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帝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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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合,日耳曼騎士完勝!

    緊接著是第二回合……

    雙方戰馬交錯之即,諾曼騎士和重騎揮舞著手中的重武器,照著敵人的頭盔砸下去,無論是戰斧亦或者狼牙棒,對付比起騎兵身上的板鏈複合甲,顯然單薄許多,隻有擊中一層鐵皮的頭盔,才能夠做到秒殺效果。

    諾曼騎士一斧子砍下去,借助馬力和戰斧的鋒利程度,可以很簡單將對方那層鐵皮包括裏麵的頭皮頭蓋骨,直接砍開。

    大量紅色白色亂七八糟的東西,順著那條戰斧砍出的縫隙流出,日耳曼騎士甚至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直接宣布陣亡。

    而使用狼牙棒的諾曼重騎兵,所造成的傷害看上去更加恐怖,全力揮舞狼牙棒的重騎兵全力一擊,能夠將對方的鐵盔直接打變形,就好像塌陷的西瓜。

    雙方緊接著糾纏在一起……

    日耳曼騎士丟棄騎槍,換上長劍和諾曼騎士展開慘烈的肉搏。

    “該死!有人忘了給我們配備重型破甲武器!”不少日耳曼騎士在臨死之前,想到了這些問題。

    非常悲哀,日耳曼騎士通用的裝備是劈砍突刺都非常方便的長劍,這種輕便的武器攻擊速度很快,攻擊範圍也比狼牙棒戰斧這種短兵武器更長,在麵對輕裝敵軍的時候非常占優。

    這樣的配置在傳統的中世紀封建戰爭中,的確非常合適,但是在士兵甲胄裝備越來越多樣化,著甲率越來越高的情況下,這種裝備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日耳曼騎士因此被打的很慘,他們手中的長劍完全無法將對方身穿板鏈複合甲,甚至重型鏈甲的諾曼騎兵的防禦突破,相反日耳曼騎士身上的甲胄,根本無法阻擋對方戰斧和狼牙棒的攻擊,盡管日耳曼人瘋狂的嘶吼,拚命,用一往無前敢死隊般的精神,與諾曼人作戰,但是最終的結果卻仍舊不盡人意。

    正當雙方重騎兵進行決戰的同時,諾曼重裝步兵也衝上前來。

    在長弓手的拋射掩護下,向已經潰退的神聖羅馬帝國第一陣列發起衝鋒,將勉強還有點模樣的對方陣列徹底粉碎,大批量諾曼士兵從各個缺口不斷湧入,手中戰斧猛烈砍殺,將神聖羅馬帝國軍隊殺得潰不成軍,第一陣列徹底瓦解。

    開展不過兩個小時,神聖羅馬帝國軍隊就已經陷入全麵劣勢,原本腓特烈布置的三線步兵陣列,第一陣列五千人已經完全崩潰,逃跑,被俘,被殺,在90%以上,第二陣列被諾曼鐵騎蹂躪過後,到現在也沒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抗,眼看諾曼步兵前仆後繼,士兵們潰逃的勢頭更甚,看起來距離徹底崩潰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第三陣列雖然因為神聖羅馬帝國重裝騎兵的衝鋒,得以在諾曼鐵騎麵前保全片刻,但是這會逃亡數量有增無減,少數仍舊堅持崗位的日耳曼人也都麵色發青,鬥誌全無。

    蘭迪出道以來順境逆境都經曆過,勝仗敗仗都打過,但好像今天這樣贏得極端輕鬆的戰役,他還真沒有遇到過。

    對方上萬大軍狼狽逃竄,己方軍隊長驅直入,融入無人之境,蘭迪一時間竟然有些難以接受。

    此刻迂回到左翼的輕裝騎兵已經到位,在一輪弓箭後對敵軍側翼發起衝鋒,敵軍步兵在一片嘩然中徹底崩潰,從左翼開始,士兵們爭先恐後麵容扭曲的四散奔逃,逃避諾曼輕騎的強弓與彎道,好像喪家之犬一般,被輕騎兵追殺著,諾曼騎兵龐大的數量以及輕裝戰馬的速度和耐力,還有剛剛到達正午還剩下很長時間的白天,保證此次追殺效果將會非常驚人。

    神聖羅馬帝國步兵線至此完全崩潰,連帶著將極少量的精銳騎士夾在中間,仍舊能堅持作戰的,隻剩下不到兩百人。

    腓特烈狂吼著,讓他們的士兵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堅持作戰,但是毫無用處,無論是義務還是責任,神聖羅馬帝國的榮耀,對於天主教以及皇帝的忠誠,這些理由都無法說服,已經完全嚇破膽的農兵,或者說這些農兵完全將皇帝的話當成耳邊風,根本沒有聽進去。

    大潰逃就這樣開始……

    還跟隨在腓特烈身邊堅持作戰的騎士,加起來已經隻剩下不到五十人,而且人人帶傷,不堪再戰,望著不斷湧來,仿佛無止境的諾曼大軍,望著四散奔逃,好像可憐小姑娘一樣的己方大軍,腓特烈仰天狂笑。

    “還不夠!朕的葬禮還不夠華麗,士兵們,朕的騎士們,看到那座山坡了嗎?那是諾曼偽帝的所在之處,我們去那裏,朕要讓那個勝利者永遠記得,他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能殺死另一個皇帝!”

    腓特烈說完後,拚盡全力施展他的個人技能!

    五十名神聖羅馬帝國騎士陷入空靈狀態,他們的速度、反應能力、作戰能力急劇增加,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仿佛經過電腦計算上百萬次,達到最完美的效果,完美的躲過每一個敵人的攻擊,而他們的每一次攻擊都能直接擊中敵人的要害,一擊必殺。

    在如此複雜的戰場中,這些騎士找到最為簡單,最為安全的突擊路線。

    一路上與諸多敵人進行搏殺,卻不做任何糾纏,他們態度堅定,目光銳利,毫無畏懼和雜念,全部鎖定蘭迪所在的瞭望塔。

    右翼森林中雙方重步兵也開始交手……

    因為之前獲得己方皇帝的提醒,職業維京戰士遭遇敵人時,並沒有表現得何等驚惶,相反那些士氣並不是很好的德意誌重步兵卻被嚇一跳,但是很快這些精挑細選,拿著豐厚軍餉的士兵恢複正常,按照神聖羅馬帝國軍事改革條例所規定的那樣,組成密集陣型盡量保持隊形的同時發動衝鋒。

    神聖羅馬帝國的軍士,以封建農兵完全無法媲美的整齊陣型迅速推進,雖然推進的同時高舉鳶型盾,防禦弓矢的動作略顯教條,而且在快速衝鋒的時候,陣型也開始變得鬆散,但總的來說這仍舊是支堪稱勁旅的優良部隊。

    “為了蘭迪-馮-霍夫曼!”

    另一邊的諾曼戰士怒吼著,最前排拎著飛斧的士兵開始衝鋒,他們在二十步距離內一邊奔跑著,一邊以最大的力道將一柄飛斧投擲出去,將對方已經有些散亂的陣型,破壞的更加徹底。

    然而那些帝國軍士看起來不合時宜的舉動動作,卻在這時候發揮作用,鑲鐵邊蒙皮的橡木複合盾牌,在防禦方麵真的沒話說,雖然在慣性的作用下飛斧的衝擊力非常強,但也不過隻讓帝國軍士手抖一下。

    雙方重裝步兵猛烈的撞擊在一起,戰斧與狼牙棒,鳶型盾與箏型盾,白色鳳凰與黑色獵鷹,雙方士兵發出震天怒吼,慘烈搏殺一觸即發。

    以諾曼最引以為傲,並且經過無數次戰爭考驗的精銳重步兵,對陣日耳曼軍事改革的產物,帝國精英軍士雙方一個照麵,修羅戰場頓時浮現,士兵們瘋狂的揮動武器,攻擊,格擋,殺戮,最前排的一名職業維京戰士揮動戰斧,向著他的敵人,一名帝國軍士的脖頸砍過去,那名軍士趕忙舉盾格擋,戰斧徑直的咬入盾牌表麵,皮革、鐵片、木板、三層防禦完全被攻破,直接砍掉那名軍士左手無名指,中指、食指。

    “啊啊啊啊!!!”殺豬一樣的慘叫在一線戰場此起彼伏。

    維京戰士想要趁勢將他的對手送進地獄,但是那盾牌的木材和戰斧去夾得很緊,急切間根本拔不出來,諾曼戰士丟掉他的盾牌,將他的戰斧連同敵人的盾牌一起放在地上,伸出腳踩住盾牌,雙手一起用力,想把戰斧拔出來。

    但是這個時候,斷指的帝國軍士也終於恢複理智,眼露凶光,上前兩步高舉起狼牙棒,對著諾曼戰士的頭頂角盔,直接砸過去。

    那個諾曼戰士猛然間聽到頭頂一陣邪風刮過來,知道事情不妙,也不再去拔他的斧子,握著斧柄高舉起戰斧,連帶著戰斧上還鑲著的盾牌,一起保護住腦袋,緊接著嗵的一聲悶響,原本已經出現明顯裂痕的盾牌,經受不住對方狼牙棒的全力一擊,直接斷成兩半,諾曼戰士的斧頭也脫離盾牌重新發揮作用,諾曼戰士也的確這樣做,順勢揮動戰斧,重重地砍在那名帝國軍士的手腕上,直接將他對手的一隻手砍掉。

    這會帝國軍士的惶叫聲更加淒厲,他抱著自己的斷腕痛得滿地打滾,緊接著便被看中機會的諾曼戰士踩著肚子,將腦袋給剁了下來。

    諾曼戰士狂笑著,一隻手高舉他的戰斧,另一隻手提著披頭散發的日耳曼士兵頭顱,繼續向戰場深處衝鋒。

    戰場上與之類似的場麵非常多,諾曼戰士的瘋狂、悍勇、經驗、全都是剛剛組建三個月的日耳曼軍士所無法媲美的,隨著戰爭的繼續進行,諾曼軍隊的人數優勢逐漸顯露出來。

    五千vs兩千!

    諾曼軍隊正麵拿出三千人與對方展開拉鋸戰,緊接著兩翼又各派一千人進行包抄,對方很快便陷入三麵受敵的半包圍狀態,隨著時間的推移陣線被一點點突破,之後又被分割包圍。

    戰爭至此毫無懸念,最終的結果將是以諾曼大軍的勝利徹底告終。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在蘭迪眼中,在所有諾曼軍官眼中,甚至在神聖羅馬帝國自己眼中就應該是這樣。

    那五十名從軍陣中殺出,衣衫襤褸的騎士完全不能夠激起蘭迪哪怕一絲一毫的興趣,不過是垂死的掙紮罷了,與其去關注這些人,還不如去關注地上的螞蟻更有趣。

    “誰能告訴我那些騎士究竟是怎麽回事?”蘭迪略微有些抓狂的聲音響起,他身邊的人也都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子爵,告訴朕,諾曼皇家騎士能有這個水準嗎?”

    “抱歉陛下,恐怕沒有。”

    “那麽衛隊騎士呢?”

    “如果再進行一些強化訓練的話,或許會有部分……”

    “那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日耳曼人,能夠擁有一支比我們還要強的騎兵部隊?”

    “這的確不可思議,如果隻是偶然事件,那這群其實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集結起來,並且以錐矢陣型衝鋒,所以他們應該有所預謀,但是這個預謀居然能夠讓數十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從數萬大軍中殺出,這的確有一點……”

    作為重騎兵作戰的行家,死亡騎士隊長二的法想了半天,還是沒能想出一個形容詞來形容這件事。

    另一邊蘭迪卻完全沒有這種心情,對於諾曼皇帝來說,分析這一小隊騎兵究竟是如何從混亂的戰場中衝出,這樣學術上的問題可以稍微留後一點,甚至不予以討論也無所謂,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這批不知死活的家夥全部殺掉。

    “陛下您看那個,那個似乎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衛隊騎士忽然驚訝的大喊,並且用手指著被一群騎士簇擁在正中間,身穿華服,須發皆白的老人。

    “那又怎麽樣?朕的功勞簿已經足夠厚了,不需要再增加這樣一筆。”

    蘭迪也看出這批騎士不同尋常,直接幹脆的拒絕這個隱晦,似乎想要勸說他俘虜對方的建議,高舉起手臂道:

    “所有投射部隊集中火力,消滅他們。”

    在蘭迪的命令下,第三陣列原本認為在這場戰爭中,隻稍微出場打打醬油的諾曼弩兵,以及部分自願加入諾曼軍隊的北意大利巨盾兵迅速行動起來,上弦瞄準,扣動扳機,隨著一陣令人牙齒發顫的嗡嗡聲,上千支弩箭徑直向著那群騎士射去。

    “腓特烈的騎士們,衝鋒!”

    老皇帝這樣大聲狂吼著,他與他的騎士們一起高舉鳶型盾護住頭部和軀幹,將身體盡量伏在馬背上,並且將馬速提升到最高,以期望盡快的衝破這一層箭雨,同時諾曼的數千名長弓手,也有部分接到蘭迪的命令反應過來,對準那群騎士拉動弓弦。

    天降囊雨,其形如箭簇,北妾謂之弓矢。

    極為猛烈的長弓箭雨,的確有部分被騎士手中的盾牌擋住,但是那恐怖的衝擊力,卻讓騎士感覺壓力巨大,連續不斷……其實覺得自己手持盾牌的左臂幾乎麻木,甚至有數名騎士在這樣密集的箭雨下,盾牌上麵密密麻麻的插了數十上百隻箭矢,最終不知是哪一支箭矢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將這麵橡木蒙皮鐵鑲邊的精良盾牌打的支離破碎!

    緊接著重型錐頭箭便爭先恐後的撲上去,唯恐慢一步,那幾個騎士一聲沒哼,就成了一個刺蝟,連人帶馬一起掉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