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a，能不能直接檢索關鍵字？直接搜索關於研究項目的內容。”萬裏這樣提議道，總不能把這成千上萬份文件一個個看下去。

    anna立刻聽從萬裏的建議開始檢索柯凡的所有資料，她在查詢搜索中輸入“研究”和“項目”這樣的關鍵字，把帶有這兩個詞的文件檢索出來，立刻就縮小了範圍。

    雖說縮小範圍，但一般來講關於研究項目方麵的資料也不會少，萬裏已經做好了要挑瞎眼的準備了。

    不過幸運的是，柯凡畢業這四年來參與的研究項目並不多，相同的項目相關的文件都是挨在一起排列下來的，再按照時間順序去排除，要盡快找出需要的文件並不難。

    很快，符合條件的研究項目就進入了萬裏和anna的視線範圍，這個研究項目文件的時間標注的是今年，自11紀元45年5月開始，最後一份文件是11紀元45年10月20日。

    “昨天！”萬裏興奮的說：“anna，應該就是這個，快把第一份文件打開看看！”

    anna按照萬裏的意思打開11紀元45年5月的第一個項目文件，剛剛看到文件的一個開頭，萬裏就覺得有點觸目驚心了——

    研究項目名稱：時之間計劃。

    研究項目開啟時間：11紀元45年5月16日。

    研究項目負責小組：白銀要塞秘密研究中心a室甲組。

    研究項目目標：“時間支配者”遠阪真琴。

    研究項目特邀輔助人員：“光之王者”嬴惑。

    萬裏一拍桌子，道：“就是這個！往下看，看看研究具體內容。”

    大概瀏覽了一下，這份文件有將近20頁之多，看上去應該最初設定研究項目計劃的計劃書，所以關於這個項目的基本計劃這裏都應該可以找到。

    往下看去，在研究項目辦法上有詳細的內容，首先是介紹了關於研究目標遠阪真琴的基本資料。

    資料上寫著，“時間支配者”遠阪真琴天生精通星象占卜，奇門遁甲，超能力種類為極為稀有的時間支配係，她的等級已經突破星階，是現存於世上的唯一一個星階等級的時間操縱係能力者。她可以操縱時間，任意改變現實的時間、將現實中的一部分現狀改變為某時間點之前的狀態、甚至可以操縱對手的命運。

    關於真琴的能力種類，萬裏曾經見識過一次，就是她完全治好‘警長’的傷時看到過。

    那個時候隻是覺得這個治愈功能太無敵了，並沒有太往心裏去，沒想到這個能力竟然十分稀有，甚至得到了理事會上層的重視，並為了她專門設置了研究項目。

    接著往下看過去，研究目的中寫著：讓現存於世唯一一個星階等級的時間操縱係能力者遠阪真琴成功進化成天階超能力者。

    萬裏微微一愣，這個研究的目的，原來竟然是要讓真琴成為天階超能力者所設置的項目？所以其實是對她好的麽？

    繼續瀏覽下去，項目計劃書的內容寫的相當專業，有的地方甚至有許多外國語言，萬裏有點頭疼，不過好在anna體貼的利用fantasy係統幫他翻譯了出來。

    遠阪真琴的“天賦判定”結果為天階超能力者，這可以從曆年的能力測試中顯示，遠阪真琴的極限並不是已經到達的星階等級，而是更高一級的天階。

    根據“天賦判定”給出的信息，當遠阪真琴到達天階超能力水平後，她的時間支配者能力甚至可以做到隨意更改對方壽命、穿越時間軌道的程度。

    “天賦判定”的結論正確率高達80，這意味著一旦遠阪真琴成功成為天階超能力者，那麽啟明星學院則可以獲得類似可以使人“長生不老”的這種能力者。

    為此，啟明星學院理事會決定，授權白銀要塞秘密研究中心a室甲組組長侯研負責主持，以白銀要塞a室甲組為中心成立研究小組，讓遠阪真琴成功進化成天階超能力者。

    萬裏有些困惑，天賦判定？這種東西是什麽樣的存在？它判斷出真琴可以成為天階超能力者？可是這種東西不是需要自身努力的嗎？

    想到這裏，萬裏突然打了個寒顫，“天賦判定”的存在意味著，所謂的靠自身努力一步步提高精神力等級根本就是一句玩笑話。

    原來每個人從一出生開始就注定了自身的天賦，注定自己能否成為高階能力者，甚至能否成功開發出超能力。

    原來“天賦判定”早就決定了一個人的能力等級，而那些所謂的努力，對於沒有天賦的人來說，就跟白扯沒什麽區別。

    萬裏突然覺得很憤怒，這不就相當於把所有不知情的人當猴耍嗎？看著他們不遺餘力的努力，學院的高層難道就像是欣賞絕望的小白兔在做最後的掙紮一樣？

    強忍著怒氣繼續往下看，萬裏發現，“天賦判定”還給出了關於遠阪真琴什麽時候能進化成天階超能力者的數據。

    看過這些數據後萬裏就明白了，原來如果不接受外界的研究刺激的話，遠阪真琴需要再用100年的時間才可以到達天階水平。

    100年……

    萬裏撇了撇嘴，吐槽道：“再過100年，那人早就成一抔黃土了。”先不管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就算活到了，還有沒有力氣使用超能力都是一回事。

    為了擺脫這種情況，理事會才決定要重新找到外界方法去刺激真琴的精神力，使她可以提前進化成天階。

    原來如此，所以才突然把她從大阪第二學院臨時轉學到了蓬萊。

    詳細的實驗內容中寫著，研究小組組長侯研在經過思考和計算後得出，如果讓可以用時間支配能力把傷者完全治愈的遠阪真琴，親眼見到並治愈400名重傷員，把100名不同死法的死者屍體完全複原為未受傷之前的狀態。

    重傷者加上死者，一共有500種慘不忍睹的血淋漓畫麵，以此來刺激遠阪真琴的精神狀態，讓她在瀕臨暴走的情況下達到精神力瞬間飆升的效果。

    隻要她的精神力可以達到衝破天階等級的障礙，就可以在萬分之一的幾率下迅速成為天階超能力者。

    萬裏的手開始顫抖，呼吸漸漸失去規律，成了紊亂的狀態。如果此時不是坐在椅子上，他覺得自己大概有點腿軟了。

    腦子裏瞬間聯想到剛剛在小巷子裏看到的場景，那慘不忍睹、像是屠宰場一樣的景象，竟然要製作出500個？還要讓真琴親眼看到，然後按照研究中製定的方法去做。

    要不就是把重傷者重新治好，要不就是把死者的屍體恢複成原貌。

    為此，研究小組設計了500個不同的場地，找到了500個性別、外貌、能力都不相同的人，並安排以每天兩個個的速度與嬴惑正麵交鋒。

    作為研究協作者的嬴惑，則是需要用不同的手段，以不同的方式重傷或殺死這500個人。

    萬裏覺得自己心跳的頻率極不規律，手指上的溫度已經漸漸成冰。

    研究內容中關於柯凡負責的部分，則在給他的這份文件中重點標記出來了。柯凡在這次研究中，主要負責嬴惑戰鬥後的現場清理工作，他負責回收屍體和清理現場慘不忍睹的血跡等等。

    柯凡是星階的痕跡消除類的超能力者，做到這些程度是輕而易舉的。

    研究內容的細節方麵幾乎都是被跳過去的，萬裏現在想知道的事情已經足夠了，他覺得內心除了憤怒已經裝不下其他感想了。

    500個生命？這500人幾乎完全是沒有關係的，他們和研究中心的任何人都沒有仇，和重傷殺死他們的嬴惑也沒有仇，但是就是為了這樣一個荒唐的研究而被迫卷入了這樣殘酷的研究中。

    怎麽會有這種事？

    萬裏死死握著拳，真琴從7月份轉學過來開始，已經經曆了多少次這樣的事？為了配合理事會達到目的，一次次重複去看那些慘不忍睹的重傷者和屍體。

    血肉模糊皮開肉綻，這些東西一次次衝擊者她的大腦，讓她的精神狀態處於不穩定的情況下。

    緊接著，他腦海中再次閃出其他的畫麵，比如晴空奮力對抗白銀要塞時的情景，比如晴空對著和自己搭話的侯研大發雷霆，比如晴空說她非常討厭啟明星學院發射上去的那顆全世界最先進的衛星，比如晴空歇斯底裏的告訴自己不要再插手到這些事裏。

    晴空是知道的，她從頭到尾知道了這些研究項目，所以作為真琴摯友的她，則選擇站在真琴的身邊，去對抗這殘酷的研究，甚至是對抗決定研究的理事會。

    所以這些事，鍾聲應該也知道？

    萬裏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認識鍾聲的時候，他就是從白銀要塞裏麵走出來的，還告訴晴空說“她沒事”。

    原來他們兩個都知道，然後選擇對自己隱藏真相，因為知道真相後卷入這個危險的研究裏，自己也會跟著一同置身在危險之中。

    萬裏謔的一下站起身，他對anna說道：“走，把這份資料下載一下，然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