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總監，不必這麽客氣，有什麽問題直接說吧。”李小東攪了攪咖啡，輕輕地喝了一口。

    “那好，我就直接說了。”

    衣姍稍稍坐正身體，輕輕地翹起二郎腿，她的一條黒絲美蹆顯得修長而優雅，非常唯美。

    “我很想知道，三福集團的高層為什麽對你言聽計從，甚至因為你的原因而在雙方會談中給與我公司這麽優惠的合作條件，我想知道，你與他們的張董事長是什麽交情？”

    其實這個問題她已經在上午的時候委婉地問過孫秘書，當時的孫秘書給她的回答很簡單：李小東救過張董事長的命，是張董事長的救命恩人。

    但是在衣姍看來，好像不是救命恩人那麽簡單。

    上午的孫秘書在李小東的麵前就好像一個謹小慎微的下級，完全把李小東當做了高高在上的領導，這樣恭恭敬敬甚至有些敬畏的態度好像很沒道理，就算李小東是張董事長的救命恩人，但孫秘書不應該是這種態度，親熱一點，客氣一點，才是合情合理的表現，真沒必要謹小慎微，對他那麽小心。

    她是不知道，孫秘書曾經親眼看到過張董事長在李小東麵前下跪，也親眼看到過李小東像未卜先知的神人一般，隻用了三言兩語就讓張董事長親手把結發妻子與小舅子趕出家門，麵對李小東這種萬萬不可得罪的牛人，孫秘書如何敢不小心？

    李小東當然不會把自己和張載福的淵源全部抖露出來，隻是輕描淡寫的告訴衣姍：曾經在機緣巧合下，救過張董事長的命。與孫秘書的口徑完全吻合。

    衣姍聽後半信半疑，有點想不通地問道：“既然你救過張董事長的命，而張董事長對你又這麽看重，我很好奇，為什麽你不去他的三福集團發展，而是來麗人這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上班？”

    這個問題才是衣姍最想問的一個關鍵，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李小東既然有這麽強大的資源可以借用，為什麽要在麗人公司當一個苦哈哈的小員工？

    李小東回道：“衣總監，自己的路必須自己一步步地走，我雖然救過張董事長的命，對張董事長有恩，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借他的勢為自己謀一份前程，即便是這次三福超市因為我的關係而與我所在的公司達成的業務合作，也僅僅是因為恰好我在其中，如果不是吳九陽與我發生了衝突，造成了一點麻煩，我不會驚動張董事長，公司與公司之間的公事，該怎麽談就怎麽談，我不會把他搬出來。”

    衣姍聽後似乎有了點理解，她輕輕點頭，說道：“沒有想到，你還是這種人。”

    李小東問道：“什麽意思？我應該是哪種人？”

    衣姍莞爾一笑，說道：“沒，沒什麽，你不要多想。”

    在她的印象裏，李小東就是那種上班時間偷****、不務正業、猥瑣夏流、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而且還很自大的渣渣，但從今天開始，她對他多了一點新的看法。

    她眼光含笑地說道：“李小東，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因為你的影響力，三福超市願意以大讓利的方式與我公司結成戰略合作夥伴，我替公司感謝你，也替我自己感謝你，你幫我完成了一項艱難的工作，並且如此有成就，我欠了你一份人情。”

    李小東低頭攪了攪咖啡，說道：“謝謝我就算了，隻要你這位女領導別記恨我，暗中對我捅刀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衣姍輕輕蹙起黛眉，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我把你的直係下屬黃經理踩了下去，給你換了一個下手，現在的銷售部經理是熊濤，難道你對這件事情不生氣？”李小東道。

    衣姍微笑地道：“其實熊濤也不錯，我了解他，他還是有能力的，相對於黃國強，其實我更願意熊濤當經理，隻不過黃國強的背後有人撐腰……”頓一下，又道：“嗬嗬，我好像說多了，有些失言。其實這種事情在哪家公司都有，你是一個新員工，聽一聽也就算了，這些事情不知道對你最好。”

    李小東笑笑，沒有吭聲。

    她不說李小東也知道，於秋陽早就跟他交過底，黃國強背後的靠山是第一副總馬翔。

    “好了。”李小東端起咖啡一飲而盡，起身說道：“沒什麽事我該走了，謝謝衣總監的咖啡。”

    “不客氣，有什麽事情盡管來找我，記住了，我欠你一份人情。”衣姍婷婷起身，款款地扭動著腰肢，把他送到了門口。

    衣姍眼光含笑，目送李小東的背影走遠，突然間她又想起一件事情，招招手道：“喂，李小東，你等一等。”

    “怎麽了，衣總監？”李小東回頭，覺得她此刻的表情有點奇怪，似乎想對自己說些什麽事情，但又有些糾結，好像不知道如何啟齒。

    衣姍確實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對他說一件事情，她很清楚第一副總馬翔的為人，她有點擔心，馬翔會因為黃國強被李小東整下馬的事件，而找機會打擊李小東。

    “李小東，以後你在工作中小心一點。”她猶豫了一陣，決定還是提醒他，“也許以後會有領導在工作中找你的麻煩，或者會刁難你，如果遇到這種事情，你一定要冷靜處理，千萬不要衝動，你可以及時來找我，也許、也許我可以提供一點幫助。”

    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己都有點底氣不足，如果第一副總馬翔想整誰，她一個女總監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她是馬翔的下級，頂多幫忙勸說一下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這麽說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李小東這個男人很特別，她不希望李小東這樣的一個新員工，在人心險惡的職場環境中掙紮、被其他人整。

    李小東多麽聰明，心裏明鏡般清楚，她是怎樣的一個心思。

    “多謝關心，衣總監，再見。”李小東一笑，轉身走遠。

    見他對自己的提醒並不多麽上心，反而是一副淡然而灑脫的神態，衣姍看著他走遠的背影，一雙美眸漸漸變得迷蒙，心裏麵，越來越替他擔心。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