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帝國的可用將才實在太少，但很快蘭迪就想到一個人選。

    自己出征莫斯科大公國之前，對自己說想要返回軍隊的女孩。

    “貞德……”

    “什麽？你想要那個女人做統帥嗎？那個女人的統禦值倒是挺不錯的，天賦也很好，隻是因為身份的關係威望不高，不過仔細想想，她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不！還是讓安德森將軍來統率這支軍隊吧！”

    “為什麽？你不是害怕你手底下的將軍掌控兵權嗎？與那些野心勃勃的將軍相比，一個殘廢的女人不是更好擺布嗎？”

    “正因為貞德那樣的身體狀況，我才不想讓她繼續上戰場，這是為了她好。”

    “你確定這是為了她好嗎？那個女人想要的是戰場，是鮮血和榮耀，可不是無聊的修道院，如果你真的為了她好，就應該讓她繼續上戰場。”

    “你怎麽知道？”

    “我就是知道！”

    “好吧！我可以認命貞德作為統帥，但是她必須保證隻能留在軍中指揮，不能到最前線殺敵，如果不能答應的話，那還是讓安德森來做指揮官吧。”

    “這個沒問題！”

    之後諾曼大軍又走了十天，到距離莫斯科50公裏的郊外。

    一路上沒有看到一個庫曼遊牧民或者半人馬，就這樣和固守待援的凱爾特大軍碰麵。

    與凱爾特大軍會麵之後，蘭迪和阿爾托莉雅並沒有忙著親熱，在戰爭時期正事要緊，夫妻倆稍微問候一下，就到帳篷裏討論如今的局勢，雖然之前通過信鴿得知凱爾特軍隊與聯軍發生過交戰，但蘭迪還是詳細的詢問了阿爾托莉雅當天，她與半人馬庫曼人交戰的情況。

    “那些遊民全都是垃圾，完全沒有經曆過正規的訓練，沒有紀律性、裝備也很差。但是那些半人馬必須注意，他們是非常強大的對手。”阿爾托莉雅將當天半人馬的強力衝鋒，以及作為重裝步兵和凱爾特重裝矛盾手作戰，並且獲得巨大優勢的事情全部說出，讓蘭迪覺得十分驚訝。

    “我之前也和半人馬作戰過，知道他們的蠻力和衝擊力，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可以這樣作戰，用類似步兵的方式緩慢推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情況或許真的和那個半人馬女孩說的一樣，隻要有草原的地方全都是半人馬的勢力範圍。”

    “那個半人馬女孩？哪個半人馬女孩？”別的話阿爾托莉雅沒有聽清楚，但是這句話卻聽得真真的。

    “是半人馬可汗阿玉傑的獨生女，叫普林西婭、怎麽了？”

    “不！沒什麽！接下來該怎麽辦？我們現在有十萬大軍，要和敵人進行會戰嗎？”

    “不！我們既不打仗也不去救莫斯科、”

    “那我們做什麽？”

    蘭迪露出笑容，阿爾托莉雅還是和以前一樣，在軍事方麵非常敏銳，在政治方麵卻很遲鈍，就好像公元前的青銅時代，馬哈巴爾對迦太基名將漢尼拔的評價一樣！

    他知道如何獲得勝利，但不知道如何利用勝利。

    阿爾托莉雅也是一個漢尼拔式的將領，當然這個並不重要，因為諾曼帝國有著一位知道如何從戰爭中壓榨最大好處，或者說隻有在獲得好處時才會發動戰爭的家夥，也就是蘭迪-馮-霍夫曼，這個徹頭徹尾的功利主義和實用主義者。

    “當然不是，我們的目的是為了帝國，也就是為了我們自己獲得最大的好處，而不是為了拯救莫斯科，或者摧毀什麽東西，如果毀掉莫斯科能夠讓帝國獲得更大的利益，那麽最好還是將它毀滅。”

    阿爾托莉雅仍舊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隻是……隻注重利益的話，在道義和輿論方麵，我們豈不是處於不利地位？”

    “錯！所謂的利益要考慮到多方麵的因素，看得見摸得著的金錢、軍隊、權力、土地、這是一方麵，但你之前所說的道義、輿論、虔誠、民心、同樣要算計進去，這樣綜合考慮，最終才能獲得正確的答案。”

    “是嗎！！！”阿爾托莉雅似乎相當震驚。

    這讓蘭迪的心理獲得了極大的優越感和滿足感，笑道：“好了，親愛的，你不用太在意這種事情，遇到不明白的事靠我就對了，所謂的夫妻就是這樣的。”

    阿爾托莉雅先是露出笑容，而後又有些覺得不妥：“我呢？如果符合利益，你是不是也會放棄我？”

    “親愛的，你怎麽會這麽想呢？至始至終你都是我的最高利益。”蘭迪抱住阿爾托莉雅，這樣說道。

    雖然知道蘭迪的話隻有一半是真話，但阿爾托莉雅還是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嘴上說著討厭，心裏卻美滋滋的倒在蘭迪懷裏。

    諾曼十萬大軍就駐紮在距離莫斯科五十公裏遠的空曠空地上，蘭迪充分利用這附近的幾處小高地，從周圍砍伐的樹木，加上輜重兵的努力，讓這裏成為一座擁有完備的瞭望塔、射擊平台、以及兩米高帶著倒刺木柵欄的兵營。

    士兵們放棄軍用帳篷，改住在半永久性的木屋裏。

    當然，硬要說這裏是座軍營也不太正確，這種完善的設備，以及能夠駐紮10萬人的龐大規模，等諾曼軍撤退後稍微利用一下，就是一個很好用的小鎮，雖說這附近除了少量木材資源外，就沒有其他可以利用的資源。

    10萬大軍，整整10萬大軍！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是10萬隻螞蟻密密麻麻的爬在一起，也讓人覺得慎得慌。

    當蘭迪軍停靠在莫斯科城郊後，莫斯科城內城外都是一片震動。

    城外的庫曼人和半人馬各個部落一片嘩然，有些搶夠金銀財寶的酋長們嚷嚷著想要回去，另外一些則叫喧著把諾曼人殺光，之後就被之前和凱爾特人作戰過的幾個酋長噴了一臉唾沫星子。

    等到派出偵察騎兵在諾曼人營地遛了一圈後，看著十米外一個射擊平台上，在垛口處耀武揚威的長弓手和巨隊弩兵，以及安裝在射擊平台上的數百具弩炮投石器，一眾酋長們全部都失聲不語。

    庫曼人確信，如果他們真的從這裏發動進攻，最終的結果一定會是慘不忍睹的。

    沒有任何攻城器械的庫曼人，將會被大量的，如同雨點一般的箭矢、弩矢、石塊、砸成一大堆血肉模糊的垃圾，而諾曼人所需要花費的，僅僅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罷了。

    而攻擊諾曼人補給線路的提議也被否決！

    諾曼人擁有三個軍團，15000人的精銳輕裝騎兵，凱爾特人也擁有2000名精銳騎兵，依靠著數量龐大的騎兵群，以及從新斯堪的納維亞、立陶宛、白俄羅斯、烏克蘭、這些地方臨時征召的騎馬民兵，諾曼人有足夠的武力保障他們的補給線，大量的糧食和各種物資，通過明斯克、斯摩棱斯克、再到莫斯科郊外，這種道路運輸前線，蘭迪才不管運糧食的民夫，在零下幾十度的天氣裏推著手推車運糧食，會有多麽苦逼呢。

    庫曼人如臨大敵，龜縮在自己亂七八糟的營地裏待了好幾天，每天隻有遊騎兵四處活動，再不趕攻城，幾天後想象中諾曼大軍進攻的事情，卻沒有發生。

    城外的庫曼人如此、半人馬如此、城內的羅斯人卻高聲歡呼萬歲！

    一連三天都沒有遭到進攻，又聽說諾曼10萬大軍來援的消息，羅斯人、斯拉夫人、都大喊著上帝保佑，拿出最後一點食物和珍藏的美酒開始狂歡，然而在這種狂歡中，身處皇宮的葉卡捷琳娜二世卻愁眉不展。

    “如果外麵的平民知道，他們所謂的救星，實際上也是一個來打劫的強盜，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喊得這麽大聲？”端坐在公爵寶座上的葉卡捷琳娜二世輕哼一聲，說出這樣的話。

    “您怎麽能這麽說呢！蘭迪皇帝可是傾盡全國之力前來救援我們，這份條約雖然苛刻，但也是為了莫斯科公國好，今後兩國親如一家，再也不會發生類似這樣的事。”

    葉卡捷琳娜二世話音剛落，坐在她身旁的儲君保羅便站起來大聲喊道，讓她母親葉卡捷琳娜二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葉卡捷琳娜二世當時就恨不得站起來，直接給他一記耳光。

    她現在還真是不清楚，她兒子保羅究竟是莫斯科大公國的人，還是諾曼人、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今的莫斯科大公國，或許很快就隻能稱呼為莫斯科公國，這個國家今後無論是在法理上、還是事實上都已經成為諾曼帝國的封臣，但是你也好歹得有點自覺性行不行？所謂的臣子，就是為了效忠皇帝而存在的嗎？

    錯！就像蘭迪所說的，一切都可以用利益的角度去衡量。

    所謂的封臣，同樣是一種利益的考量，在自身實力不足的時候，蜷伏在強者的羽翼下苟延殘喘，但是當自己變得足夠強大時，第一個要挑戰的，便是自己昔日的君主，這就是一個合格的封臣應該做的，佯裝溫馴與服從，在背地裏積攢力量，而不是任憑主君擺布，淪為真正的附庸，隻能依靠主君力量，才能存活下去的可憐蟲。

    “殿下……我們可能會喪失很大一部分自主性！”謝苗諾夫斯基看葉卡捷琳娜二世麵色十分難看，知道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出事，連忙站起來對保羅解釋，拚命跟這位還不知道已經惹怒自己母親的公子哥打眼色。

    “自主性？那種東西和生命相比重要嗎？”

    保羅完全無視老將軍的眼色，自顧自的說著，而且越說越大聲，好像在演講一樣，對宮殿兩側的貴族和官員說道：“與諾曼人所過的生活相比，我們簡直好像是野蠻人一樣，無論是文化、科技、法律、諾曼帝國都至少領先我們一百年，蘭迪皇帝更是千年才能出的一個聖君，莫斯科想要繼續發展，變得更加強大，就必須學習諾曼人的一切，同時向諾曼人靠攏，我們必須成為諾曼人最堅實最可靠的盟友，隻有這樣莫斯科才能繼續存活下去，否則的話，我們這次在諾曼人的攻擊下，或許還能苟延殘喘，但是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庫曼人或者什麽別的東西過來，我們究竟應該如何對抗？要知道與諾曼帝國之間至少還能講道理，畢竟他們是文明世界的人，與我們一起信仰天主，而那些野蠻的異端呢？他們隻會燒殺搶掠，是絕對不會和你講道理的。”

    保羅儲君的說法，令貴族們都露出了讚同的神色。

    的確，這次庫曼西征，那些野蠻的遊牧民族，給莫斯科帶來的危害實在太大，莫斯科的貴族、不管是羅斯人還是斯拉夫人，都不想再體驗一次，但是現在如何擺脫那些恐怖野蠻的遊牧民的攻擊，在目前看來除保羅所說完全讚同諾曼人的條件，向諾曼人靠攏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的辦法。

    “該死！你們這些人，早晚會後悔的！”

    葉卡捷琳娜二世看著絕大多數的貴族，都被保羅的演講打動，不由得有些氣急敗壞，如果莫斯科的貴族全都同意諾曼人的條件，那麽這樣的一股力量即使是大公爵，也不得不遷就他們。

    葉卡捷琳娜二世轉過身去憤然離開，旁邊一眾貴族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有些不知所措，眼巴巴的看著儲君保羅，希望他能夠拿主意。

    “好的先生們，沒關係，那個老女人想走就讓她走好了。”

    儲君保羅看著一向和自己不對付的母親吃癟，反而覺得很高興，興奮的對著貴族們大喊：“朋友們，都行動起來，如果你們還想要莫斯科繼續存在的話，我們就聯名寫一份申訴書，要求她答應諾曼帝國的條件，這樣就行。”

    在保羅的鼓動下，貴族們聯名在這份早已準備好的諾曼出產的紙張上，簽字按手印。

    “我是為了莫斯科……上帝原諒我！”最後甚至連老將軍謝苗諾斯基也在上麵簽了字，老將軍一邊這樣哆嗦，一邊喃喃自語，寫的名字卻橫平豎直，剛勁有力。

    “上帝是絕對會原諒您的，我的將軍。”保羅這樣說著，在老將軍簽完之後，看著這份寫著好幾十個名字的申請書，不由得笑了起來。

    “各位，歡呼吧，我馬上就去找我的母親，莫斯科很快就能得救！”

    貴族們似乎被保羅這種愉快的態度所感染，爆發出一陣哄笑，與外麵正在慶祝的人群相應。

    “那麽接下來就是我的工作了！”儲君保羅轉過身去，露出陰謀得逞的冷笑。

    三天前，已經與他書信聯係將近兩年的諾曼皇帝再一次來信，除慣例和禮貌性的問候，與他最近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並向他抱怨他的母親，葉卡捷琳娜二世的不妥當之外，還送給他一份名叫複寫紙的東西，並且詳細的告訴他這種好用的小道具的用途。

    比如說偽造文件……

    將上麵那份文件拿走後，保羅小心翼翼的抽掉一層隔著的紙張，拿出下麵那張複習紙，而複寫紙下麵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

    (本章完)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