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還出現一個小插曲……

    雖然蘭迪拿出軍需物資裏的各種食品，已經讓這些土包子似得瑞士山民貴族覺得不可思議，但蘭迪仍舊覺得不是很滿意，近乎刁難的在喝得半醉的狀況下，要求廚師在現有的水平，給自己做一頓意大利風格的宴席，如果辦不到就把那些宮廷廚師全給砍了。

    盡管在南征北戰中非常艱苦，但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蘭迪仍舊會將這些廚師帶在身邊，這也是蘭迪為數不多的興趣愛好之一，沒到一個新的地方蘭迪都會派人打聽，這附近有什麽著名的小吃，好像蝸牛芥末，又或者紅燒蟾蜍這種聽起來就鋪靠譜的，就算了，但隻要有合適的，他就讓衛隊騎士去買兩份來，一份自己吃，另一份交給禦廚讓他們學習。

    所以這些宮廷禦廚的待遇非常高，堪比皇家騎士，隻是在地位上不太高而已，像蘭迪這樣的君王，對一切能危害到他生命的東西，都格外重視，在禦廚做飯的時候，身邊都會有來自間諜係統的諾曼刺客進行監督，飯菜做好後也會有專門的人員試毒，保證其安全，禦廚的地位可想而知，和一般的農奴差不了多少，都是極為卑賤低級的，因此蘭迪所說的通通砍了，禦廚們可都不認為這隻是一句玩笑話。

    戰戰兢兢的廚師們非常害怕，盡管他們刀功精湛，烹飪技術一流，但是在沒有原材料的狀況下，無論如何也辨不出意大利菜來，正當廚師們傷腦筋的時候，情報總監內穆利斯來到廚房，詢問他們為什麽還不趕快動工？於是廚師們便將問題，向這位德高望重的情報總監說出來。

    內穆利斯輕笑道，說這種事情非常好解決，陛下想要的並不是真正的意大利菜，而是能夠讓他在瑞士人麵前，大漲麵子的意大利菜，你們不需要將味道弄的多好，隻要弄的非常華麗，看起來像那麽回事就行。

    禦廚們豁然開朗，用普通的蘑菇代替鬆露，用劣質葡萄酒代替今年的新釀，用山羊肉代替羊羔肉等等，最後做出來的菜肴味道可想而知，感覺好像內穆利斯說的那樣，蘭迪一言九鼎的威望，還有禦廚們製造出的異常華麗的菜肴，這種震撼人心的效果成功震懾住了這群土鱉，讓土包子瑞士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才是蘭迪想要的效果，至於味道什麽的，反正酒精已經把舌頭麻醉，吃什麽都沒有問題。

    新年過後，諾曼軍隊繼續行軍……

    一路上大多數都是非常難以通行的道路，特別是在瑞士山地這種令人不快的地方，是最能夠消磨軍隊士氣的，雖然一路上，各級軍官，乃至蘭迪都不斷向士兵們加油鼓勁，但是士氣低落，卻仍舊免不了出現。

    不過這一切總歸有了終點，當地人向導最終說出：

    “前麵就是國境線，在穿越部分森林，就抵達斯瓦本。”這句話後，原本士氣不振的諾曼大軍，爆發出驚天的歡呼。

    公元1104年1月18日，經過將近三個月的行軍，諾曼八萬大軍繞過腓特烈布置的阿爾卑斯防線，從瑞士高地進軍，八萬大軍徑直向如今整個神聖羅馬帝國的首都，近乎不設防的城市施瓦本撲去，與此同時神聖羅馬帝國的軍隊，仍舊困在漢堡城下，並且忍受著駐守波美拉尼亞守備軍團似乎永無止境的騷擾。

    攻守之勢異位，等待神聖羅馬帝國的，將是諾曼人狂暴無情的，最為殘酷，最為慘烈的進攻。

    這一戰腓特烈吃虧就吃虧在情報工作上！

    倒不是說這家夥不重視情報工作，腓特烈能混到這種程度，說到底也有一些單獨的情報來源，這些表麵上看起來工整莊嚴的皇帝國王，對這些背地裏的事物都非常重視，所以說作為敵人，腓特烈的確非常重視有關蘭迪有關諾曼的情報工作，在諾曼軍隊、諾曼首都中，都布置有人數可觀的諜報人員。

    但是在訊息的傳遞方麵，仍舊很不方便。

    諾曼首都哥特堡暫且不提，偽裝成商人、流民、混混、吟遊詩人，跟著諾曼軍隊前行的這些間諜，在蘭迪大軍啟動的時候，便派出人手快馬加鞭向因斯布魯克，薩爾茲堡傳遞消息。

    但這一來一回就是十幾天的時間，等他們送完情報，兩座要塞的守將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防禦工作時，探子們才發現他們先入為主的理解錯誤了，諾曼人根本就不是奔著這兩座要塞去的，而是一路向西，走熱那亞，馬賽這條道路。

    這讓神聖羅馬帝國的密探十分奇怪，歸根結底他們所擅長的是情報收集，不是情報分析，他們並不明白蘭迪不直截了當，進攻神聖羅馬帝國，而是轉路向西的原因。

    是按照去年東征的路途想回到諾曼底？還是想進攻法蘭西？還是想順著法蘭西和神聖羅馬帝國邊境的某處，進攻神聖羅馬帝國？

    他們究竟要去哪裏？又要進攻哪裏？

    神聖羅馬帝國的間諜自然猜不出來，就算猜出來，他們也不是最終拍板決定的人，所以依舊隻能傳遞情報，這一回不能單獨向神聖羅馬帝國某處邊境城市送信，他們也沒有那麽多的人手，而且這樣對於內陸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地方傳遞情報，很有可能會引起恐慌，如果對方真的發動進攻還好，如果對方沒有發動進攻，那麽這個責任不是誰都能夠承受得了的。

    密探們合計好幾天，追蹤派出人手繞路因斯布魯克，直接給大概或許在北薩克森的腓特烈皇帝送信。

    結果信使就這樣一去不複返，不知是跑路還是遭遇強盜，亦或者遭遇不測，密探首領比較負責，幾天後還是覺得不妥，又派出兩批信使。

    這時諾曼軍隊才剛剛走出馬賽，目的地仍舊不明，因此情報沒有任何變動，隻是更改了送出的日期，以及諾曼軍隊的位置。

    這兩批信使花一個多月的時間，終於找到在最前線勸降漢堡失敗，正在攻城作戰的腓特烈，將這份情報傳遞上去。

    和之前的間諜頭子一樣，腓特烈開始泛起嘀咕，不知道諾曼軍隊究竟會從哪個地方出兵，這樣的猶豫和分神，也導致在進攻漢堡的作戰中，雖然擁有數十倍於對方的兵力，卻因為錯誤的指揮導致進攻不順，腓特烈也明白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無論是怎樣的決定，是好是壞，他都應該盡快下定決心。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最近一段時間腓特烈皇帝的狀態並不好。

    失眠、頭痛、渾身無力、反胃、吃不下任何東西，和健康狀況有關的負麵反應，幾乎都能從他的身上找出，或許這個家夥真的老了，連年的征戰讓這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實在有點吃不消，三天後腓特烈才勉強拿出一個像樣的主意。

    他寫下書信，並用紋章戒指按下證明，命令如今在首都施瓦本駐守的將領，約翰采克拉馮蒂利將軍迅速集中巴伐利亞所有能夠集中的兵力，重新組建一支軍隊，並且在諾曼人進攻任何一處軍事要地時予以支援。

    蒂利將軍是跟隨腓特烈很長時間的老將，雖然並非巴伐利亞人，甚至並非神聖羅馬帝國人，但在幾十年前被雇傭後，蒂利將軍自始至終都表現的極端忠誠，嚴格一絲不苟的執行腓特烈的每一項命令，因此深受腓特烈的信任，雖然在最近一段時間，老將軍同樣表現出身體上的不便，但仍舊被腓特烈，委以守備巴伐利亞的重要任務。

    雖然老將軍麾下的部隊比較少，隻有一千五百人，但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可以憑借在傭兵中的人脈，迅速組織起一支龐大的軍隊，老將軍輝煌的戰績以及對待屬下的慷慨行為，讓傭兵們樂意在他麾下作戰。

    但是召集傭兵整編傭兵部隊，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而且單單憑借傭兵部隊進行作戰，腓特烈也覺得有些不妥當，並且在數量上傭兵部隊，絕對比不上諾曼的八萬大軍。

    所以在寫完這封信後，腓特烈又給兼任波西米亞大公爵、奧地利大公爵、堪稱神聖羅馬帝國第一諸侯的阿爾布雷希特去封信。

    另外阿爾布雷希特也是整個神聖羅馬帝國之中，唯一一個拒絕和諾曼人作戰，並且一兵未發的諸侯，腓特烈希望他能夠摒棄前嫌，迅速調動捷克人和奧地利人組成軍隊，援助神聖羅馬帝國本土，作為幫助自己的報酬，腓特烈保證將會推舉他作為下一任神聖羅馬帝國皇帝。

    腓特烈相信自己出的這個價碼，一定能夠讓那位年輕急躁的奧地利公爵為此拚命。

    當這兩封密信被密探快馬加鞭的送出去時，諾曼軍團已經越過瑞士山地，翻越森林，想毫無準備的施瓦本發起進攻！

    蘭迪早就已經打聽清楚，施瓦本守將蒂利將軍作風嚴謹，麾下軍隊戰鬥力較高，而且最近一段時間蒂利將軍還嚴格執行宵禁，限製施瓦本人員進出，守備城門的士兵也高度緊張，一有風吹草動便會關閉城門，這樣蘭迪預先準備好的驃騎兵衝鋒奪城計劃，基本不可能實現。

    如果使用正規的作戰方式，直接將城市圍困起來，配備重型投石器幾輪齊射，在使用重步兵進行攻城，這樣也不會費什麽力氣，因為城內的守軍的確不多，但是這樣一來就沒有蘭迪想要的迅速、高效、突擊形式的震懾力。

    所以最終蘭迪選擇了一個稍顯狡猾，並且很不符合騎士道義的方式。

    他出錢將一些隨軍商人的馬車買下來，讓軍隊中還剩下的八十多名戰場刺客化裝成商人，趁機奪取城門，成功後便用鳴鏑作為訊號，接到信號後的職業驃騎兵，再以最快的速度出動，殺入城中進攻王宮，軍營，大教堂等戰略地點。

    就這樣，清晨時分，施瓦本城門打開的時候，守備西側和南側城門的衛兵，先後發現一支商隊。

    和一般的商隊沒什麽兩樣，說著意大利口音的猥瑣商人，穿得破破爛爛，但是看起來嚴肅認真的傭兵，還有看起來垃圾的學徒，以及看起來沒怎麽出過遠門的合夥人，士兵們僅僅隻是稍微盤查一下，詢問是什麽貨物，得知是橄欖油和葡萄酒之後，又敲詐半桶劣質陳酒，還有幾十個金幣的通行稅後，便準備放他們過去。

    “快點走吧！這會兒市場恐怕還沒有開門，你們再等一等，還有，東邊的市場稅收官還算有點良心，去那裏能少交稅。”

    士兵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提醒這些商人。

    緊接著那些士兵便感覺頸部劇痛，想努力轉過頭去看，卻終究沒能轉過頭來。

    “殺了他們！”刺客首領小聲的狠辣下令。

    “敵襲！”少數明白過來的守兵還沒得喊出來，便被抹了脖子，站在塔樓上準備敲響警鍾的守兵，也被舍伍德弓箭手幹掉。

    戰場刺客們手腳麻利的將數量和他們大致相等的守軍殺掉，舍伍德神射手掏出特殊的空中鳴鏑箭，射向天空。

    “訊號來了，士兵們，大幹一場的時候到了，搶劫！搶劫！”聽到信號的騎兵首領異常激動的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大吼著如同堤壩崩潰時的洪水傾瀉而出。

    戰爭從一開始便已經有了結論！

    總共不過一千五百人的城防衛隊，在失去城牆的掩護後，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八萬諾曼大軍的對手，雖然蒂利將軍堪稱良將，但是在蘭迪這種凶殘的，用人頭堆出來的名將麵前，還是有些不夠看的。

    不過不得不讚歎蒂利將軍的決斷能力非常好，眼見事情不妙，沒有猶豫，直接帶著自己還能夠掌控的三百多名傭兵部隊，從尚未陷落的東麵城門頭也不回的跑出去，剛好和準備去堵截的諾曼驃騎兵打了個照麵，老將軍眼看對方騎兵衝過來，直接命令部隊分散撤退。

    見對方分成十幾股幾十人的小部隊，前鋒驃騎兵愣了愣神，選擇兩路看起來人數稍多一點的展開追擊，老將軍蒂利幸免於難，經曆十幾天難民般的生活後，終於趕到巴伐利亞另一座重要城市慕尼黑，開始招募傭兵、征召農兵、組建軍隊，與諾曼人進行戰鬥！

    當然這些都是後來的事情，諾曼驃騎兵不知道他們錯過了一個身份多麽高，戰鬥力多麽強的老將軍，給上司的報告隻是：

    “小股敵軍棄城而走，部分被殲滅，部分潰散。”

    雖然不明白對方究竟去了什麽地方，但是既然在城裏找不到，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家夥仍舊留在施瓦本，那就隻能是這樣的結果。

    “切！跑的倒是挺快。”蘭迪聽聞沒有找到敵軍指揮官，或者類似的人物後，一甩馬鞭，帶著自己的衛隊騎士進入了這座城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