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淩然收到一條信息:“晚安，好夢。”

    署名，曜。

    淩然一笑，同樣回道:“嗯，晚安。”

    不知為何，心底竟有一抹隱秘的欣喜。

    洛曜雖說是她的朋友，可他給她的感覺與雲亦和洛羽不同，但具體是哪裏不同，淩然也說不上來，隻是直覺告訴她，洛曜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淩然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出來，索性不想了，睡覺！

    ＊＊＊

    “曜，你為什麽要約我逛街啊？”淩然有些不解地問身旁的洛曜。

    “呃……朋友出來玩一般都是逛街，怎麽，你……不喜歡？”洛曜試探著問道。

    他才不會告訴淩然昨天晚上他研究“女孩（peng）子（you）出門喜歡去哪”研究了半天呢！

    要是讓他的發小知道他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總裁大人居然半夜問度娘這個問題，他們還不得驚掉下巴！

    “還好，隻是沒有多少逛街的經驗……”淩然說的是實話，她並沒有逛幾次街。

    “沒事，多逛幾次就好了。”洛曜見她並不排斥，心情回暖。

    於是……淩然無語地看著洛曜手裏的大包小包，各種小吃和零食。

    她是喜歡美食，可某人也不用一聽她喜歡就掃蕩了這條街吧！

    不過……不吃白不吃！

    正當淩然吃得正歡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細弱無力的嗚咽聲。

    雖然那聲音很快淹沒在車水馬龍間，但淩然敏銳的聽覺還是捕捉到了它。

    一個小女孩看起來也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身上的衣物僅能遮蔽身體，雙臂抱膝蹲在街麵的角落裏，在微涼的風中瑟瑟發抖。臉上全是灰塵，有眼淚被風吹幹後留下的痕跡，一雙大眼睛裏有不安，有無助，還有絕望。

    淩然透過她的眼睛，好像看到了那時候的自己。

    那時，她與這個小女孩差不多大，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更不知道自己以後要成為什麽樣的人。別的女孩還在向父母撒嬌的時候，她每天唯一的目標就是在艱難到常人無法想象的訓練中活下去。那時候的她，孤獨、絕望、痛苦、無助，生活在黑暗裏，不見天日，就連想要自殺解脫，也一點機會都沒有。

    那時候的她，多麽強烈地希望有人能來拉她一把，將她從暗無天日的煉獄中拯救出來！

    她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泣血呼喊，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啊！

    時至今日，她仍舊能感受到自己當時那股幾近窒息的絕望。

    直到後來，她遇見了那個人，從那之後，找到他、與他再次相遇，便成了她艱難存活下去的動力。

    他是第一個給予她善意的人，就像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破她烏雲遮蔽的天空。

    他在她心中，是超越朋友的存在。

    就連遇到雲亦，也是在那之後的事了。

    所以，她不希望有人再體會她曾經曆過的痛苦，一點也不希望。

    洛曜將淩然不形於色的痛苦盡收眼底，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著一樣疼。

    她……到底經曆過什麽？

    淩然提過洛曜手中的一袋子食物，慢慢走到女孩的麵前，輕輕蹲下，平視著女孩:“給你的，快吃吧。”

    女孩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隻是那不時偷偷瞄向食物的小眼神出賣了她的內心。

    淩然撕開包裝，遞到女孩手上:“吃吧，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女孩的眼睛骨碌一轉，立刻大吃起來，看來也是餓壞了。

    洛曜看著淩然，不禁出聲問:“你……是想起什麽不愉快的回憶了嗎？”

    淩然望著女孩，抿了抿唇，淡淡說道:“嗯，想起了小時候。”

    聽著她清淡的聲音，洛曜很明顯感覺出她不願多說，於是，心疼得更加厲害了。

    他現在好想將淩然圈在懷裏好好保護著，讓世間的風風雨雨再也不能傷到她分毫。

    可是他現在是她的……朋友。他不能。

    淩然忽然出聲:“曜，我想收養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