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堡大皇宮內，宴會才剛剛開始……

    這與歐陸其他國家所舉辦的宴會有很大的不同，並不是一大堆人坐在圓桌旁胡吃海喝，而是更傾向於酒會和舞會，男男女女或者在角落的包廂裏談天說地，或者在酒桌旁拿著玻璃酒杯品酒，當然更多的則是挑選舞伴，開始跳舞。

    “還真是熱鬧呢！”蘭迪一邊靠著椅子坐著，喝著產自希臘半島的葡萄酒，一邊拉著阿爾托莉雅的手說道。

    “一點也不好玩。”阿爾托莉雅不太喜歡這種宴會，因為這裏提供的都是酒品、水果、果汁、真正能讓人填飽肚子的東西很少，而且吃的太多的話，似乎是種非常丟麵子的事，阿爾托莉雅多吃兩塊糕點後，就受到來自旁邊一些貴婦人混雜著嘲笑的眼光，讓阿爾托莉雅有些氣餒，隻能坐下悶頭喝酒，至於跳舞，夫妻倆更是一竅不通。

    雖說期間有不少貴婦和小姐跑到蘭迪身邊，邀請蘭迪跳舞，但蘭迪隻是禮貌的拒絕他們。

    “朕想待在妻子身邊！”

    “那真是太可惜了。”貴婦話裏有話的說道，讓蘭迪差點沒拉住阿爾托莉雅。

    除蘭迪一個人之外，其他幾個國王公爵已經開始他們的獵豔行動，倒是也有不少希臘的貴婦鍾情這些外族的王公貴族，就算看起來七老八十的阿提拉，如今也拉著一個三十多歲，看起來美豔風騷的貴婦人跳著舞，如果他們談得愉快，說不定今天晚上也能很愉快。

    這些貴婦人之所以會選擇這些家夥，倒並不是因為這些家夥的全是如何。

    一直以來接受羅馬中心主義的貴婦，可不會認為其他幾個蠻族國家的國王、公爵、會給她們帶來多大的利益，這些貴婦人的行為基本上就是為了之後的炫耀，好像多少男人在聚會的時候炫耀，他們曾經上過多少女人。

    女人在聚會的時候也會相互炫耀，自己曾經迷住過多少男人。

    而這些來自異國的貴族，將會給她們的行為，加上一個很不錯的分數。

    這種行為在羅馬宮廷中早已成為慣例，哪一個貴婦人如果沒有足夠數量的情人，可能會被人恥笑，會被說成沒有魅力，而且愚蠢。

    這個晚宴上就好像後世道德淪喪，某些白癡高校女生相互攀比，自己談過多少戀愛，和多少男人上過床一樣，潔身自好的處女反而會受到恥笑。

    但是這種可笑、可悲、可恥的標準，就是如今的普世價值，違背這一點的家夥是要遭到唾棄的，就好像一再拒絕其他貴族男女邀請，相互依偎在一起的諾曼皇帝和諾曼皇後一樣。

    “真是太可惜……那樣英俊的人，卻是一個不懂風情的木頭腦袋。”一群貴婦人聚集在一起，相互議論著，在此之前她們還打賭，誰能最先搞定那個異族皇帝，如果能率先讓皇帝臣服於自己的魅力，那絕對是一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但最終這些女人全部失敗，皇帝寧可陪著自己粗魯而且姿色平庸的妻子待在一起喝果汁，也不願意和希臘人的美女們跳舞，一眾貴婦人自然不願意承認自己沒有吸引力，所以就得出這樣的結論。

    蘭迪的腦袋壞掉了！

    “我去教訓她們！”

    雖然那群貴婦的聲音已經很小，但是在一騎當千的阿爾托莉雅看來，她們這種小聲議論的聲音和在自己身邊說話沒什麽太大差別，事實上就算聽不見，看見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邊說邊小，還一邊朝自己這邊看過來，也知道對方是在嘲笑自己。

    “好了，親愛的，有什麽關係，她們願意說就說去吧！你還能殺了她們不成？”

    “可是……她們在侮辱你啊，蘭迪。”

    “這種事情根本無所謂，等今後君士坦丁堡城破之日，那些女人自然都交給你來處置。”

    阿爾托莉雅點點頭，聽從蘭迪的安排，無視指指點點的希臘貴婦，懶洋洋的躺在蘭迪懷裏，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點心，喝著葡萄酒，在他們身後索尼婭一直悄無聲息的站著，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保鏢角色存在著。

    “真是抱歉，看起來兩位並沒有享受到這次宴會，實在是本宮招待不周。”這會莉莉安奴也注意到蘭迪這邊的不妥當，丟下自己的舞伴徑直走到這邊，坐在蘭迪身邊的椅子上說道。

    公主殿下明豔動人，一聲大紅色的低胸裙裝以及垂在胸口的大塊藍寶石項鏈，愈發襯托出她的魅力，以及嬌嫩白質的肌膚。

    “真是討厭的女人！”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這會看到莉莉安奴如此惹眼的裝扮，阿爾托莉雅愈加的不快起來，諾曼皇後鬆開蘭迪的手，直起身體直視著這位曾經差一點要自己幸運的女人，麵容上的仇恨清晰可見。

    “我們還有一筆賬沒算清楚！”阿爾托莉雅眯著眼睛看向莉莉安奴，讓這位敢親自下鬥獸場，徒手和獅子老虎進行搏殺的勇悍公主感覺到一陣陣背脊發涼。

    “真是個危險的女人……”

    莉莉安奴暗自驚歎，她可不是那些沒有上過戰場，不懂這種氣勢究竟為何物的白癡貴婦，這種殺戮的氣息比起身經百戰的戰場老兵還要濃鬱數倍的血腥氣息獨一無二，這種氣息隻屬於阿爾托莉雅這種傳奇級別的戰士。

    當年雖然她將阿爾托莉雅逼迫的走投無路，但是在那短暫的幾天交鋒中，阿爾托莉雅幾次驚人的表現，也讓莉莉安奴做了好幾次噩夢，戰場上那手持黑色魔紋大劍的殘暴惡魔形象揮之不去，仿佛夢魘一般糾纏著公主殿下不得安寧，時刻提醒著莉莉安奴，她究竟是被誰擊敗，又是誰害她數十年的準備一朝成空。

    “阿爾托莉雅！諾曼皇後！不列顛女王！”每次咀嚼這個名字的時候，莉莉安奴都能感覺到自己靈魂深處那刻骨銘心的仇恨再次增大，直至今日阿爾托莉雅都憎恨著莉莉安奴，而莉莉安奴又何嚐不憎惡阿爾托莉雅呢？

    仇恨的力量和身為羅馬公主的尊嚴，讓莉莉安奴對阿爾托莉雅的恐懼淡薄許多，在片刻的恐懼過後，莉莉安奴便恢複過來，抽出腰間的羽毛折扇，打開遮住半臉：“阿爾托莉雅所說的究竟是什麽？本宮聽不懂，本宮可沒有記得欠過什麽人東西，想必是陛下您記錯了。”

    莉莉安奴這樣的動作和淡漠的語氣，讓阿爾托莉雅不由得聯想到她所認識的，另外一位有著公主稱號的女人，也是她的另外一個敵人，蘭迪的妹妹歐若拉、

    這兩個人有著諸多的共同點，身份、羽毛扇、高傲的態度、貴族典範的禮儀、最重要的是豐滿的胸部、兩者的公主形象在阿爾托莉雅的腦海中重疊起來，朕恨和厭惡更加深刻。

    “你這個該死的……”阿爾托莉雅的右手已經搭在劍柄上，眼睛眯成一條縫隙，瞄準莉莉安奴的心髒，準備出劍。

    “親愛的，別這樣。”

    就在阿爾托莉雅準備拔劍殺人的時候，蘭迪很快反應過來，站起身來按住阿爾托莉雅的手，死命的拉住阿爾托莉雅，同時轉過頭看向莉莉安奴，說道：“抱歉公主殿下，朕的愛人喝醉了，請不要見怪。”

    如果阿爾托莉雅如今隻是不列顛的女王，恐怕早已經出手，但是現在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諾曼帝國的皇後，讓他不得不站在諾曼帝國的立場上思考問題。

    “哼！”

    阿爾托莉雅逐漸的鬆開握著劍柄的手，冷哼一聲，退後一步，坐回到椅子上。

    正當蘭迪總算鬆口氣，覺得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的時候，阿爾托莉雅又重新站起來，讓蘭迪嚇了一大跳。

    阿爾托莉雅緊接著說道：“我先回去了，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讓開！”

    走的時候還趁機推了莉莉安奴一下，蘭迪隻覺得自己的肩膀，好像被高速行駛中的戰馬撞了一下，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倒，直接撞在沙龍包廂的木質牆壁上麵，渾身上下的骨頭劇烈的疼痛著，右臂最為嚴重，幾乎抬不起來。

    “還真是……”蘭迪感歎一聲，這會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這裏的不妥當，指指點點的小聲議論，樂隊演奏的音樂也停下，一小隊身穿傳統羅馬護胸甲的士兵快步走來。

    “公主殿下，讓宴會恢複正常吧！希望這點點小小的不愉快，不要影響到我們賓客的心情。”

    蘭迪轉過聲對索尼婭使個眼色，索尼婭心領神會馬上離開，向著罵罵咧咧的阿爾托莉雅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小聲說道：“皇後殿下，我們的房間在這邊。”

    “這叫做一點點小小的不愉快嗎？那個野蠻的女人剛才差點殺了我。”此刻莉莉安奴也很氣憤，早已經適應希臘那種文明，通過辯論來闡述自己意見，駁倒對手生活的公主殿下完全想不到，隻是一點點的諷刺，居然就把阿爾托莉雅激怒到那種程度，上過戰場的公主殿下明白，當時的阿爾托莉雅真的打算拔劍，而不是開玩笑或者威脅，而是真正想要殺了自己。

    這種時候公主殿下能做什麽呢？勃然大怒，一聲令下讓禁衛軍把諾曼皇帝皇後抓住？姑且不說這樣能不能成功，蘭迪所帶來的五十名諾曼衛隊騎士也在宴會廳裏，更有數以千計的精兵猛將在君士坦丁堡內，城外更有數以萬計的大軍，一個弄不好，君士坦丁堡恐怕就要遭受滅頂之災，有顧慮的人何嚐隻有阿爾托莉雅一個。

    “公主殿下！！”

    蘭迪皺著眉毛又叫一聲，莉莉安奴責怪的瞪了蘭迪一眼，清清嗓子大聲說道：“衛兵，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各位請不要介意，這隻是一點無足輕重的小事故，請繼續享受此次宴會帶來的歡樂。”

    隨著公主殿下的命令，羅馬衛兵離開回到各自的角落裏重新站好，一種羅馬貴族也重新開始尋歡作樂，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都將這件事記在心裏，一些相互熟識的湊在一起的貴族們，也將話題轉移到這個方麵。

    “實在抱歉！朕的妻子，她有的時候會變得過於情緒化，通常這種時候會變得很激動，進而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野蠻人沒有教養就沒有教養，難為你居然能和這樣的女人一起生活五年之久。”莉莉安奴心裏這樣誹謗道，但是這種話是不能說出口的，不過經此一事後，莉莉安奴也沒有什麽好臉色給蘭迪看。

    “不得不說阿爾托莉雅皇後陛下的這種行為，實在是太過失禮，在希臘，隻要略微有些教養的貴族，或者平民也不會做出與之類似的事，說真的，本宮非常失望。”

    “再次向你表示歉意，公主殿下。”蘭迪此刻還能說什麽，隻能一再的道歉。

    “少了那個礙事的女人，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莉莉安奴一邊這麽想，一邊對蘭迪說道：“本宮並不是對諾曼帝國表示不滿，更不是對蘭迪陛下表示不滿，雖然與陛下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本宮能夠看出陛下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諾曼更是羅馬最為值得結交的國家，本宮不滿的隻是貴國的皇後一個人而已。”

    聽到這樣的話，蘭迪除了苦笑之外還能有何辦法？

    “說真的，本宮非常奇怪，像陛下您這樣的人物，本應該和更加合適的女人匹配，此外本宮還聽說，陛下和皇後結婚五年上無所出……”

    “阿爾托莉雅還是很好的！”

    聽到莉莉安奴不間斷的說著阿爾托莉雅的壞話，蘭迪有些忍不住抗辯道：“雖然脾氣有些火爆，但是說到行軍作戰，整個諾曼在沒有比她合適的人選，阿爾托莉雅是諾曼帝國公認第一統帥和最強的將軍，她對諾曼的貢獻足以彌補她犯下的所有錯誤，或者在她所獲得的功績麵前，那些缺點和錯誤根本不值一提。”

    聽到蘭迪談論阿爾托莉雅的指揮能力，莉莉安奴立刻回想起在此之前她在阿爾托莉雅手裏吃過的大虧，進而喪失絕大多數的資源、勢力、還被那個老不死的囚禁，聲望一落千丈，甚至淪為笑柄的事，當時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才會容忍她的錯誤，和她結婚的嗎？”

    朕和莉莉安奴應該隻是第一次見麵吧？她這麽問真的合適嗎？

    蘭迪微微歎口氣，轉過身看向四周，因為之前阿爾托莉雅造成的騷亂，絕大多數人都在注意這裏，這會聽到阿爾托莉雅的叫喊，不少人都轉過頭來往這邊看，而且眉眼之間頗多暖味，想必是聽清楚了莉莉安奴喊話的內容。

    “想不到隻是這麽短的時間，蘭迪陛下的實力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這會距離比較近的勃艮第國王查理一邊摟著舞伴趁機楷油，一邊強忍著笑，對旁邊的匈牙利國王阿提拉說道。

    “果然時代是年輕人的，我們都老了。”阿提拉一邊楷油一邊小聲附和。

    這會莉莉安奴公主殿下的做派，加上之前阿爾托莉雅皇後憤然出走的事，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加刺激，更加惹人注意的緋聞了嗎？不過之前從來沒聽說過莉莉安奴和蘭迪陛下之間有過交集，隻認識這麽一會就泡到手了嗎？不愧是諾曼皇帝。

    眼看蘭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向周圍看去，莉莉安奴也轉過頭，看到不少人停止交談或者跳舞，帶著笑意的看過來，公主殿下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種笑容意味著什麽。

    “哎呀！”一聲，臉直接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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