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殺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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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等,便是等了三日。
誰也摸不清宇文玨心裏怎麽想的,也沒人敢諫言。
直到曹寅再來,帶給了宇文玨一個消息。
泰陽被那三百騎兵給破了,現在據探子回報,那三百騎兵現在俘了泰陽城裏的百姓日夜挖礦,稍有不從者,鞭撻殺戮,婦孺小孩都不放過。
宇文玨留了曹寅,同時招來楊子厚與廉親王。
顯然,連楊子厚都奇怪,區區三百騎兵怎麽可能攻下駐守了兩千金兵的泰陽城。
曹寅道:“據探子回報說,睢國派了兩名密探深夜潛入了皇子府,劫走了五王爺以要挾泰陽駐守金兵開城門入城。而泰陽的金兵自然不肯,要求睢國敵軍放了五王爺,兩軍僵持不下之際,不想五王爺的家將因為救主心切,私自開了城門”
“胡鬧!”
楊子厚氣的將茶碗摔在了地上:“此等無用之輩,留著何用!”
宇文玨麵色如常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如今五弟如何了?”
“睢國敵軍進了泰陽城並不履行承諾,將五皇子關在了牢中,守城大將趙國成被殺。”曹寅說道。
死一般的沉寂。
楊子厚是氣的連胡子都快翹起來了。
廉親王一直低著頭。
曹寅倒是滿麵的悲痛:“趙國成拚死抗敵,微臣請王爺如實稟告當今聖上加以追封以慰軍心。”
宇文玨放下了茶杯,可有可無的說了一句:“曹大人有心了,本王自當奏明皇兄,誰忠誰奸!”
曹寅聽了不由的驚了一聲冷汗,也不再多言了。
廉親王抬頭,看了看宇文玨,道:“王爺,微臣請令!”
說著,站了起來,跪在了宇文玨的眼前。
宇文玨挑了挑眉,上前扶起廉親王:“皇叔何必多禮,請直說。”
廉親王執意跪著:“微臣請王爺命老臣帶兵去泰陽!老臣定當睢國敵兵殺的片甲不留,還泰陽一個安康!”
宇文玨幽幽的歎息一聲,道:“玨,等的就是皇叔這句話呐!”
楊子厚一聽,忙道:“王爺!萬”
他似乎還要說什麽,卻被宇文玨製止了。
楊子厚無奈,隻能坐回原地。
宇文玨道:“皇叔請先行回去好好點兵操練,本王要八百裏快急將此事稟告皇兄,待皇兄下旨之後皇叔即可帶兵前往泰陽!”
廉親王道:“微臣領命!”
說完,便回去了。
“曹大人!”
宇文玨轉身又道:“這幾日還請辛苦曹大人將泰陽的情況打探究竟,也好讓皇叔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啊!”
曹寅聽了,忙起身道:“是王爺,微臣定當不負所托!”
說完,也走了。
楊子厚依舊坐在那兒,等二人全都去了,才起身道:“王爺,您大錯特錯啊!”
宇文玨緩緩轉身,看著楊子厚,一字一句道:“不知道玨若讓老大人去解泰陽,老大人需要多少兵馬?”
楊子厚滿腹的話被宇文玨這樣突然一問,一句也說不出來。
“微臣不明王爺何意。”
宇文玨冷冷一笑,道:“曹寅是個什麽東西相信老大人心裏比玨明白許多,廉親王不是信不過,隻是現如今,廉親王不能離開安州!想必老大人說玨大錯特錯就是在此吧?”
楊子厚聽了宇文玨的話,稍微一想,也就明白。
不管此時宇文玨因為什麽還留著曹寅的命,可既然留了,這位王爺自然是有王爺的用意的。他也不便多問,倒是便知道了。
於是,俯首道:“王爺深謀遠慮,微臣自愧不如。”
宇文玨倒是謙遜,扶著楊子厚坐了下來,輕輕說道:“老大人還未告訴玨,若老大人領兵前往的話,需要多少人馬?”
楊子厚粗粗的算了算:“泰陽本就易守難攻,加上趙國成已死,軍心以亂。更何況”
楊子厚話說到了這裏有些保留。
宇文玨道:“老大人但說無妨。”
楊子厚沉了沉氣,道:“更何況五王爺手裏的那幾千護兵到底是敵是友我們並不知曉,現如今,曹寅是細作,這是肯定的事情了。可依微臣的耳目來報,五王爺在安州之時並未與曹寅多做接觸,而去廉親王王府也不過兩次,隨後便一直在泰陽。所以,臣此次若真的帶兵前往,不知道應該不應該”
楊子厚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宇文玨已經全然明了。
這,也是宇文玨所在意的一點。
他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老大人盡管按自己的對策前去準備吧。”
楊子厚俯首:“老臣鬥膽,想問問王爺的意思。如王爺想要救人的話”
“老大人。”宇文玨對著楊子厚靜靜的笑著,打斷了楊子厚的話:“本王隻能等皇兄的手諭了。”
楊子厚麵色一凜,抱拳道:“老夫先行告退。”
宇文玨見楊子厚走遠,才轉過頭,對著後堂的屏風說道:“出來吧。”
林惜文手裏拿著一個蘋果,哢哧哢哧的咬著,直白道:“這楊子厚擺明是在試探你有沒有手足之情,我看他的意思,是想要救下這宇文闕的。”
宇文玨認同的點了點頭:“隻是”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麽。”林惜文道:“你怕,越是不露麵的,才可能越是你想要找的人!”
宇文玨搖了搖頭:“五弟應該不至於愚鈍至此。”
林惜文一聽,也知道宇文玨對宇文闕沒有殺心了。
隻是不知道,遠在都城那位,會不會利用這次難得的機會排除異己了。
接下來的日子,盡管外麵如何戒備,廉親王如何的整軍待發進入備戰階段,曹大人一天一報來的多麽的慘烈,這鳴鶴園之內,始終是一片祥和的。
已經到了盛夏的季節,盡管都稱安州是個四季如春的好地界,可這風兒到底吹的有柔,什麽吹麵不寒楊柳風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林惜文壓根感覺不到,她隻知道,太陽很毒很辣,曬的她眼冒金星,眼都快睜不開了。
“惜文,你來試試。”
騎射場上,宇文玨一身輕便戎裝手持弓轡舉向她,滿眼的戲謔。
林惜文邁著懶散的步伐,滿臉冷漠。其實,人早就在暴走的邊緣了,她現在的體質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就是怕熱,更怕太陽,這夏天還沒來的幹脆,就已經受不了了,好幾次都想自己給埋在冷水裏不出來。
後來她問過顏玉,顏玉說吃了補藥就是這樣的,怕熱,倒是不怕冷的。
想想也是,若不是自己這體內流著躁動的血,怎麽能在宇文玨下次毒發的時候救下他的命呢!
可宇文玨倒好,天天選在這個時候來練習騎射,好像那頭頂上的太陽是他情人一樣,操他祖宗的!
走進了,林惜文麵無表情接過弓轡,手臂一下墜,還真的很有分量!
宇文玨掛在嘴邊的笑意更深了,就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看著。
林惜文對著宇文玨站立的方向微眯了眼,提著弓轡的手臂忽然抬起,另一隻手果斷的抽出羽箭架上弓弦,卻是實打實指向他!
“大膽!!”
這下熱鬧了,抽刀拔劍的聲音紛紛響起。
林惜文片頭一看,竟然是楊子厚來了,一身的戎裝,所帶的也都是近臣侍衛,而拿刀紛紛指著她的自然是楊子厚的人。
“大膽奴婢,竟然敢拿箭指著煜王,意欲何為!”
眼看那架在林惜文腦袋上的刀又逼近了幾分,鳴鶴園裏的侍衛們忙蜂擁而至,連碧痕都上前而言,似乎是要攔下楊子厚的人。
宇文玨隻是微抬手阻止,他這一個動作,倒是讓兩邊都停下了。
林惜文看著他,他隻是一個挑眉,也頗為興味的看著她。
林惜文隻是冷冷的看著他,一轉向,拉射出去
她那點力道能算什麽,羽箭非常狼狽的滑落下去,連一米遠都沒有。她自己也不在乎,弓轡往地上一甩,轉過身,拖著懶散的步伐,依舊回到角落的樹蔭下,站住。
隻見宇文玨走過去,也不假他人之手,彎腰將那弓轡撿起來遞給一旁隨身侍奉的內監,又接過碧痕遞上來的錦帕擦拭著手向林惜文走了過來,唇角帶著愉悅的微笑。
“這滿場子的人恐怕隻有你和我都是這樣手無縛雞之力了。”
林惜文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他這話說的無聊不無聊?她不擅騎射且手無縛雞之力那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倒是他,身為王爺不能騎馬不擅射箭,不過也是因為他從小身體與眾不同。
宇文玨將自己擦過手的錦帕扔到一邊,又接過一塊幹淨的執起雲初初的一隻手開始擦拭:“惜文,你說我為什麽一定要帶著你來邊關呢?你連拉個弓都拉不開,連自己都保不住自己,怎麽辦?”
他確實是在認真擦她的手,感覺上也確實是在擔憂林惜文心裏一緊,她知道,有事兒發生了。
宇文玨抬手撫了撫林惜文淩亂的發絲,在她耳邊輕道:“這次,你要吃點苦了。”
林惜文一怔,還沒明白過來宇文玨所要她吃點苦意味著什麽,便聽到身後嘩啦一聲,似是有人跪下了。
宇文玨回頭,微微錯開了些身子,林惜文才看到,是楊子厚。
“王爺,微臣有一事本不當說,這畢竟是王爺的家世。可如今,微臣覺得,此事不提,便是置王爺的安危於不顧!”
楊子厚說的情真意切,大有老淚縱橫之勢。
林惜文在宇文玨的身後,冷冷的一笑,瞧,她就知道,楊子厚忍了多時,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