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霽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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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宇文玨在旁看了,微微蹙眉,他抬頭睨了染棋一眼:“大皇子,這是睢國不錯,可是惜文,是本王的人!”
染棋聽了宇文玨的話,輕撫手掌:“煜王果然是對這位林姑娘寵愛有加啊!小王不過是欣賞林姑娘懂得敝國的美事,心頭振奮,所以想結交林姑娘這位朋友。更何況不過區區一杯酒,就算再不勝酒力的人喝了又能到得了哪裏去,煜王如此,明顯是不將我睢國放在眼裏。難不成,我堂堂睢國皇子,難道還不配與王爺的一個寵姬喝酒嗎!”
“哥哥!”
宇文玨還未說話,隻見這染輿公主端著酒杯無限風情的站了起來。
“他國女子不如我們睢國這樣粗康豪放,哥哥今日和一個女子較真若傳了出去倒是讓世人笑話哥哥硬逼著一個女子喝酒,更何況,林姑娘也不是平時圍繞在你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哥哥這樣咄咄相逼未免顯得太過無理,過門便是客,哪有主人硬是要與客人過不去的。哥哥,你可真要多學學煜王,多憐香惜玉啊!難怪到現在父皇都沒辦法給你指一個妃子,看了我回頭要回去求求姑姑好好給你挑一個世家女子,成了親,你就知道該如何溫柔的對待女孩子了。”
說著,人便朝宇文玨走了過來,臉上露出一笑,道:“今日染輿便在此替哥哥向煜王賠罪,此三杯酒,先幹為敬。”
語畢,便如同剛才染棋一般,幹脆的將三杯酒飲下。
畢竟是在睢國的皇宮,既然這位染輿公主打了圓場,宇文玨自然知道該怎樣做。
他剛端起酒杯,隻見這染輿公主突然上前一步,一雙白皙如凝脂般的手便覆在了宇文玨的手上,攔下了他要喝酒的動作。
“王爺素來不愛飲酒,染輿多有耳聞,此番敬酒並非要為難王爺,而是替哥哥賠禮,王爺心思到了,就是染輿的榮幸了。”
如此一個美麗大方又會說話的女子,果然惹人喜歡一點。
隻是林惜文看在眼裏,總覺得有些不舒服的地方說不出來。
染輿說完此話,便彎腰拿起酒壺將酒杯再次斟滿,轉向姬漓道:“陛下,可曾願意賞光,與小女子共飲一般。”
姬漓哈哈一笑,起身回應:“公主倒是心疼宇文公子就猛讓本王喝酒了,今日下午在公主府中,公主府內的舞姬已經將本王灌的七葷八素了,還喝?”
“陛下這是不願賞光了?”
染輿嬌嗔一聲,不管姬漓到底是什麽意思,一杯幹盡了。
姬漓自然不會拂了美人麵子的,杯中酒剛剛喝完,隻聽宮人遠遠的喊道
“霽月公主駕到”
林惜文頓時精神一振,知道最重要的角色終於出場了,轉頭望去,隻見長長的回廊那頭,紅燈如線,一個女子在宮人的擁簇下嫋嫋而來。那女子梳著高高的發髻,別著十對對插彩雲簪,儀容端麗,顯然就是那位所謂的霽月公主了,聽說就是這位霽月公主掌管了睢國的半壁江山。
當她出現在眾人的眼中時,回廊、紅燈,周遭的一切連同她,就全部仿若隱形。
林惜文麵色微變,吃驚的幾乎站起來
那人明明那麽遙遠,但是臉龐卻無比鮮明,光潔素淨得仿佛這世間所有的塵埃都對她自慚形穢,即便依附也會立刻自動滑落
那人明明平視著前方,麵色平靜,但是眉目間卻湧動著無限思緒,似在說話,似在微笑,又似在殷殷叮嚀
那人穿一襲緋色宮衣,有著桃花的明麗卻無桃花的世俗,舉手投足間靈氣逼人
最最重要的是,她眉長入鬢,唇軟如花,容貌五官都像極了一個人!
一個畫裏的人!
不等林惜文再看,這霽月公主已經坐了下來。
染棋與染輿分別放下手裏的酒杯,乖乖的站在了霽月公主的眼前,拜道:“給姑姑請安。”
“都起來吧,你們父皇身體不適,不能過來了,可別怠慢了諸位貴客,入座吧。”
這霽月公主的聲音似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在裏麵,讓染棋染輿坐下後,霽月公主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
這簡簡單單的一掃,並未隻是短暫的停留而已。
每一個接觸到她目光的人似乎都能感受到從裏麵傳出的敬意與禮貌,唯獨,在霽月的目光掃過林惜文的時候,她多停留了一會,美麗的眸子裏是滿滿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林惜文坐在這兒,被她這樣看著難免有些不自在,可,對著這樣的臉龐,她又隱隱的有一些期待在裏麵,但到底期待什麽,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隱隱的,林惜文隻是覺得,有些東西,正要呼之欲出,分見端倪。
可到底是什麽呢。
“諸位遠道而來,本宮剛才有事,不免耽擱了一些,還請諸位見諒。”
霽月公主起身,將自己的酒杯裏斟滿了酒,對著下坐的各位,道:“本宮這就向各位賠罪。”
霽月公主的酒喝幹之後,其餘眾人自然也是要幹的。
林惜文正猶豫著要不要舉杯的時候,隻聽霽月公主道:“林姑娘既然不能飲酒,不如換上新鮮榨的葡萄汁吧。”
霽月公主的話音剛落,就有宮人將葡萄汁呈上。
林惜文起身,對霽月公主行了一禮:“惜文謝過公主。”
有了霽月公主的到來,這一頓晚宴也算是賓主盡歡。
染棋與染輿從麵上來看似乎還真的是有些怕他們這位姑母的,自從她入座之後,便收斂了許多。
用膳的用膳,喝酒的喝酒。
隻是林惜文這全程下來都如坐針氈一般,曾有幾次,她都覺得這霽月公主在一直看她。
可是等她的目光望過去的時候,這霽月公主的眼神卻從來都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的痕跡。
林惜文隻覺得自己多心,便也沒有多想。
月入中時,宴會便散了。
姬漓自然是瀟瀟灑灑的回他的驛館去了。
而宇文玨與林惜文則是選擇慢慢的走回去。
江玉珩在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
兩個人都走的很慢。
林惜文的手一直被宇文玨拉著。
“宇文玨,你今日覺不覺的那霽月公主那霽月公主有些奇怪?”
宇文玨挑了挑眉:“你說說,怎麽個奇怪法?”
林惜文道:“我總覺得她一直在看我。”
宇文玨搖了搖頭:“惜文,你多心了。霽月公主的便是掌權者的目光了,她在睢國的身份,一定不簡單。睢國本就染棋一個皇子,而睢國君主又是年邁多病,都拖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都不立染棋為太子,你覺得是何原因?”
林惜文蹙著眉:“難不成,真如同外界的傳聞所言,得安憂公主者,得睢國半壁江山嗎?”
宇文玨又搖了搖頭:“不盡然,不過,我們來睢國並不是為了選駙馬的。”
他這句話的聲音壓的很低,若不是兩人挨的太近,林惜文幾乎是聽不到的。
顯然,宇文玨說這句話並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可周圍,也就隻有江玉珩一個人。林惜文想到,或許是因為江玉珩並不是宇文玨的心腹,而宇文睿交代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讓別的人知道,當初,宇文睿不是連她都要瞞著麽。也就沒有多想,隻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宇文玨,睢國表麵上風平浪靜的,可今天這種情況,你也看到了。恐怕因為霽月公主的關係,睢國內部並非我們所想的那樣的太平。染棋這個人,不是會將大權拱手讓人的人。而那個染輿公主,不管是利益還是感情,都是會站在染棋這一邊的”
林惜文的話還沒有說完
“危險!”
江玉珩突然高喝一聲,將宇文玨與林惜文擋在身後,叫道:“王爺,走!”
宇文玨與林惜文回頭一看,皎潔的月光下,數十名黑衣人如同暗夜蝙蝠,身形敏捷,動作奇快地在與長攻糾纏。
長攻是暗衛出身,此次進宮雖然不能明著帶上他,可暗地裏,他是貼身保護著宇文玨的。
江玉珩道:“來著武功不弱,就算長攻與我兩人聯手,也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王爺趕快走!”
危急關頭,江玉珩極為快速的分辨著如今的行事。
長攻一邊抵擋,一邊道:“爺,往前跑,前麵有馬!請快速回驛站!”
街道上的人被突如其來的殺氣驚得四散,正有一批沒來得及牽走的馬在前方嘶叫。林惜文當機立斷,牽著宇文玨的手就朝馬匹的方向跑了過去,江玉珩上前幫組長攻,林惜文火速的翻身上馬,一直拉著宇文玨的手沒有鬆開。
待兩人坐定後,林惜文手揮馬鞭,高喝一聲,馬匹絕塵而去。
可對方似乎來人眾多,以長攻與江玉珩兩人並不能牽製所有,所以,依舊有馬匹乘機追上。
“追上來了。”宇文玨的腦袋埋在林惜文的肩頭,緊盯著身後那對人的動作。
林惜文凝神,並不為宇文玨所說的話亂心,她鎮定道:“驛站快到了!不管要殺我們的是哪隊人馬,他們都不敢再睢國的驛站動手。”
更何況,驛站之內有楊子厚所精心挑選的侍衛,還有大周駐紮的使臣侍衛。
隻要到了驛站,就安全了。
“宇文玨,前麵再轉一個彎,便到了。”
林惜文騎馬的技術越來越嫻熟,而且,皇宮本來就離驛站不遠,所以後麵的人眼看暫時是沒有什麽希望能夠抓到他們的。
而,就在轉彎之際,前方突然殺出一片人馬。
同樣的黑衣,同樣的蒙麵。
林惜文勒緊了韁繩,道:“宇文玨,前麵有攔擊!”
宇文玨快速的分析了地形:“朝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