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怎麽說，經過數次輕騎兵一邊倒的戰鬥後，雙方算是徹底摸清對方的底細。

    阿爾托莉雅連勝數場，難免有些輕敵，而莉莉安奴連續輸幾次，不但損失上千騎兵，對於士氣方麵更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因此在最終決戰之時，莉莉安奴決定采取防守姿態，選擇距離維斯瓦河不遠處的一片丘陵地帶固守。

    公主殿下好歹也是一個名將種子，排兵布陣方麵還是有些看頭的，即使麾下絕大多數都是非正規武裝，但在公主殿下的排布之下，看起來也挺像那麽回事，學著蘭迪的模樣搭建瞭望塔，拿著單筒望遠鏡眺望的阿爾托莉雅忍不住點頭讚歎！

    “倒是有點意思。”阿爾托莉雅輕哼一聲評價道。

    莉莉安奴將她的主力部隊，東羅馬帝國職業重步兵軍團拆分成三個獨立的重步兵大隊，不知在那片丘嶺高地與高地的空隙處，將那些輕裝投射步兵布置在丘陵右翼的半山腰處，利用天然的樹木作為遮掩。

    東羅馬軍的左翼是維斯瓦河河畔，那裏是一大片因為河水泛濫形成的灘塗地，這樣的地形可以有效的防止騎兵衝鋒，公主殿下同樣在這片地形布置有部隊，大批量來自東歐的非正規步兵，裝備簡陋的征召農兵都被部署在這個位置，看起來公主殿下並沒有對他們抱有太大的期望。

    “隻要能夠堅守住就行！”這就是莉莉安奴對這些人的最大期望。

    右翼，丘陵地帶旁的平原地形上，這才是公主殿下的重頭戲。

    兩千三百名重裝騎兵被部署在這裏，其中五百人為主力軍團自帶的東羅馬槍騎兵，餘下的一千八百人中，一千三百人分別是波蘭、烏克蘭、紮波羅熱汗國等地區提供的騎士和重裝騎兵，這些裝備東方風格的重型鱗甲、鐵麵罩、手持長矛、彎刀以及狼牙棒的戰士，都是各個部落的精英士兵，雖然在紀律性方麵稍差，但是在戰鬥力方麵卻很強。

    餘下的四百名重騎兵，則是公主殿下的士兵。

    這四百人在裝備方麵和鐵甲聖騎兵完全一致，包裹著三層甲胄！

    一層重型鱗甲、一層鏈甲、一層皮甲、手持狼牙棒，盾牌，裝備有戰馬鱗甲，堪稱戰場毀滅者級別的精英戰士。

    這批四百人的騎兵完全由公主殿下親自組建，親自訓練，發放薪酬，他們的待遇甚至比正規鐵甲聖騎兵還好，訓練程度也很高，隻是參與實戰的次數並不多，公主殿下雖然高傲，卻也深知低調之道，明白這票騎兵太過惹眼，再加上自己地位尷尬，到時平白惹人懷疑就不好了，所以在小亞細亞一帶作戰時，莉莉安奴並沒有使用他們，但是現在在東歐，天高皇帝遠，莉莉安奴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了。

    這批令人望而生畏的重騎兵身旁，便是更加散亂，戰鬥力更加低，但數量卻更多的輕裝騎兵，這些輕裝騎兵一如既往的民族混亂，一如既往的裝備低劣，一如既往的不守紀律。

    但是很多時候這些非正規的部隊都能夠派上用場，至少他們在騎兵衝鋒時，至少能夠嚇唬住沒見過多少世麵的土包子，他們騎射技術也足夠討人厭。

    這些頭戴氈帽，身穿羊皮襖，拿著彎刀和短弓的家夥雖然同樣是用騎兵戰術，但事實上也並不排斥步戰，他們當中有一批專門的長矛兵，裝備著三米長的長矛，穿著款式不一的鱗甲，胳膊上掛著橢圓形的盾牌，此外還有不少哥薩克步弓手，他們裝備著比騎兵殺傷力更強的強力複合弓。同時，披掛著重型鱗甲，手持長矛東方風格的重騎兵也有一些。

    這就是整個東歐聯盟的兵力布置情況，看起來公主殿下打的是防守反擊的主意，以山地地形，強弓硬弩和步兵方陣挫折己方的銳氣，再以重裝騎兵掩殺。

    算盤打得挺不錯，隻可惜阿爾托莉雅並沒有上當。

    戰爭已經開始，阿爾托莉雅沒有順子公主殿下的指揮棒走，而是直接下令，命令左翼的騎兵部隊進攻，連帶主力部隊向左挺進，首要的進攻目標便是對方那數量龐大的騎兵部隊。

    阿爾托莉雅這一手極端凶險，直接打亂公主殿下的全盤布局，而且一出手就是全力。

    第二驃騎兵軍團、三個守備軍團、一共五千五百精銳騎兵，全部由老將軍齊藤帶領，以五百人的騎兵營為單位，十一個騎兵營排列成五列方陣，前排近戰驃騎兵揮舞著經過改革，更加適合劈砍更加輕便的馬刀，後排輕裝弓騎兵張弓搭箭一路煙塵滾滾，向東歐聯盟右翼衝去。

    但是阿爾托莉雅也知道，對方軍中騎兵數量也很多。

    哥薩克輕騎兵、草原遊牧騎兵加起來足足有兩萬人。

    來自封建領主，以及草原遊牧貴族的重裝騎兵，東羅馬槍騎兵，包括那個公主本身的私兵，重裝騎兵也超過兩千人，這樣龐大的數字如果單純用驃騎兵進攻，說不定就要吃虧。

    所以阿爾托莉雅將麾下的凱爾特精銳騎兵全出，包括一千名凱爾特重騎兵，五百名凱爾特騎士。

    這些重裝騎兵的訓練方法，與他們在諾曼如出一轍，並且在西北不列顛財政充裕的狀況下，原本裝備不足的缺陷被彌補，重裝騎兵身披重裝鏈甲，外套輕型皮甲，騎士則使用板鏈複合甲，戰馬全部劈掛鏈家和馬氈，穿著代表西北不列顛的綠底紅龍紋章罩衣。

    騎士與騎兵狂吼著：“為了西北不列顛，阿爾托莉雅女王與蘭迪皇帝。”

    這樣的口號，同樣以波段式衝鋒向敵軍右翼發起進攻。

    除這些與諾曼重騎兵完全相同的凱爾特重騎兵外，凱爾特大軍之中還有數量更為龐大，超過兩千完全沒有披掛盔甲，手持重型機槍的特殊騎兵，他們被稱之為輕裝槍騎，使用重騎兵的攻擊方式，以強力的衝鋒來攻擊敵人，隻是因為盔甲不佳所以不耐近戰，除此之外這些騎兵每個人還配有兩杆標槍，可以用來投射攻擊，或者在必要時用作肉搏。

    阿爾托莉雅並沒有將這兩千騎兵派上用場，而是留下來作為預備隊使用，希望能夠在關鍵時刻出其不意。

    “來的好快！”

    莉莉安奴此時有些失神，但是右翼的騎兵卻不在乎那麽多，草原上的漢子敢想敢幹，大腦簡單，眼見敵人衝過來哪裏還有什麽別的辦法，狼嚎般狂吼著揮舞著馬刀也衝了過去。

    “哥薩克，前進！”普加喬夫大喊著，一馬當先向諾曼騎兵衝去，這家夥早已經沒有當初排兵布陣時的冷靜，長矛弓箭全部忘到腦後，快馬強弓，彎刀如月，這才是男人的浪漫。

    來自哥薩克、韃靼、庫曼、突厥、立陶宛、匈人、馬紮爾人、來自草原上各個民族的騎兵，以輕騎兵慣用的戰術，以散漫的陣列用最快速度向諾曼驃騎兵衝去。

    從遠處望過去……

    從高處望過去……

    那就是兩片煙塵滾滾，刀光劍影，側耳傾聽全是無數的喊殺聲和馬蹄聲，數以萬計的輕重騎兵，在這邊土地上展開搏殺大戰。

    不是一百！

    不是一千！

    是數以萬計，一眼望不到邊的騎兵集群，規模巨大的騎兵集群戰爭。

    整個歐洲幾乎絕無僅有，這隻有在東歐，這種水草豐美，遊民眾多的東歐才能出現的盛況！

    此次戰役一開始就打出了一個高潮，諾曼騎兵嚴格列陣，以整齊劃一的方陣練向前衝鋒，聯軍的遊牧民騎兵則分散的很開，依仗數量的優勢，很輕易便衝到諾曼驃騎兵的側翼，希望能夠憑借陣型上的優勢將其擊垮！

    雙方互不相讓，諾曼輕裝弓騎兵張弓搭箭，向敵軍騎兵密集處射擊，伴隨著大片嗡嗡嗡如同蝗蟲一般的聲音，遊牧騎兵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因為身上並沒有任何防具裝備，被輕裝弓騎兵手上的短複合弓一陣射擊，損失慘重的緣故，雙方弓騎兵一輪齊射，諾曼人並沒有一如既往的占到便宜。

    從他們身邊迂回包抄過來的哥薩克弓騎兵，狠狠的攻擊他們的側翼，使用特製狼牙箭的哥薩克弓騎兵，雖然在戰弓的強度方麵並沒有輕裝弓騎兵強，但是說到攻擊力卻並沒有多少差距，說到底無論是近戰驃騎兵還是輕裝弓騎兵，都隻是裝備皮革甲胄的輕騎兵罷了，防禦力比起一般的輕騎兵好很多，但依舊很容易受到傷害。

    如同用刀子再次削過一層一樣，在最西側的兩排騎兵如同割麥子，一下倒下去一大片。

    “側翼，轉向，衝過去！”

    第一回合，東歐聯軍仗著數量上以及陣型上的優勢占到一點便宜。

    但是諾曼驃騎兵畢竟是身經百戰，經過專業訓練的鋼鐵之師，不可能因為這樣一點挫折低頭認輸，側翼四個騎兵營迅速調轉馬頭，以極快的速度調整陣型，向西側敵軍衝去。

    這就是小編製輕騎兵部隊的好處，可以非常迅速的靈活調整自身陣型，達到相應的目的。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驃騎兵雙眼通紅的向著敵軍騎兵發起衝鋒，那種密集陣列的集群衝鋒，那種整齊劃一的姿態，那種紀律性以及訓練度，是草原上的遊牧民騎兵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的，甚至不敢想象，就算是這些遊牧民騎兵中裝備最好，最像正規軍一樣的哥薩克輕騎兵，在對陣諾曼驃騎兵時仍舊不夠看。

    哥薩克勇士在馬術和刀法上並不占優勢，同樣來自草原遊牧部落的驃騎兵，也有著這兩項專長，在組織方麵排成密集陣列的驃騎兵配合無間，在局部作戰中往往能夠以兩到三個人對戰哥薩克一個，因此占盡優勢，騎兵們極端順利的如同不可阻擋的山洪，穿插進哥薩克人的陣列中，揮舞著馬刀砍下無數的手臂和頭顱。

    僅僅一個照麵，在騎射過程中丟失的分數便盡數補回。

    諾曼人如同鐵牆一般的騎兵，異常順利的衝垮遊牧騎兵的陣線，好像用最鋒利的軍刀來切割牛油一樣簡單，所向披靡！

    另一邊，來自其他部落的遊牧騎兵同樣遭受重創。

    在武裝和組織方麵比哥薩克還差的這些家夥，在諾曼驃騎兵的衝鋒之下表現得自然更差，諾曼驃騎兵將對方一個騎兵營陣型鑿穿近一半之後，有不少遊牧騎兵都心膽俱裂，哀嚎著開始潰逃。

    普加喬夫心中百感交集，早已經沒有之前的信心，就在剛才他親自帶著自己麾下的一批衛隊，一批同樣裝備複合式皮甲，首次最高明鐵匠鍛造的彎刀以及最好的戰馬的騎兵，帶著他們從側翼進攻一個諾曼的騎兵營，雙方很快便陷入混戰，諾曼騎兵因突如其來的打擊，使得整個方陣被切成兩段，喪失繼續向前衝的動力。

    普加喬夫頓時聚攏更多的哥薩克騎兵與之交戰，專門挑那些披著名貴動物皮革的驃騎兵軍官下手，手中的長刀宛如活物，手下無一合之將。

    “哈哈，殺了他們，殺了這些該死的諾曼人，哥薩克勇士們，沒有人能夠奴役我們，沒有人能夠逼迫我們低頭。”

    普加喬夫和一個驃騎兵軍官對刀，用手臂上的一道傷口換取對方一條性命，眼看對方不甘心的盯著自己，血水湧出順著刀身一直流到她的手臂上，撲通一聲墜馬而下，他縱馬上前，用馬蹄將對方的屍體踩個稀巴爛，一邊狂吼，一邊讓身旁的隨從給他包紮。

    哥薩克聽到首領的聲音，同樣學狼一樣吼叫，整個草原上頓時響起一片狼嚎聲，哥薩克獲得開戰以來最大的戰果，他們投入至少三千人，付出近八百人的傷亡，全殲諾曼一個騎兵營。

    但是也僅僅到此為止了！

    此處戰場由普加喬夫親自率領的哥薩克騎兵，獲得了這樣的戰果，但是其他方麵，另外三個諾曼騎兵營卻異常順利的鑿穿哥薩克陣型，足足有一萬兩千人的哥薩克騎兵，為自己不到1/6人數的諾曼驃騎兵鑿穿，陣型瞬間變得異常混亂。

    諾曼驃騎兵以多打少，將東歐聯盟輕裝騎兵壓製的不能動彈時，戰場的另一端，凱爾特戰士也向聯軍陣地發起攻擊。

    同樣凱爾特人也並沒有像對方想象的那樣，上來便投入大批量的兵力直接進攻，事實上當年的巴黎會戰，因為這樣的戰術而敗在貞德手上後，阿爾托莉雅便拋棄了這種戰法。

    阿爾托莉雅命令她麾下數量龐大，來自威爾士的長弓手和重裝盾矛兵組成陣列，緩慢推進。

    重裝步兵與弓箭手混合編隊，盾矛手組成四列盾牆，長弓手藏身在盾牆後，兩萬名凱爾特戰士以緩慢的，但是異常堅定的步伐，向前邁進，在距離對方弓弩射程之外停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