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閣下,發現了墜毀機!【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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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國時間8月14日深夜十點鍾,以往蘇安這個時候已經躺在床上就寢了,可是如今她卻在尋找可以燃燒的木柴。

    在北極還是有樹木的,隻是樹木很少,氣溫低至零下40攝氏度,嚴寒之下,冰雪足以覆蓋一切。

    等蘇安拖著濕透的樹枝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

    她已經學會不在北極計算時間,通常計算之後,有的隻是無盡的失落和泄氣。

    避風山凹,厚實的積雪一片白皚深沉,蕭然正拿著匕首在剝馴鹿毛皮。如果放在以往,她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定會覺得自己眼花了,畢竟蕭然剝鹿皮,講給誰聽,都沒有人願意相信,就算親眼所見,也會以為自己是在夢中。如今,蘇安依舊眼花,可她明白她是餓的辶。

    對著生肉就有饑餓的狀態,隻因她已經將近三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蕭然剝鹿皮猛地一看還真像那麽一回事,但是蘇安能看得出他已經惡心的受不了了。

    蘇安也受不了,不過不是因為剝鹿皮,而是因為蕭然手中的匕首之前插進過猛子的頸部,總歸有些心存芥蒂澌。

    我來。”蘇安蹲下身體,順便把睫毛上的冰雪拂掉。

    蕭然確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有勉強自己,把匕首遞給了蘇安,走到一邊開始生火。

    餘光中見蘇安手法利落,將馴鹿的五髒六腑掏出來,他忍不住說道:“確實比我快多了。”這話也算是誇獎了。

    蘇安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如果像我一樣,時常在手術室裏解剖屍體,你也許會比我更快。”

    因為她的說法,蕭然皺眉,中肯的提出意見:“……這個時候如果不談解剖屍體,可能會更好一些。”

    我無所謂,如果你介意的話,我不說好了。”

    蕭然打開打火機,單手護著搖曳的火光,雖然點亮了黑暗,但是很可惜,濕柴根本就沒有辦法被點燃。

    蘇安見了,拿著匕首割下馴鹿油脂遞給蕭然:“油脂裹在樹枝上助燃試一試。”

    事實證明,這樣的方法很管用,畢竟濕柴太多,蘇安幾乎把一頭馴鹿身上的油脂全都清理了下來,剩下那一頭馴鹿油脂不敢再亂動了,需要收藏起來,畢竟如果再有暴風雪,或是挖雪洞睡覺的話,油脂可以快速燃燒,至少可以點燃濕柴堆。

    火堆燃起,沒有興奮是假的,原來在這裏,快樂其實也可以這麽簡單。

    馴鹿其實去除毛皮,割掉鹿頭之後,並沒有那麽多肉,但是足以維持他們一個多星期的食物來源了。

    將鹿肉分割成塊,放在火堆上燒烤,看似血腥殘忍的原始求生,卻有著對生命的新態度。

    蘇安和蕭然的話語並不多,但卻有一種默契在漸漸生長。極寒之地相互扶持,少了男女間的浪漫和矯情,反倒顯得尤為真實,兩個獨立的靈魂因為生存的危機堅守在一起,沒有異性間的相吸相引,隻是互相依賴著求生。

    那天他們飽餐一頓,吃著沒有添加任何味道的鹿肉,烤著烈火,喝著溫溫的雪水,這其實也叫先苦後甜!

    鹿皮留了下來,蕭然和蘇安一人一件,如果能夠忍受腥膻味的話,它是取暖的上等佳選。

    在這裏,隻要能活,一切都可以被利用。

    烤熟的鹿肉攤晾在石頭上,沒有太陽,至少有風。

    蘇安讓蕭然在雪洞裏等她,她要按照原路返回飛機出事地點,她想也許救援到了也說不定。

    不該抱希望的,冰川裏依然可以看到機尾高高翹起,坡頂的幾個“石柱”有些被暴風雪吹塌了,有些覆蓋了一層薄雪,那些藍色降落傘布條也被積雪壓在了地上。

    她站在那裏,望著“伸手可觸”的天空,想了想把藍色布條都解了下來,她想見到蕭然之後,她或許需要跟他談談了。

    他們具備了北極生存技能,她也堅信他們能共度難關,走出困境,但是風雪重壓之下,一切都將重新考量。

    回去見蕭然,他在咳嗽,見她回來,笑了笑:“看來救援還沒有來。”

    北極太荒涼,更何況此刻北極屬於極夜,從上麵往下看,幾乎什麽都看不清,就算有人來救我們,也要進入北極尋找,地方太大,目標太小,我們或許該另想法子了。”

    他拳頭抵唇咳嗽道:“你打算怎麽辦?”

    她沉默了幾秒,才說道:“如果留在這裏,現在安全了,但是以後很難說,如果沒有救援怎麽辦?如果離開這裏,我和你有生的希望,但前路未知,我們也將麵臨著死亡的威脅。”

    他點點頭,問她:“你是怎麽想的?”

    她看著他:“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他好一會兒沒說話,再說話的時候,歎道:“……我行動不便,會……拖累你。”

    聞言,她淺淺的說道:“蕭然,在這裏,兩個人哪怕像蝸牛一樣爬行著,也比一個人要來的幸福。”要不然,茫茫天地間,隻有自己一個人,該有多絕望啊!

    8月15日上午八點,他們出發了,蘇安用粗枝幹為蕭然做了一個擔架,或許該說類似擔架。藍色降落傘布條在這裏發揮了它的用處,捆綁枝幹斷接處,做到了很好的固定作用。

    她看似背著蕭然,卻有兩端枝幹在雪地上滑動,無非是肩膀受壓,她抗的住。擔心蕭然在傾斜的擔架上滑落下來,她用藍色布條捆綁住他的身體,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他握著她的手,靜靜的笑:“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她握緊他的手:“別這麽說,倘若沒有你,就沒有現如今的蘇安。”

    路途比蘇安想像的還要難走,低窪處積雪到了她的雙膝處,她有時候需要手扒躬行開出一條小道來。無休止的的寒風讓她步伐維艱,所以半天過去了,她的速度真的很慢,幾乎沒有走出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