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加不正常的事情發生了，隻見暈倒在弟弟懷裏的陳蓮花，一雙鼻孔裏開始慢慢地流出鼻血，越流越長，越流越多，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苗頭。

    “姐，姐！你怎麽了？”

    陳水生有點慌了，搖了搖她，可姐姐隻是不醒。他隻好胡亂地替姐姐擦一擦鼻血。

    陳伯也嚇到了，抬起頭道：“苗婆婆，這、這是怎麽回事？”

    苗婆婆眼光疑惑，皺眉不語。

    李小東問：“先前你說是沙鼻子，你有沒有見過像你女兒這樣的沙鼻子？不碰她的鼻子，隻稍微碰一下她的腦袋，就流了這麽多鼻血，你覺得這叫沙鼻子麽？”

    陳伯無言以對，心裏暗暗地焦急。

    他又不是不清楚，所謂的沙鼻子，那是指鼻子經不起碰，稍微碰一下就會流鼻血，可是稍微按一下太陽穴，隔著鼻子還有老遠，怎麽可能會流鼻血？

    “難道、難道我女兒腦子裏真的長了東西？”他隻好轉頭，問苗婆婆道。

    苗婆婆盯著陳蓮花，仍是皺眉不語。

    “把她弄醒來，你們再看一看，她的失心瘋好了沒有？”李小東指了指道。

    陳伯馬上拍了拍女兒，想把她弄醒。

    可陳蓮花隻是昏睡，並沒有醒來。

    陳伯又使勁掐了她一把，才把女兒從昏睡中弄醒。

    看見了女兒的表情，陳伯當即嚇了一跳。

    陳蓮花的眼光又變成空空洞洞，一臉的迷惘，像是在夢遊當中，不知身處何地，也不知身在何時。

    “蓮花、蓮花，你不要嚇我啊，你怎麽又變成這個樣子了？”

    陳伯搖了搖她，可陳蓮花，像是不認得他一般，奇怪地看著他。

    “苗婆婆，我有沒有說錯，她的病你治好了麽？”李小東瞧著她道。

    苗婆婆皺眉思索了半刻，說道：“把你女兒扶好，我再來一次。”

    陳伯趕緊把女兒扶好。

    苗婆婆馬上撿起那麵三角紅幡。

    李小東卻道：“想幹什麽？還想做法？又用五雷去病咒？”

    “你、你認得老婆子的五雷去病咒？”苗婆婆有些驚疑。

    她心裏清楚，定是先前做法治療陳蓮花的時候，被他看在眼裏，所以認了出來，用的是五雷去病咒。

    但她不怎麽清楚，這年輕人既能夠認出她先前使用的黑巫術，疾風灌耳咒，也能夠認出她用過的白巫術，五雷去病咒，這年輕人見識之廣，對不同流派的巫術都爛熟於胸，他究竟是何方高人？

    “五雷去病咒雖好，但你的道行不夠，就算你耗費所有的元氣，也治不好她的疾病。”

    “而且你洞察疾病的靈力也不夠，你隻看得出她得了失心瘋，但看不出她為什麽會失心瘋，你能治愈其表，卻不能治其根本，如剛才所見，等於沒治。”李小東不急不慢地說道。

    苗婆婆皺眉看著他，問道：“蓮花這丫頭，是受到賊匪打槍驚嚇，又碰了腦袋，才落下了失心瘋，莫非老婆子看錯了？”

    李小東淡定地道：“驚嚇和碰撞隻是誘因，更關鍵的原因是她腦袋裏的腫瘤，很小一塊，壓迫了神經，以你的道行，看不出來也不奇怪。”

    苗婆婆不服氣道：“你口口聲聲說我道行不夠，那我倒想開開眼界，看看你這有什麽道行？”

    她一指陳蓮花道：“她現在又瘋了，你！可能治好！？”

    李小東哼了聲道：“也好，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才叫‘五雷去病咒’。”

    苗婆婆聽後暗吃一驚，五雷去病咒？

    莫非他要用與我同樣的法子治病？

    李小東把手一攤：“招魂幡！”

    苗婆婆不假思索，連忙把手裏的三角旗幡遞過去。

    李小東接下招魂幡，轉身去了堂屋，像先前苗婆婆那樣，燃上三柱香，向神龕上的女蝸娘娘祭拜。

    通常來說，李小東行醫很少使用巫醫術。

    因為巫術常常被世人認為是邪術，有時候會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很難向人解釋。而且不論是黑巫術還是白巫術，施展的時候除了要借用符咒，還往往要遵守許多禁忌，才能換來靈力。

    比如有時候要事先辟穀，有時候不能男女同房，有時候要宰殺牲口，有時候甚至要傷害自己的身體……相比他體內的治愈係天賦元氣，以及他所掌握的高超醫術，使用巫醫術給人治病，明顯要麻煩許多。

    所以自他出道以來，也就隻有在吳百發老先生的家裏，為毛老板的女兒毛芳解除“撞煞”的那一次，用過巫醫術而已。

    隻不過今天，他存了心思要震懾住苗婆婆，便打算再一次使用巫醫術，為人治病。

    看見他正在麵向女蝸娘娘祭拜，陳伯悄悄地湊到苗婆婆身邊，用很小的聲音，不安地問道：“苗婆婆，這年輕人行不行，我女兒的病，真的叫他來做法？”

    苗婆婆目光如炬地看著李小東的背影，說道：“看他的架勢倒是中規中矩，像是巫門中人，你不要害怕，老婆子在邊上看著，他亂來不得。”

    “……”陳伯半信半疑了一陣，還是不怎麽放心，但他不敢逆了苗婆婆的意思，便隻能是惴惴不安地縮了回去。

    祭拜完畢，李小東又拿了案上的朱砂筆，在一張現成的黃紙上寫下符咒，然後兩指夾起，憑空一揮，立刻間，符咒升起一團火焰，片刻後灰飛煙滅。

    苗婆婆微微眯細眼光，心裏覺得，他的巫咒儀式，與自己的稍有差別。

    “苗婆婆，你可要看仔細了，如果按照我的法子施展五雷去病咒，效果要強很多。”

    李小東不再多言，三角幡一招，飄然如仙，從堂屋裏踏步出來。

    像先前苗婆婆一樣，李小東收起招魂幡，單手捏訣，問起了陳蓮花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

    然後他閉上雙眼，念念有詞，豎起的左手五指不斷變化，結出一個又一個奇特的單手法印，苗婆婆看在眼裏，微微點頭道：“不錯，是五雷去病咒，果然是同門中人。”

    “天合地合人合，年合月合日合，八方之合，萬物歸合，若有不合，弟子用五雷掌震合……”

    李小東念起了咒語，一手搖動旗幡，腳下踏出步伐，以陳蓮花為中點，繞著她做對角行走。

    苗婆婆看著他的行走方式，目光微微一凝，發現此時此刻，他腳下的步伐成形方正，與先前自己的繞圓大不相同。

    她不由地目光一閃，驚道：“不對！天罡七星步，是道門中人！”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