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安憂公主招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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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文抬頭看了看窗外,不遠處,有點點暗暗的星火,應該是別的船隻上的風燈所發出的光芒深夜,若不是因為趕路,其他的船隻大都行駛的很慢,因為夜裏的海麵不同白天,貿然行駛,也會有一定的危險。
燈火
林惜文腦子裏靈光一閃:“宇文玨!我傍晚是在甲板時問過你,此去睢國不僅僅是為了給睢國君王賀壽,到底還有什麽事,你還沒有回答我。”
因為即便是賀壽,各國隻需要派一個時辰去便可,可是,僅僅從現在的海麵上來看,行駛的船隻都不下十艘之多,而且,從他們所掛的風燈的數量及規模,那一條船上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他們這個時候去睢國,到底有什麽事!
宇文玨垂了垂眼:“睢國的霽月公主之女,要招婿。”
“霽月公主?”林惜文詫異,這個霽月公主在睢國到底有著怎樣的地位,為何她的女兒招婿能讓其他三國的權貴都紛紛而至呢。
宇文玨抬頭看了林惜文一眼,這一眼竟然有些伸長的意味,他繼續說道:“睢國名義上的君主行述年邁蒼老,睢國大小適宜早已不再過問,而且行述隻有一子一女。而霽月,是行述最小的妹妹,行述極為寵愛。霽月公主的女兒,在周歲之時被封為安憂公主,在睢國,可比行述的親生女兒還受寵呢。據傳聞,睢國大半的實權其實已經落在了霽月身上,而這位睢國的幕後女皇隻有這麽一個寶貝女兒,所以,四國都傳聞,若是能娶了安憂公主,便能得到睢國的半壁江山。”
“宇文睿讓你出使睢國不僅僅是賀壽吧?他後來給你下的那道聖旨裏的附加密旨是不是讓你娶了那睢國的安憂公主?宇文玨,你去睢國是娶公主的吧!”
林惜文心中疑惑,但卻未將情緒流露表麵,隻是懶懶的睨了宇文玨一眼,淡淡的說道:“三國有多少真英雄佳公子想去睢國去那安憂公主先不提。退一萬步講,你若真取了那安憂公主,又能如何呢?難道要那安憂公主告訴你睢國埋在大周的細作名單嗎?”
說道這裏,林惜文又道:“更何況,我就不信了,行述是否真的如傳聞般那樣寵愛他的小妹妹霽月。退一萬步講,即便霽月真的掌握了睢國的半壁江山,那麽行述的那一子一女呢?他們恐怕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吧。怎麽可能任由外姓之人來掌管他們的大半江山呢。”
宇文玨聽著林惜文的話,眸光閃爍,笑容愈甚,可並不搭話。
林惜文倒是笑了笑,最後說道:“不過無所謂的,不管傳聞是真是假,能夠娶到安憂公主對宇文睿來說總算是一件好事。現如今,我倒是覺得這麽多的權貴船隻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忙。”
宇文玨勾了勾唇角,道:“你想到辦法了?”
林惜文搖搖頭,可又說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到達雲溪島之前讓其他船上的人也知道興蘭王姬漓就在大周的船上,這樣,宇文睿就算是想殺姬漓,也晚了。”
因為宇文睿絕對不會讓世人知道姬漓是死在大周手裏的。
宇文玨笑:“你說的我也知道,可是隔著遙遙的海水,怎樣才能讓別的船上的人知道姬漓就在我們船上呢?”
林惜文指了指遠處別的船隻的風燈,對宇文玨道:“看到那風燈了嗎?”
宇文玨眯了眯眼睛。
林惜文說:“宇文玨,你知道孔明燈嗎?”
“孔明燈?”
林惜文重重的點了點頭,她一把拉起宇文玨的手,說道:“走,我們到甲板上,讓船裏所有的人都起來做孔明燈,放孔明燈!”
宇文玨雖然不算明白林惜文所說的孔明燈到底是什麽,不過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似乎她所說的孔明燈真的可以讓別的船上的人都知道姬漓在這裏的話,不妨一試。
林惜文拉著宇文玨出了船艙,碧痕就在門外。
“碧痕,替我把船上所有的人都叫起來,對了,連同那個興蘭王,一起叫起來,還有他的人,一並都到甲板上去。”
林惜文另外又說:“另外替我準備棉紙,棉線,棉花,剪刀,竹篦,漿糊,越多越好!記住,越多越好!對了,還有筆墨和煤油,沒有煤油我們吃的菜籽油和豆油都可以。”
碧痕也不知道林惜文這是要幹什麽,可是連王爺都同意了,她自然是沒有意義,要去做了。
不消片刻,甲板上便聚集了所有的人,除了當值的舵手與水手外,每個人都出現了,連江玉珩也在。
姬漓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天青色新袍,懶洋洋地靠坐在欄杆上,披散著一頭長發,手裏提著壺酒,卻沒在喝,比之先前紫金衣衫的華貴來,顯得靜鬱了幾分。
他的目光沒有焦距的落在天上,仿佛是在賞月,又仿佛隻是在享受這溫柔的海風。
遙遙的,林惜文瞪了姬漓一眼,她為了他都快想破頭了,可他倒好,出來就在這兒玩深沉!
不過現在也不是算賬的時候,林惜文先是教了碧痕孔明燈的結構與做法,讓他們先立架子。
其實孔明燈很簡單,結構可分為主體與支架兩部份,主體大都以竹篦編成,次用棉紙糊成燈罩,底部的支架則以竹削成的篦組成。
孔明燈可大可可圓形也可長方形。一般的孔明燈是用竹片架成圓桶形,外麵以薄白紙密密包圍而開口朝下。
欲點燈升空時,在底部的支架中間綁上一塊沾有煤油或花生油的棉花活著粗布,放飛前將油點燃,燈內的火燃燒一陣後產生熱空氣,孔明燈便膨脹,放手後整個燈會冉冉飛升空,如果天氣不錯,底部的煤油燒完後孔明燈會自動下降。
碧痕極聰明,孔明燈也比較簡單,林惜文隻說了個大概,她便明白了。
林惜文道:“你帶著丫頭們先把這孔明燈的框架給弄起來,棉紙都給我!還有筆墨!”
碧痕點了點頭,將棉紙和筆墨放在一張台子上,然後領著別的丫頭們都到甲板那頭做孔明燈去了。
林惜文見碧痕領著丫頭們的動作極快,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姬漓的眼前,道:“船上簡陋,怠慢了陛下,還請見諒。”
姬漓聞言,慢慢的轉過了頭,挑眉一笑:“有月有風有酒,還有美人,有了這四樣聖物,又怎麽談的上簡陋二字。”
林惜文目光閃動,緩緩道:“可是陛下不覺得少了些什麽嗎?”
“哦?”姬漓唇角微揚:“姑娘說的,是什麽呢?”
林惜文抬頭看了看夜空:“今晚的星星這真少啊。”
姬漓也抬頭,笑著說:“可今晚的月亮,可真圓啊!”
林惜文滿頭的黑線,拿目光狠狠的剜了姬漓一眼,都什麽時候了,他還能這樣與她敘舊!
“咳咳”林惜文整了整聲音,道:“聽聞陛下筆墨丹青極好,船上時光又漫長無聊,正好趕上今晚月朗星稀的天氣,不知道陛下可否賞光一起來放孔明燈?”
“孔明燈?”姬漓微微一怔,隨即笑道:“難得姑娘有這樣靈巧的心思,朕也很想見識下,什麽是孔明燈。”
林惜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陛下這邊請。”
姬漓跟著林惜文走到案邊。
林惜文替他挑亮了燈火,然後對他說道:“這便是用來糊做孔明燈的棉紙,還請陛下在紙上留上陛下的妙筆丹青,也算是為今夜的孔明燈增色了。”
姬漓眨了眨眼,爽快道:“好啊!”
他提起筆,忽然偏了頭:“可是,寫什麽好呢!”
林惜文暗自咬牙,可麵上,依舊笑得和煦,她走到姬漓身邊,輕輕道:“陛下想寫什麽都行!”
不管你寫什麽,隻要最後他媽的蓋上你興蘭王的印章就好了!老娘管你寫什麽!
姬漓卻遲遲不肯下筆,他想了片刻,突然問道林惜文:“姑娘可否能與我解釋一下,這孔明燈若放上了天,有何寓意嗎?”
林惜文真恨不得一巴掌抽上姬漓的那張得意洋洋的臉了,他什麽都看得透,明知道她現在是想辦法在救他,他還裝出一副屈尊降貴來配合她的樣子。
你妹的,你以為老娘真的閑著無聊大半夜來放孔明燈啊!
可現在,林惜文還真的不能不耐著性子與他解釋:“孔明燈是祈福,也可以說是許願用的,陛下若是覺得可以,還能求得一份姻緣呢。”
最好老天爺能讓你和這海裏的魚給拉到一起!讓你娶一條魚,以後你就會遊水了!
“姻緣啊甚妙,甚妙。”姬漓提筆,作勢想了半天,突然道了一聲:“啊,有了!”
隻見姬漓提筆沾飽了墨汁,在那棉紙上一揮而就:
鏡裏恩情,更那堪夢裏功名!那美韶華去之何迅!再休提鏽帳鴛衾。隻這帶珠冠,披鳳襖,也抵不了無常性命。雖說是,人生莫受老來貧,也須要陰騭積兒孫。氣昂昂頭戴簪纓,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胸懸金印,威赫赫爵祿高登,威赫赫爵祿高登,昏慘慘黃泉路近。問古來將相可還存?也隻是虛名兒與後人欽敬。
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堆,林惜文本就不太認識字,姬漓又十分風騷的寫了這麽一段狂草。
林惜文就更看不懂了他寫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兒了。
不過,姬漓寫完之後,還是掏出了自己印章,給蓋了下去。
然後反問林惜文道:“姑娘覺得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