包括阿爾法子爵,蘭迪麾下最強的騎士,諾曼王國騎士大賽冠軍,諾曼軍中第一戰將。

    這樣的家夥就算手中沒有武器,都是極端危險的。

    不把這個家夥五花大綁,或者砍手砍腳就帶到麵前來,哪個家夥能夠安心?萬一他突然暴起傷人,又有誰能夠控製得住?

    一時間空氣有些凝結,那邊埃利烏斯苦笑一聲,也覺得稍微有點難以置信,誰知到這瘦巴巴未老先衰的癆病鬼,竟然會是諾曼軍中第一勇將?

    雙方一時無言,直到兩票全副武裝的東羅馬禦林軍走進大帳,隱約間將阿爾法圍在中間,希臘將領們這才鬆口氣。

    “哼!”阿爾法輕哼一聲表示不屑,讓一眾希臘將軍有些臉紅。

    “那麽接下來第二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