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對不起丫頭 ,我犯了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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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後撩人朕求寵!
    景墨塵伸出右手,掐了掐有些頭痛的腦袋。
    他睜開眼皮,緩緩的從榻上起身,他的腦海裏不停的回憶著昨晚攝骨的一幕幕,嘴角上不自覺的帶了笑。
    他的女人,已經完完全全的屬於他了。
    景墨塵側過頭,卻並沒有見到那身心與自己融為一體的女人。
    他急忙的穿起裏褲下了床,已經被自己扯得破裂的牙白衣裙淩亂不堪的灑在地上,榻上有一小片幹澀了的殷紅的血,看在他的眼裏,竟是那般美好。
    他忽的想起昨夜裏對著他,那冰冷的眼神以及那質問的話語,還有他在她未經同意的情況下……
    不計後果的要了她!
    景墨塵懊惱的將大手撐在了自己寬廣的額頭上!
    這下子,丫頭定是恨上他了。
    這離他想要的……還差的太遠!
    他急忙的四處張望,生怕她在自己熟睡的情況下,而悄悄離開。
    最後,眼神定格在禦書房那一排排書架前,穿著自己的墨色錦袍,披頭散發的小女人身上。
    她正在捧著一本書,看得仔細。
    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絲毫沒有影響到看書的人。
    那披散的秀發,蒙上了一層光暈。
    就連那低著的眉眼裏,都帶了一些說不出的韻味,是什麽?是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勾起的眉梢。
    是一個姑娘到女人的蛻變。這一切,都是自己的。
    這些全來自於,昨夜的那一番瘋狂的舉動。
    景墨塵笑了笑,慌動不安的心定了下來,悄悄地走了過去。
    他發現她沒穿鞋子。
    輕輕的抄起正在全神貫注的莫子清,彎彎的兩條長臂將她穩穩的抱在懷裏。
    墨色錦袍寬大的領口兜起了風,遮不住她脖間以及身上的吻痕,那紅紅粉粉,斑斑點點,全部都是他的傑作。
    他將莫子清抱著坐在了椅子上,一隻大手握住她秀巧冰涼的小腳,輕柔的責怪“本就體寒,還這樣不顧及自己!丫頭這是誠心讓朕心疼!”
    莫子清並未答話,依舊全神貫注的看著手上的冊子。
    景墨塵心裏一慌,低頭就瞧見了她手上的冊子。
    那上麵,寫的正是——《大皇子日常錄》
    自己在做世子之時,命人監督“婉兒”,所記錄的日常行蹤!
    景墨塵此刻無比的恨自己啊,當上了皇帝,便命人將從前的書籍從世子府裏搬進了皇宮,他已經忘了,這些書裏,竟然還有“婉兒生活錄”。
    萬千的書冊,這丫頭挑什麽不好,偏偏挑這一本!
    自己當初為何不將它扔了?
    這丫頭……此刻更是恨極了自己吧。
    景墨塵猶記得,這丫頭與婉兒,是那樣說的來呢……
    他心裏開始翻漿倒海,巨大的浪花拍打著沙灘,不停的翻滾。
    翻滾、翻滾、再翻滾!
    他的手顫了,急忙的將懷中女子手上的冊子搶了過來,扔到了一旁。
    著急的解釋,“丫頭!你聽朕說——朕……”
    莫子清抬起頭等著他講話,他望著她平靜如湖水的眸子,又忽然發現,他沒什麽可解釋的。
    解釋什麽?
    說自己做這些是誤會?亦或是,自己隻是關心朋友?
    每一條解釋都是那麽的可笑!就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莫子清麵無表情的掙開了他的臂膀,站起了身子。
    腳底貼著地麵。
    地麵上的大理石,是冰涼冰涼的,寒的刺骨。
    “你想要得到的,已經全部得到了……不必再去傷害任何人了。”
    江山?皇位?女人?
    所有的東西,你都已經——如願以償!
    她的聲音平靜,沒有絲毫起伏。
    哪怕她對他大發雷霆,都比現在這樣疏離——
    要好得多啊!
    景墨塵忽地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她。
    “對不起……丫頭,昨夜我醉了酒……”
    景墨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想起昨夜裏,自己那樣賣力,使出了百般技巧。
    而他的丫頭沒有絲毫歡愉的表情,隻是木然的任由自己將她做成各種形狀。
    就連疼,都不曾喊過一聲。
    可當時酒勁兒上來了,哪裏顧得上那麽多啊。都說酒後吐真言,自己隻是借著酒勁兒……做了自己內心最渴望的事情而已。
    這丫頭倔強的驚人,若是沒有征得她的同意,便強要了她,自己無疑是在給他們二人的感情自掘墳墓。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她的真心,可眼下卻……
    “丫頭……昨晚我犯了渾!你打我吧!”
    景墨塵扳過她的雙肩,態度鄭重又誠懇,丹鳳眼裏全是認錯二字。
    莫子清冷嗤,“你倒是知道我吃這一套,最懂得用苦情計!”
    景墨塵訕訕一笑,“丫頭,若是這樣你能讓你解氣……打多少拳,朕都挨著!”
    莫子清低頭瞧了瞧他的胸口,看著那幾道淺粉色的疤,眼裏蒙上了灰,“果然是卑鄙小人呢……你的傷口好了?”
    景墨塵順著她的眼光低下了頭,瞧了瞧自己的胸膛上,因為劇烈運動而掉落了包裹著的白布,露出了淺粉的疤。
    本就不深,經過上好的藥材治療,更是顯得淺呢。
    眼下……。這是露餡了。
    就算那把彈簧刀子已經被毀屍滅跡,可這傷口是確確實實的在啊!
    景墨塵發誓,以後絕對滴酒不沾!
    “丫頭……就算是你用真刀子捅我,我也會照樣挨著!”
    他說的是真心話,話裏的誠懇,令莫子清又濕潤了眼。
    她隻是輕輕的掙開了他,吸了吸鼻子,“本來我不知道那是‘彈簧刀’……可現在我知道了!”
    這不是現代電視劇裏常用的技倆麽?她莫子清竟然會上當!
    她自嘲一番,原來她也是一個傻女人而已……
    “麻煩皇上命人為我將衣衫送過來,我的衣裙……昨晚被皇上撕碎了。”
    麻煩?皇上?
    說得這樣疏離?
    “丫頭,你我是夫妻……”
    “夫妻?”
    莫子清深深的閉起了雙眼,“皇上,夫妻之間……還存在欺騙嗎?”
    欺騙?!
    多麽駭人的字眼?!
    景墨塵大驚失色!不可否認,他確確實實欺騙了她!
    他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多說就是錯啊!
    景墨塵著胸膛,緩緩的走置了門口,推開了房門,
    莫子清隻聽見他又恢複了對外人的那般威嚴冷漠,吩咐道“去命人將皇後娘娘的衣裙拿來!另外,清水!吩咐下去——朕今日事務繁忙,無暇顧及各國使臣,就命人帶領他們隨便在寶麓國逛一逛!記住——加強防衛!”
    “是!”
    “吱呀”~門被合上!
    景墨塵看著那冷漠疏離的倔強背影,歎了口氣!
    抄起了地上的女子,摟著她坐在了榻上,怕她身子著涼,又趕緊為她蓋好了薄被。
    “皇上,現在是大白天……”
    拉攏薄被的大手一僵,不可思議的望著懷裏的女子,丹鳳眼裏滿滿的悔恨。
    “丫頭……對不起!昨晚……朕嚇著你了!”
    這可是他的寶貝丫頭啊!
    自己永遠都寵不夠的寶貝丫頭啊!
    自己一直都在等著她心甘情願,可昨晚自己都幹了些什麽!
    莫子清反身躺著,瞌起了雙眸,“不必道歉!與你,我能做的隻有這樣多。”
    便再也不想說話。
    景墨塵定定的望著她那披散著的長發,因為側躺,遮住了臉,不用特意去查探,也猜得出來,那小臉兒上是什麽樣的表情……
    那是對自己的失望至極啊!
    景墨塵嘴上道著歉,可他的心裏,卻不承認自己是錯的,除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如果時光倒流,他依然會這樣做。
    正是因為太愛她,才會不擇手段。
    才會欺騙。
    “婉兒姑娘,請快一點,否則皇上知道了不好交差!”
    獄卒將婉兒放進了地牢。
    婉兒點點頭,“麻煩你了!”
    獄卒邊走邊笑,“婉兒姑娘哪裏的話,若要是要知人情,婉兒姑娘還是知‘清水侍衛長’的人情吧!是他特意吩咐,若是婉兒姑娘來探監,務必放行!小的們,也隻是賣給清水侍衛一個麵子!”
    婉兒停住了腳步。
    不可思議的喊道“是清水叫你放我進去的?”
    獄卒一怔,“是啊!難道婉兒姑娘不知道?”
    婉兒低了低眉眼,沒有說話,那顫抖的睫毛透漏了她的心聲。
    “帶路吧!”
    獄卒打開了囚禁齊賢公主的房門。
    正俯在地上的齊賢公主聽見拴在門上的鐵鏈嘩啦啦作響,隻是抬了抬沒有眼球的眼洞,繼而依舊一動不動的閉著眼皮。
    即使沒有了眼球,睡覺也是要閉起眼皮的。
    婉兒看著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雪舞。
    無聲的哭了出來。
    這還是那個驕傲跋扈的公主嗎?
    渾身的紅色勁裝上染滿了紅黑的血液,已經風幹,更襯的那衣服的料子是脆的,一掰就折。滿頭的蓬發,混亂不堪。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婉兒記起,民間街上的乞丐,就是這樣,穿的破爛不堪,肮髒汙濁,睡覺時用的不是床,而是稻草。
    婉兒緩緩的跪在了地上。
    伸出手去,要幫雪舞撥開臉上混亂的發絲。
    婉兒卻猛地睜開了雙眼,惡狠狠的“瞪著”那即將落到自己臉上的那隻手。
    “你又想做什麽?昨日逼我吃下‘還魂丹’,將我救了回來,現在……又想要我吃什麽?是不是想將我治好,一點一點的淩虐我?供你們玩樂!”
    雪舞狠狠的掐著那隻纖細白皙的大手。
    婉兒望著她空洞的雙眼露出的森森白骨血血淋淋的鮮肉,泣不成聲。
    “雪舞,我是你哥哥,又怎麽會傷害你……”
    齊賢公主的手鬆了開來,她自嘲的笑著,那血淋淋的眼眶竟開始滴血,似血淚一般,
    觸目驚心。
    “哥哥……你是在變相的挖苦我嗎?”
    婉兒垂首,搖了搖頭,依舊泣不成聲。
    雪舞坐了起來,弓起了膝蓋,抱著自己的雙腿,鐵鏈子又因為這一係列動作嘩啦啦作響。
    “小時候,我記得……這個皇宮裏,我最討厭的,就是你!
    我時常不明白,為什麽……我會有一個這樣的哥哥!
    我甚至都覺得那是一種恥辱!
    你每天穿著花裙子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的時候,我恨不得母後從來沒有生過你!
    後來啊,我就想,如果我將來長大了找夫婿,我一定不能找一個像你這樣的!
    我要找全天下最英勇的男人!全天下最厲害的男人!
    後來呢,我見到了被黑衣人刺殺的逃進皇宮的‘塵哥哥’……他一個人竟然可以殺掉十幾個黑衣人。
    他滿身鮮血,卻一聲不吭。那一幕,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裏……
    我求父皇,讓我拜他為師,就連兵器,我都選的和他一模一樣的鞭子。
    我一直拿他當我的信仰啊,當我心目中的神啊。
    我總是不知不覺拿他和任何人作比較,卻發現,誰都不如他。
    從此,我的眼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可到頭來呢……等著我的是什麽?
    我這麽多年等待的結果又是什麽?
    是被囚禁在地牢裏,生不如死啊!
    大哥——你不恨他嗎!是他派清水去勾引你的!他是為了將你拉下地獄,自己坐皇位啊!
    你為什麽還要拿他當作朋友!
    大哥——你不要再知迷不悟了!”
    婉兒哭花了妝容,他伸出大手抹了抹滿臉的脂粉與淚水。
    “雪舞,其實大哥早就知道,清水是‘塵’派來勾引大哥的。十幾年前,大哥就知道。
    你知道嗎……勾引住大哥的,不是‘塵’設下的圈套,而是清水啊,而是清水這個人啊!
    或許,若不是‘清水’來勾引我,大哥早就吊死在無人問津的地方了。
    你知道大哥從自打出生活得有多辛苦?
    我每日每夜在別人的嘲笑與諷刺的噩夢中驚醒!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男是女!我不知道自己以後該如何麵對世人!我恨我自己身上的男人特征!我更不想做一國之君,還要傳宗接代!甚至生兒育女!
    是清水的出現,幫我做了這個抉擇……我終於下了決心,揮刀自宮!
    雪舞你知道嗎?你可知道,大哥得到解脫以後……這十幾年來,過得有多快樂?
    我終於擺脫了束縛我的那道坎兒,我終於可以坦然接受世人的冷嘲熱諷。
    我每天隻需要穿著漂亮的紅裙子,打扮得賞心悅目的,去追求自己喜歡的男子。
    我是多麽的感謝‘塵’,為我設下了這個圈套。
    這場意外又美麗的邂逅……
    這對我,無疑是一種,最大的解脫……”
    婉兒竟輕輕的笑了起來,他的腦海裏浮現了那萬年木頭的臉,總是會麵對自己時候的手足無措,還有偶爾的低頭害羞。
    還有那一句“姑娘,你長得這樣漂亮,為何要尋死……”
    他誇自己漂亮呢,這世界上最好聽的語言也不過如此。
    就算是他不愛自己、不接受自己,可從來沒有趕自己走的,不是嗎?
    雪舞聽了,搖搖頭,開始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
    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呢,她明知道那個英俊的少年對她厭之入骨,可她就是不想他瞎了,她就是願意將自己的眼睛挖出來……
    隻為讓他重見光明。
    “大哥……他的眼睛……好了嗎?”
    婉兒點點頭,心疼的又開始流淚。
    “好了,不久之後,定能重見光明!雪舞……你忘了嗎?大哥的醫術天下無人能及。若不然,大哥怎會將你從死門關拉回來?”
    雪舞慢慢的攏了攏自己的頭發,笑著對著婉兒說道“大哥……雪舞現在醜嗎?”
    婉兒搖搖頭,看著她滿臉血淚,以及那眼眶裏駭人的白骨與血肉,硬生生的忍住了哭聲,開始哽咽。
    “不醜!雪舞怎麽會醜?雪舞是我的公主,是大哥的寶貝公主……”
    雪舞想想,是啊,自己小的時候,不管是再如何的討厭他,辱罵他,甚至拳腳相加,可他發現了好吃的好玩的,總是第一時間偷偷的為自己送到殿裏。
    而自己,每次都會厭惡的命人放到爐子裏,直到那些東西化為灰燼。
    現在想起來,那些東西好珍貴啊……
    雪舞笑了笑,抬起了頭,“大哥,我知道你會打扮,你能為我打扮一下嗎?我不想整日裏這般狼狽……”
    婉兒收起眼淚,笑著點點頭,“好啊。”
    婉兒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木梳與小銅鏡,坐在地上,為雪舞盤起了發。
    雪舞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任由婉兒打理著。
    最後,婉兒看了看雪舞的臉,刻意去忽略眼睛的位置,她抬起衣袖,為自己的妹妹,輕輕的拭去了臉上的血淚。
    “雪舞……你真好看!”
    雪舞笑了笑,“是嗎?大哥的手藝,雪舞是信得過的。小時候,大哥總是追著在雪舞屁股後頭要為雪舞盤發……可雪舞總是惡語相加的將大哥趕得老遠。現如今,大哥終於能為雪舞盤發了……”
    婉兒“是啊!大哥總是想呢,要將自己的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雪舞,你快看看!多好看呢!”
    他激動的拿起小銅鏡子,卻又哭著放下。
    “對不起……雪舞,大哥忘記了。”
    齊賢公主笑笑,前所未有的和善溫柔,“大哥,你發上戴了簪子嗎……能不能……摘下來給雪舞戴上?雪舞也想漂漂亮亮的。”
    婉兒無聲的哭著,顫抖的雙手,緩緩的拔下了自己發上的金簪。
    慎重的為麵前的妹妹,戴在了發鬢上。
    “雪舞,這本就是哥哥要送給你的,怕你不喜歡,就自己戴著了……”
    齊賢公主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摸了摸頭上的發簪,“是蝴蝶發簪呢!雪舞最喜歡了!”
    齊賢公主摸到了那隻細白纖長的大手,“大哥,謝謝你……雪舞累了……想休息一會兒,大哥可以先回去嗎?”
    婉兒遲疑的點點頭,緩緩的起了身。
    那狐媚眼裏,閃過萬物盡失的悲涼。
    “雪舞,大哥……就先走了。”
    “嗯。”
    齊賢公主聽著鐵鏈嘩啦啦的響聲,獄卒又將門鎖上。
    婉兒捂著嘴巴,一步步的,邁著沉重的步子,緩緩的,向外走去。
    地牢裏到處燃著油燈,卻依然昏暗。
    那油燈似因為空氣潮濕,而呲啦呲啦作響,燈芯一朵忽明忽滅的花兒,搖擺不定。
    最後,油還沒有被燃盡,
    燈卻滅了。
    身後傳來獄卒驚慌失措的喊叫聲“不好啦!公主自盡了!快來人啊!”
    頓時,大片的獄卒一擁而進,經過的時候,摩擦了婉兒的衣裙。
    婉兒依舊向外走著,她記得雪舞最喜歡蝴蝶了。
    可每隻蝴蝶存在時間,都那麽短暫……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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