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第二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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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裏安走在宮廷的長廊上,長廊的牆壁上掛著曆代邁卡維公爵的肖像畫。邁卡維家族曆來以豐富的想象力和性情暴躁而著稱,曆代邁卡維公爵的臉上無一例外流露出陰鷙、自負的神情。尤裏安尚在繈褓裏是就顯露出了家族稟性的特征,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份特征日漸顯著,尤裏安愈來越剛愎自用、喜怒無常、放蕩不羈,過著放浪形骸的生活使他名聲狼藉,成為了他名譽受損的禍根,這份難以撼動的惡性日益顯著,公爵夫婦付出了許多努力卻最終一敗塗地,因為尤裏安的意誌越來越強烈。如今尤裏安終於因為的自己的傲慢以及剛愎自用付出了災厄性的後果。
當他因為自己放蕩不羈的行為遭受到了貴族們的疏遠時,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不,應該是意識到了,但是他的驕傲卻不允許他向貴族們低頭,謙遜的承認自己的過錯。他反而勃然大怒,出手以雷霆之勢毀滅了諾阿蒙家族,原以為這樣可以震撼群臣,讓他們敬畏,不敢小覷自己。但是效果卻適得其反,南境的貴族們對這名粗暴、蠻橫的繼承人日益不滿,如此的驕傲跋扈,難以想象繼承了公爵之位會作出何等暴行。
但是即使陷入如此窘迫、進退兩難的局麵時,尤裏安就會懊悔,哀苦切齒的承認自己的過錯,然後停止他生命的狂飆嗎?答案是否定的,他決定孤注一擲,這個惡貫滿盈的賭徒啊!
長久受困於狹窄的囚籠裏,甚至輾轉不能,令穆托心煩氣躁,但是顧視著守立於一旁的嚴密看守他的人類士兵,他自知逃脫無望,不禁心灰意冷。他感到懊悔,為何要如此的貪婪不知滿足,他與許多貪婪的商人交流過,知道這些商人能夠與自己達成協議,但是商人所能提供他的實在太少了,僅能可維持部落的所需,無法在擴大了,於是在虛榮心作祟的情況下,穆托盯上了人類的大貴族,如果能與他們達成協議,那麽穆托就能獲得的更多,他帶回去的東西越多,族人就對他愈是尊敬,最起碼穆托是這麽認為的。
在長時間的試探與窺視裏,穆托終於和諾阿蒙伯爵達成了協議,穆托欣喜若狂,但是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他被卷入了戰爭之中,還被不幸的逮捕了,隨後認識了那個鬼鬼祟祟的k,k過於浮誇的表演與虛虛實實的話令穆托難以信任,但是k過於狡猾,他拋出的餌食過於香甜,他許諾的條件令人難以拒絕,甚至可以將一個理性、睿智的人迷得神魂顛倒,穆托上當了,最後還被k出賣了。
穆托不禁埋怨自己的幼稚與不理想,但是穆托仍然抱有一絲幻想,若是k能嚴格的執行合約上的文字,那麽他也覺得自己死得其所了,並沒有辜負養父的期望。但是狡猾的k,讓他捉摸不透,k的身影過於朦朧模糊,他的行動過於反複不常,難尋規律。
夜深人靜,穆托在疲倦中緩緩沉入了夢鄉,他夢見了自己臨行前,自己的養父堅持從病榻上起身,為他送行,那時養父緊緊的握住他的雙手,一臉凝重的囑托,“穆托,拜托你了。”
“你流淚了?”當穆托從夢境中醒來,沉浸於自己的哀傷中時,一個他所熟悉的聲音悄然而至。
穆托起身環視,不知何時周圍闃無一人,看守他的衛兵不知何時都消失了。
“是你,k先生,穆托的眼睛認識你,你這狡猾的人類,你將我賣給了獄卒,如今又跑到我的麵前來,是要嘲笑我的愚蠢順便誇口自己的智慧嗎?”穆托用袖子抹去淚水,倔強的抬起頭說道。
“我以為你會更加的生氣!”
“此事無關緊要,你來做什麽?”
“我想與你達成一個協議。”
“夠了!你剝奪了我的自由,我的使命,我的生命,最後連僅存的自尊也不願意給我留下嗎?”穆托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如若第一次被欺騙,他還能坦然的承認自己的過錯,但是他決不允許同樣的人用同樣的手法第二次欺騙他,他不同於尋常的獸人,他雖然不是一名強大的戰士,但是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與堅持。
“請聽我說,穆托先生,我能幫助你。”
“你能幫助我離開這座監獄?”
“很遺憾,閣下的性命不在我們的交易項目裏。”
“那你走吧,偽善者。”
“請您不要輕易的被無用的憤怒蒙蔽您睿智的頭腦。”
“我的父親告訴我,不要被同一塊石頭跌倒,這是傻瓜才會犯的錯誤......”穆托轉過身去,決定對k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無疑穆托的行為惹惱了k,他粗暴的打斷道:“你難道不就是傻瓜嗎?你這個被人類耍的團團轉、自命不凡的蠢貨。誠然我剝奪了你的生命,但是有的必有失,這是等價交換的原則,這是我的遊戲桌,遊戲規則由我製定,你隻能承認並接受,但是你也可以選擇拒絕,但是那樣你隻會毫無價值的死去,變成野獸的飼料。”
“你這個混蛋。”穆托勃然大怒,正欲起身反駁,但是他的動作突然一滯,氣勢一泄,垂下頭懊惱的說道:“好吧,我承認這是你的遊戲桌,但是......”隔了一會兒,穆托抬起他那雙淩厲如同火炬般炯炯有神的眼睛,“我的身上有你所需要的,這是你迫不及待的理由,所以也請聽聽我的條件。”
k懊惱的搖了搖頭後悔自己的意氣用事,被穆托抓住了破綻,他微微頷首說道:“洗耳恭聽。”
“脫下你的假麵,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k有些遲疑,但是最終還是脫下了戴在自己臉上的小醜麵具,露出了他陰鷙、冷峻的麵容。
“果然是你,尊貴的卡拉讚伯爵,尤裏安·邁卡維閣下,未來的南境守護。”穆托粲笑道。
“哦,你早已知曉是我?”
“隱約猜到了。漫長的旅途,狹窄逼仄的牢籠,令我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就在你來到我麵前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大概確信,因為在怒浪城裏,又有誰能指揮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呢?要知道我現在被關押在怒浪城的城堡深處,普通的商人連進入城堡大門的權力都沒有,何談去賄賂士兵呢?”
“既然你已經知曉了我的身份,又何必要我親自摘下麵具呢?這對誰都沒有益處。”
“歸納推理無論怎麽樣都是猜測,無法證實,所以我才想親自驗證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倒是你,我沒有料想到你竟然會如此爽快的答應我的條件,你不害怕我在眾人麵前揭穿你的陰謀詭計嗎?”
“要知道沒有人會因為一個卑賤的獸人的話,去懷疑一個公爵之子,相信我,這般魯莽的舉動隻會讓你死的更快。”
“讓我們開始談判吧,我的時間並不多。”尤裏安催促道,如果他與穆托相處的時間太長,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養父是個薩滿祭祀。”
“是的。”
“你會巫術?”
“略懂一二。”
“很好。我需要你在審判庭上指證諾阿蒙伯爵。”
經過友好的協商,兩人最終達成了一致。
兩人仇敵最終握手言和,他們麵露喜悅,因為他們都收獲了令自己滿意的結果。
“你會遵守承諾吧?!”望著尤裏安離去的背影,穆托不禁詰問到。
尤裏安微微一怔,隨後開口道:“我會的。”
尤裏安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了穆托的眼眸裏,靜寂的牢房裏隻剩下尤裏安沉悶的腳步聲的餘響,很快這餘響也被黑暗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