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的街道。

    程夕南一臉魂不守舍跟在林小石身後，總算是忍不住開口了：“老板，你就老實告訴我吧，老板娘到底是做什麽的啊？”

    林小石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都說了在百貨超市上班！”

    程夕南嘟囔了一聲：“少唬我了！”

    林小石把手搭在程夕南的肩上，語氣柔和道：“櫻落真的沒有騙你，你把百貨超商的英文首字母拚一下！”

    程夕南不滿地回瞪了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英文不好，哪像你還可以和外國人說話啊！”

    林小石無奈的長籲一聲，把單詞拚了出來：“是supermarke！現在總該知道了吧？’

    “s—m—？”程夕南一愣，臉頰立刻飄上兩抹紅暈，“是捆綁滴蠟的那種嗎？”

    林小石抬手掩麵，糾正道：“是superman，超級英雄！櫻早所屬戰隊的名稱！”

    “戰隊？”程夕南一下子來勁了，“老板娘是職業選手？”

    “你小子是想打職業打瘋了吧？”林小石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是特種兵戰隊。”

    程夕南猛地一下刹住步子，舌頭又打結了：“老板娘，她是特……特種兵？”

    林小石撇了一下嘴，見怪不怪道：“她爸是軍區的司令官，從小就把女兒當作特種兵戰士培養！”

    雖然櫻落的身份是不能輕易透露的，但林小石覺得程夕南這個人是靠得住的。

    程夕南深深地倒抽一口冷氣，一臉恍然大悟道：“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麽老板娘赤手空拳就把剛才那幫混混們給團滅了，還不帶喘的！“

    “以那群小癟三的程度，小學時的櫻落就可以把他們追著滿街跑了！”

    “喂，”程夕南像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實一樣，扭過頭發問：“老板，你不會比老板娘還厲害吧？”

    “當然是……”老實說，林小石其實挺想不要臉一口承認的，但話溜到嘴邊還是心虛了。

    他抬拳掩嘴咳嗽了兩聲：“差那麽一點點的啦。”

    “剛才如果老板娘不出手的話，你真打算單槍匹馬硬上嗎？”

    “廢話。”林小石故作輕描淡寫道：“雖然我比櫻落就差了那麽一點點，但對付一般街頭小混混還是綽綽有餘的啦！”

    程夕南鼻孔噴著粗氣，臉漲得通紅，大叫了一聲：“厲害啊！”

    好兄弟臉上那種發自肺腑的欽佩之情讓林小石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抬起雙手枕住後腦勺，滿臉謙虛道：“畢竟跟在櫻落身邊久了，多多少少總能學到些皮毛。”

    “老板，你到底怎麽和老板娘認識的啊？”

    “我們從小就認識啊。”

    程夕南簡直羨慕得不要不要的，“你們是青梅竹馬啊！”

    “青梅竹馬？”林小石一下子停住了步子，扭過頭來露出一臉“你實在是太天真”的表情。“你根本就不知道小時候的櫻落有多麽的可怕！你知道從小隔壁家住著一個個頭比你高又比你能打的女生是怎樣一種體驗麽？”

    程夕南茫然地搖了搖頭。

    林小石擺了擺手，露出一臉“不提也罷”的辛酸表情，像突然想到了什麽，轉過臉漫不經心的發問：“喂，如果剛才隻有我們兩個，你會跟著我上嗎？”

    程夕南毫不猶豫地衝林小石爽朗一笑：“當然！”

    ………………

    ……………

    …………

    可能是昨天發生了太多事，林小石晚上失眠了，第二天起床時無精打采的。

    上第二堂課時，班主任把程夕南叫了出去。

    林小石當時頭昏腦漲到不行，沒有心思去想太多。

    直到整個上午都沒見程夕南回來，這才隱約發覺情況有點兒不對勁。

    中午放學時，林小石等在空蕩蕩教室裏，看程夕南會不會找自己一塊兒去吃午飯。

    倒是真有人來了，不過不是程夕南，而是猴子和他們宿舍的那幫男生。

    “媽的，逼給你裝了，人給你打了，現在出事了，你他（…）媽還坐在這裏跟沒事人一樣！虧浩南哥還把你當兄弟！”

    猴子簡直像吃了炸藥一樣，如果不是身後的男生拉住，恐怕當場就要和林小石幹架了。

    “你發什麽神經？”林小石把眉頭一鄒，“他到底怎麽了？”

    “少在這裝蒜。”猴子急得麵紅耳赤的，胸腔氣得上下起伏個不停，橫手朝林小石一指：“昨天那黃毛是不是去找你呢？你們是不是把人家打了？現在黃毛滿臉是血的躺醫院裏了，他親媽鬧到學校來了，非逼著教導主任要開除浩南不可！”

    林小石問：“為什麽要開除浩南？關他什麽事。”

    “那小子傻，教導主任一問，一口就承認人是他打的。”

    立刻有個男生上前叫嚷道：“不用說，浩南這是幫你背鍋了！他的性格哥幾個還不知道，他下手不可能那麽狠，把人家手都給擰斷了，一定你小子幹的！”

    “在網吧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你小子不是個好東西！”

    林小石隻覺得太陽穴一陣“嗡嗡”作響，轉身向教導處直奔而去。

    趕到時外麵已經圍聚了不少同學。

    林小石探過頭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程夕南，這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像罰站的小學生一樣，低頭站在教導主任和班主任麵前。

    辦公桌旁邊還坐著個燙著波浪卷的中年女人，五官長相簡直是和黃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看就是親生的。

    除此以外，邊上還站在兩個農民模樣打扮的中年男女，應該就是程爸程媽沒錯了。

    那個波浪卷眼眶紅紅的，臉上表情卻十分的歹毒，扯著嗓子大聲嚷嚷個不停：“你們天中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不開除他，我就召集家長們來聯名上訴！年紀輕輕的下手就這麽狠，一看長大了就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強盜！誰放心自己家的孩子和這種狼心狗肺的玩意呆在一塊啊？”

    教導主任和班主任互相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程媽滿臉老淚縱橫道：“我娃他不壞，真不壞，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了……不要開除他！”

    程夕南頓感鼻頭一陣發酸，“媽，你別說了，這書我也是可以不讀的！”

    程爸怒目圓睜道：“不讀書你能幹嘛？”

    程夕南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我可以去打職業。”

    林小石一愣。

    他知道，這小子一定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

    教室外那些圍觀的“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立刻忍俊不禁的咯咯笑出了聲來，紛紛指指點點道：“這個傻子！”

    波浪卷臉上的語氣不屑到了極點：“聽見你娃說得沒有，他要去打遊戲賺錢呢！”

    程爸臉氣得都綠了，胸腔上下起伏個不停，揚起手迎麵就是重重一耳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