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誌斌抽著香煙，跟各位店家客套了幾句，然後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來到了李小東的身旁。

    “喲，李小東，你這眼力不怎麽行啊，挑了這麽兩塊爛石頭，比垃圾也強不了多少啊。”

    齊誌斌拿起秤上的原石，隨便掂量掂量，借此機會嘲諷了李小東一道。

    “嗬嗬，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小東是什麽人？一個名叫麗人公司的小職工，他有什麽資格買大石頭，能夠買小石頭玩一玩，已經很不錯了。”楊豔也跟著表哥起哄。

    李小東把他們兩一唱一和的樣子看在眼裏，心裏暗暗冷笑，看來今天不讓他們吃點虧，他們不知道痛。

    “走吧走吧，你的生意我不做了，別在這裏杵著，耽誤我談生意。”那店家已經看出來了，這叫李小東的小夥子明顯跟齊誌斌不對付，便連忙擺手，像趕蒼蠅般要把他趕走。

    “別介意啊，肖老板，人家雖然沒幾個卵錢，但好歹也是客戶，你怎麽能把他趕走呢？”齊誌斌洋洋地說道。

    “齊總，我這不叫趕走顧客，我這叫行善放生。”

    店家點了點那兩塊原石道：“齊老板您瞧瞧，這兩塊石頭就是剛才他挑的，明眼人一瞧都知道，這就是垃圾中的垃圾，您說我犯得著為了兩千塊錢，去跟他過不去？這要是傳了出去，不明真相的客戶還以為我老肖沒人品，黑了一個小窮酸一刀。”

    齊誌斌哈哈一笑，聽了這話很是受用。

    “行，肖老板，看在你這麽厚道的份上，今天我就在你這裏做買賣了。對了，我也不耽誤你的小買賣，這兩塊爛石頭就算我的，送給我表妹玩一玩。”

    楊豔興奮地道：“嗬嗬，肖老板，快把這兩顆石頭解開，讓我見識見識。”

    “好，齊總，您是大老板，這點小錢，我就不跟您客氣了。”

    幾人說說笑笑，都不再理睬邊上的李小東，肖老板叫來夥計，就在眾人眼前，用解石機切開這兩塊毛料。

    在解石機的轟鳴當中，一陣石屑紛飛，圍觀的眾人看得清楚，果然是兩塊垃圾石頭。

    一塊原石切開白茫茫一片，沒有半點綠意，而另外一塊解開之後，隻有兩點不大的碎綠，雖然也叫做是玉，但品相太差，甚至還不值成本錢。

    圍觀的眾人多是行家，早預料到多半是這個結果，他們都很平靜，神色不變。

    而李小東看到這樣的結果，卻是在心裏點頭，他對自己的判斷能力有了一個清晰的印證：分毫不差。

    “齊總，楊小姐，不好意思，賭垮了。”肖老板客氣地說道。

    “沒關係，反正就是讓我表妹玩玩，圖個樂子而已。”齊誌斌大方地回道。

    楊豔卻是不開心，本來她還希望出現奇跡，表哥隨便送她的兩顆石頭裏能夠出玉，但現在看來，表哥的眼力不差，真的是兩塊爛石頭。

    她瞟了李小東一眼，話裏帶刺地說道：“垃圾就是垃圾，不但身價垃圾，連眼力都這麽垃圾，挑的全是垃圾貨，還害得我表哥出錢，替垃圾買單。”

    齊誌斌得意地笑道：“這點小錢算什麽？你犯得著跟人家計較？別掉了你的身價。”

    “對對對，楊小姐，沒必要跟一個窮酸計較，這兩塊爛石頭不要你表哥出錢，算我白送。”肖老板為了拉攏大客戶，又大方了一點。

    看到他們三人惺惺作態，就好像在賣力表演的猴子，李小東一語不發，隻在心裏冷笑。

    貶損了李小東一陣，出了一陣風頭，齊誌斌誌得意滿，開始幹點正事，跟肖老板做買賣了。

    他在肖老板的陪伴下，看了一圈，最終指了指地麵上一顆比籃球還大的原石，讓肖老板把它搬上桌子，仔細看看。

    肖老板和一個夥計把這塊挺沉重的黑色原石搬上台麵，齊誌斌湊近了點，細細看石皮上的紋路，並用手摸一摸，感受石頭的材質。

    李小東看在眼裏，就見那大石頭的凸起角端，有綠氣集中散出，其綠意盎然，翠意如春，顯然那一側的角端內裏，包裹有一塊好玉。

    “我認為，這塊石料裏應該能夠出綠。”齊誌斌算是一位行家，看了半晌，估摸著說了一句。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邊上的一位看家搖著頭道。

    “如果這塊石料在一百萬以下，倒是可以賭一賭，不過這塊料子……”另一個看家也搖著頭道：“性價比不合算。”

    “不就是錢嗎？好說。”

    齊誌斌定下心意，對肖老板道：“稱稱重量，算個價錢。”

    肖老板馬上指揮夥計，一齊搬動石料，稱一稱重量，然後說道：“七十七公斤，單價四萬，我給您去掉零頭，算三百萬好了。”

    “行。”

    齊誌斌掏出支票，寫下幾筆道：“切！”

    “好嘞！”

    肖老板來了精神，跟夥計搬動石料，把它固定在解石機處，然後那解石的師傅問道：“齊總，您想怎麽切？”

    齊誌斌略一思考，說道：“中間橫切一刀。”

    “好。”

    眾目睽睽之下，解石師傅開始操作解石機械，嚓嚓嚓地往大石中間切割下去。

    火星四濺、石屑紛飛，在犀利的鋸輪切割之下，不用多久，石料轟地分成兩瓣，截麵朝天。

    眾人齊齊圍上去查看，隻見切開後的兩個截麵都是灰茫茫一片，沒有半點出綠的跡象。

    齊誌斌皺眉說道：“再切，往中間豎切！”

    “好。”解石師傅潑了點涼水，如法炮製，把兩瓣石料再次從中切開，成了四瓣。

    眾人趕緊湊過去看那新切開的截麵，下一刻，紛紛搖起了頭道：“賭垮了，一刀天堂，一刀地獄，三百萬沒了。”

    “是啊，真是沒想到，這塊石頭看起來不錯啊，連我都有點動心，結果切開是這個樣子，沒有半點綠啊……”

    齊誌斌暗暗地肉痛了一陣，指了指道：“再切，全部切開。”

    解石師傅不情願道：“齊總，切石頭很費力啊，你還要多切幾刀，可要出點磨損費啊。”

    這時候，一直旁觀的李小東，慢悠悠地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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