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教皇國律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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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夥是諾曼人!”

    “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個諾曼人好像要去皇宮,他是諾曼人的使者嗎?”希臘人望著諾曼人的背影議論紛紛。

    “野蠻人,滾出君士坦丁堡!”

    當然也有人這樣大喊著口號,以此來顯示自己的愛國情懷和勇敢,甚至有些人撿起地上的石頭扔過去,但要是說真的,湊上前去打人還真不敢,畢竟佛斯特身邊還跟著兩個膀大腰圓,全副武裝的諾曼扈從。

    君士坦丁堡皇宮城門的高塔上,巴西爾二世目送佛斯特離開,轉過身向站在他身後的將軍埃利烏斯問道:

    “你怎麽看?”

    “陛下指的是哪個方麵?”

    “當然是諾曼人!我們應該怎樣對待他們?”

    “陛下在此之前,不是已經做出全套計劃?”埃利烏斯繼續裝傻充愣,讓巴西爾二世覺得有些不滿。

    “朕的確有個計劃,但是你也應該聽過一句話,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好像現在這樣,朕原本的計劃是,擊潰異教徒後,那個孽障最好能夠剩下一些兵力,控製住東東一部分土地,朕到時再率領大軍過去,一鼓作氣將這些北方人擊垮,但沒想到那個孽障居然這麽不中用,幾萬人的大軍,居然一戰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最後逃回來的隻有幾百人,如果不是看在她死去的母親份上,朕真想……”

    巴西爾二世越說越生氣,但說到最後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當然就算說出來也沒什麽,埃利烏斯從一開始就做好打算,雙眼飄忽不定,左顧右盼的,完全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狡猾的家夥!”巴西爾二世暗罵一句。

    小心謹慎!

    民哲保身!

    至少在巴西爾二世看來,他是將軍中最聰明的一個。

    埃提烏斯就是這樣的人,他的權力欲望很淡,多少有種得過且過的感覺,從不主動攬權,巴西爾二世有時多少會苦惱這個家夥的不思進取,但更多時候卻因為埃提烏斯這樣的性格,主動將責任和權力交給他,埃提烏斯也就這樣逐漸成為巴西爾二世最信任的人,掌管著東羅馬帝國的情報體係,作為巴西爾二世的副手,經常隨之一同出征。

    “好吧將軍!對諾曼人的策略,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是這樣的,陛下!”

    埃提烏斯怎麽可能會聽不懂巴西爾二世的話,之前左顧右盼,實際上隻是給自己爭取時間整理措辭,這會巴西爾二世明著問,埃提烏斯很快便有了答複:

    “陛下想必是為了與諾曼人之間是戰還是和,而傷腦筋。戰!我們才剛剛擊敗突厥人,雖然獲得了一部分的土地,以及突厥人的戰爭賠款,但帝國的實際國力還是損耗不少,要是和諾曼人交戰無論勝敗,對我國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如果不與諾曼人交戰,任憑他們繼續南下,占領克裏米亞半島,通過黑海進攻帝國本土,這對我國而言,絕對是一場噩夢。”

    到時候所有羅馬人都會抱怨我們的政策,諾曼人本身就擁有實力強大的艦隊,這會牽製我們很大一部分海上力量,到時候我們就會沒有精力在地中海與天主教異端、埃及、巴巴裏的異教徒海盜作戰,這對帝國而言,更是毀滅性的災難。”

    說到這裏巴西爾二世又有些激動:“的確,全都是那個孽障的錯,我當初就不應該相信她,一切計劃都被她給打亂了,埃提烏斯,你的提議究竟是什麽?是戰爭嗎?是啊,比起其他的潛在危險,諾曼人才是東羅馬帝國如今的心腹之患。”

    “不!陛下,並不是這樣。”

    埃提烏斯搖搖頭,說道:“如今帝國的局勢並不好,伊比利亞地區,我們的軍隊已經連續失敗給那些西班牙人很多次了,或許貝利撤留將軍前往那個地區後局勢會有所改觀,但是這樣一來,我們在小亞細亞就失去了一員強力的將領。”

    “突厥人已經被朕擊敗!”巴西爾二世道。

    “沒錯!但是他們仍舊擁有很強的力量,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又找到了很不錯的外援。”

    “是庫曼人嗎?這個情報是不是有點過時了?”

    “不!並不是庫曼人!而是埃及人!埃及的異教徒,在他們首領薩拉丁的指揮下,已經攻陷耶路撒冷。”

    聽到這個消息,巴西爾二世頓時破口大罵:“那群沒用的法蘭克人,自從那個麻風病人去世後,就好像不會打仗了一樣。”

    “陛下,我們必須考慮到,如果突厥人和埃及人聯合起來進攻小亞細亞,我們應該怎樣做?是不是應該再派遣一個更好的將領,去替換那個軍區的無能之輩?抱歉,請原諒我這種無理的說辭,但真實情況就是這樣,根據情報顯示您新任命的小亞細亞總督,任期內,除了搜刮民脂民膏,強擄民女之外,再沒有值得一提的功績。”

    “朕知道!但帝國有用的將軍就那麽幾個,帝國的領土這麽大,人手根本不夠用。或者說埃提烏斯,你想獲得這個總督的職位?但如果朕和諾曼人開戰的話,朕這裏會更需要你。”

    埃提烏斯搖搖頭:“並不是這樣的,陛下,我隻是想給陛下提醒一下這個問題,帝國將領不足的問題,的確很難辦,事實上陛下心裏應該有幾個人選才對。”

    “你是說那個孽障嗎?絕對不行!”巴西爾二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兒,但也是第一個否定自己女兒的人,自從她從諾曼人手裏吃了敗仗,灰頭土臉的跑回來之後,就被自己關起來閉門思過,開口閉口就是孽障,好像生出來的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一個禍害一樣。

    “不!屬下所指的是納爾西斯將軍!”埃提烏斯趕忙解釋道。

    “納爾西斯……”巴西爾二世緊皺眉頭,倒是覺得埃提烏斯所說的不無道理,東羅馬帝國的名將扳開手指頭也就那麽幾個,不是他就是他。

    “但是納爾西斯曾經也失敗過,讓帝國損失慘重!”

    “我想陛下應該清楚,諾曼人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蘭迪-馮-霍夫曼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敵人,納爾西斯已經傾盡全力。”

    聽埃提烏斯這麽說,巴西爾二世沉思一會道:“好吧!朕再給他一次機會,待會朕就下旨,讓他擔任特拉比鬆守備將軍。”

    埃提烏斯聞言總算鬆了口氣,雖然這個守備將軍的職務,比起地方總督而言權力小的可憐,但是這也好歹意味著納爾西斯可以重返政壇,自己也算對得起他送的重禮。

    這時候巴西爾二世接著問道:“不過說了這麽半天,朕要你回答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諾曼人究竟是戰是和?”

    埃提烏斯輕笑道:“陛下為什麽不見見諾曼人的使者?之後再來想這個問題呢?”

    巴西爾二世愣了一下,冷哼一聲:“說了等於沒說!”

    之後便轉身離開,留下埃提烏斯一個人,看著自己君主的背影輕笑一聲,跟了上去。

    當然,事實上巴西爾二世也覺得埃利烏斯說的有道理,自己一開始就將諾曼帝國的使者晾在一邊不召見,的確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想要事先思考一下,再來談條件,不過更多的還是巴西爾二世想讓那個諾曼人明白一個道理。

    羅馬就是羅馬!不要因為自己偶然間運氣好勝利一兩次,就能如何如何,野蠻人終究是野蠻人,守好自己的本分,別讓羅馬人鄙視就行。

    雖然時代在一點一點進步,但是羅馬人仍舊以舊眼光看待問題,墨守成規,雖然這片大陸上各個新的勢力都在崛起,爭先恐後的張牙舞爪,顯示自己的存在感,但是羅馬人仍舊固執的認為,這些不過是野蠻人,不過是一時間小小的阻礙,這個世界終歸還是屬於羅馬人的,羅馬人萬歲!

    當天夜裏,負責傳旨的太監高傲的說著:“親明白了嗎?皇帝陛下恩賜,你明天白天可以去皇宮覲見。”

    此時的外交官佛斯特終於明白蘭迪的意思,為什麽告訴他稍微謙讓一點。

    羅馬人就吃這一套!

    “我明白了!”佛斯特隨手摸出一枚綠寶石戒指,塞到那個太監手裏,讓那個太監老臉笑得跟菊花似的。

    “陛下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多擔待一點,還有,那些貴族其實都不想打,但嘴上說的比誰都想,該怎麽解決貴使多思量思量。”

    老太監拿人手短,自然要多說兩句,佛斯特心領神會,吩咐好隨從將其送出去,開始準備第二天說話的措辭。

    與此同時,更加靠北的基輔城內……

    一場晚宴剛剛散席,裝模作樣的腳步踉蹌,被索尼婭攙扶著的蘭迪,剛走到沒人的地方就站穩了。

    看到索尼婭迷惑不解的樣子,蘭迪解釋道:“如果朕不那麽做的話,那些家夥肯定會把我灌到酒精中毒為止,那群該死的羅斯人。”

    “原來是這樣!”索尼婭恍然大悟,讓蘭迪一陣無語。

    之後蘭迪就返回了自己的寢宮……

    看著10月份的賬單收入,已經堂堂正正邁入50萬!

    科研院所類似希臘火這種易燃油脂已經研究完成,同時社會學、經濟學的基礎學科也獲得長足進步,蘭迪一直以來計劃的解放農奴政策,條件也日漸成熟,接下來的一步蘭迪計劃著要在東歐,開辟大量的國際農場,通過解放農奴的政策,來吸引全歐洲,甚至整個世界的農奴來到他的領地,成為他的農業工人,試圖用這樣的計劃來盡快發展,穩定自己的領地。

    “三年的時間!朕要用三年的時間整頓內務,編練新軍,到時候朕麾下就能擁有10萬經過軍事改革條例,改編出的精銳大軍,之後西進歐陸、南下羅馬,到時候整個歐洲,包括北非、中東、小亞細亞、全部都是朕的囊中之物,亞曆山大?所羅門?他們是什麽東西?怎麽能夠和朕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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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佛斯特一大清早就起來整理儀容。

    和一般的外交官一樣,時時刻刻將你代表的不是你個人,而是諾曼帝國形象這句話掛在嘴邊,佛斯特因此十分注意自己的容貌,好像肮髒,不整潔這樣的情況是絕對不允許出現的,當然看上去太過豔麗或者太過輕挑,也是不允許存在的,諾曼外交官一直以來都是以嚴謹、刻板、甚至略微有些僵硬,不過這種說法隻是形容他們的外貌。

    說起來今年三十多歲的佛斯特,看起來很有成熟帥哥的味道,棱角分明的麵孔,堅強的目光,彬彬有禮的動作,鏗鏘有力地嗓音,非常性感的山羊胡,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都不會對這樣一個人產生壞印象。

    和之前一樣,在幾個侍從的幫助下,將一身扣子非常多的,胸口用銀線繡著白色鳳凰的禮裝穿好,戴上白色手套整理了一下衣領的白狐披肩,照著鏡子檢查一遍又一遍,在檢查完第三遍後剛好就到了上午九點鍾,於是佛斯特帶著諾曼帝國的國書,乘坐著分外精致舒適,一看就是非常高貴的馬車,向君士坦丁大皇宮方向走去,一共三十六名全副武裝,穿著嶄新全身板甲,手持長柄斧的諾曼侍衛護衛在他的身邊。

    一路上羅馬人議論紛紛,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哪家的大貴族出巡,但是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居然是諾曼使臣要覲見羅馬皇帝,不由得有些愣神,有些人酸溜溜的說著:“不過是一群野蠻人罷了,竟然也配坐這麽好的馬車。”

    這句話立刻獲得不少人的讚同,但也不過隻是說說罷了,看著那些拿著人腦袋那麽大斧頭的諾曼衛兵,隻要不是傻子都不會上去自找麻煩。

    坐在馬車裏的佛斯特,聽著馬車外希臘人的話,拉開窗簾看著外麵的人對馬車指指點點,不由得輕哼一聲,這也是代表諾曼帝國的顏麵的。

    “皇宮之內禁止馬車進入!”

    皇宮門口,諾曼人的車隊被攔下,禦林軍士兵這樣說的。

    “可以,我們步行!”佛斯特在一個侍衛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守門的東羅馬禦林軍又皺了皺眉頭:“陛下隻讓你一個人覲見,這些隨從都要在外麵等著。”

    這麽一說諾曼侍衛不幹了,一個個麵露凶光,看著那幾個禦林軍。

    “老子在戰場上砍過的希臘人,比你不知道強過多少倍,你算什麽東西?”

    幾個諾曼人大喊著,巨大的斧頭對著禦林軍腦袋上下比量:“你是想試一試你的腦袋硬?還是我的斧頭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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