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遠十點鍾到公司的時候，何歡已經等他很久了。

    那麽早。”李明遠轉過自己的老板椅坐下，“找我什麽事？”

    何歡走到桌前，手搭著椅子靠背。

    李總。”何歡把辭職信放到桌上，“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了。”

    李明遠盯著桌上的辭職信，遲遲沒有接過來。

    是陸商？”

    何歡沉默了一會兒，“對。”

    好。”李明遠拿過辭職信。

    陸商到底給了你什麽條件。”李明遠不死心。他還是慢了一步。

    他說，兩年內讓我進董事會。”

    你信嗎？”

    不信。”何歡回答地很幹脆。她並不相信陸商的承諾卻依舊義無反顧地跳槽到陸商手下，這說明什麽？已經不需要再解釋。

    李明遠深深歎了一口氣，向後靠到椅背上，“我是攔不住你了是嗎？”

    李明遠，我們還是朋友。”

    兩個人都沉默了。

    好，”李明遠站起來，“祝你，前途似錦。”

    這種話有多難說出口，隻有自己知道。就像和你相戀多年的女友突然說她要嫁給別人了，連一點回旋的餘地都不給你。

    何歡默默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李明遠，”何歡突然回頭，“讓安娜別和陸商談了。如果你不想一下子失去兩員大將的話。”

    李明遠都打算把安娜當棄子了，卻被陸商搶先一步。不，準確地說應該是被何歡搶先一步。安娜確是李明遠的得力大將，但何歡更難得。何歡為了案子可以豁得出去，她什麽都敢做。

    安娜和何歡都鬥不過陸商的，李明遠為了讓何歡脫身，不惜決定把安娜推入火坑。

    李明遠看著何歡，內心很複雜。

    當初自己把何歡推入這個火坑，後悔了，又把安娜推進去要救何歡。結果何歡倒是脫身了，從他身邊脫身了。而安娜，……

    安娜是最無辜的一個。

    來，慶祝一下。”陸商向何歡舉起酒杯。

    何歡不知所謂地笑著，輕咂一口紅酒。

    你想先放個假，還是直接上班了？”

    不需要。明天直接上班吧。”何歡切下一塊牛排，血水從牛排中滲出，浸染了餐盤。

    好。”

    這餐飯吃得很安靜。沒有挑逗，沒有謀算，沒有針鋒相對。

    但安靜，並不意味著平靜。

    至少，何歡的心裏，是不平靜的。

    何歡已經不是原來的何歡了，陸商還會是原來的陸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