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這公司裏的閑言碎語可是越傳越大了呢，”何歡坐在陸商辦公室的沙發上，拿著一杯紅酒晃啊晃。何歡本來是上來和陸商談案子的，殊不知正好碰到陸商開了一瓶好酒。好酒何歡當然不會錯過。“你們公司這些人真的那麽空閑啊。”

    陸商從辦公椅中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到何歡旁邊。“介意啊？”

    我什麽時候在意過別人怎麽想的了？”何歡輕輕碰了一下陸商的酒杯，臉忽地湊近了陸商，“你不是最了解的嗎？”何歡在陸商耳邊輕輕地吹氣，吐出的紅酒的氣息纏繞著兩人。“樓下的撿著空兒地嚼舌根，頭上的人卻在這肆無忌憚地喝酒。這算不算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十幾年過去了，大家都不是從前那個樣子了。他們都更成熟了，他們懂得了認輸，懂得了踩界，懂得了逢場作戲、笑裏藏刀。

    陸商側過頭，兩人的雙唇就要碰上，何歡卻扭頭坐直，把酒杯放回了茶幾。

    陸商看著何歡欲拒還迎的樣子笑了笑，俯身趴到何歡身上，左手撐著，右手把紅酒順勢放到了沙發後的窗台，推了進去。

    怎麽了陸總。”何歡伸手去解陸商的領帶，笑意盈盈地明知故問。

    陸總想要坐實了潛規則的事嗎？”何歡順著開始一個一個解陸商襯衫的扣子。

    整個公司的人不都這麽認為嗎。”陸商的手向下撫摸著何歡的大腿，一下把何歡的裙子掀到腰上，“坐實又何妨。”

    這可是公司呢。”何歡把手搭到陸商放在她腰間的手上。

    我看誰敢進來。”

    何歡涼涼的兩隻小手從陸商的襯衫裏伸了進去，沿著後背脊椎處的凹陷一路向上遊走。溫熱的兩片嘴唇貼上陸商的嘴，不安分地挑逗。

    溫度迅速升高，氣息聲愈發濃重。仿佛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喂，你真的不打算處理一下？”何歡整理好了自己的裙子，對著鏡子補妝。

    什麽？”陸商還在扣襯衫的扣子，一時沒有理解到何歡說了什麽。

    那些閑話。”

    這裏是我的地盤。還有，就算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也要相信我的眼光。”

    何歡聽聞笑了笑沒再說話。她對陸商始終存有保留態度，她並非不相信陸商，也並未全信他。陸商這個人很深，李明遠告訴過她，她也感覺得到。陸商沒有以前張揚了，他內斂了許多。而那收起來的張揚，就是陸商存有的城府。

    我下去了。”何歡帶上手機和文件夾，“哦對了，明天千星的案子第一次開會，你要旁聽嗎？”

    好。你本來有什麽事？”陸商突然想起何歡上來的目的。

    明天會上一起談。”何歡對著陸商眨了下眼，晃著手中的文件夾，“走了。”

    陸商也覺得，何歡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他是一個習慣預設情形而未雨綢繆的人，但他開始看不懂何歡了。以前的何歡總是什麽都表現出來，她不服他名次高過她，公然挑戰，揚言要考過他。她對考試結果不滿意，就能當著所有人的麵撕了卷子。她很好勝。

    陸商相信，何歡依舊是好勝的，不然她不會因為他輕易的兩句話就跳槽到他手下。但她變得圓滑了，她學會了適時認輸，不然她不會願意屈居他之下，更不會麵對自己的蓄意激怒而依舊能夠微笑著說一句“好”。

    其實他們都是一樣的，他們都不服輸，互不信任。他們都在試探著對方。

    但就算是這樣，誰又能說他們不配呢。連他們自己都覺得，他們簡直是相稱到了骨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