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曹銳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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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銳!你這個瘋子!”

    “我就算是瘋子又如何!林惜文,記得你也有今天就行!”

    咚的一聲,曹銳的手上的繩子一鬆,林惜文再次落入手中,越是掙紮,眼耳口鼻中越滿滿是水,鼻腔裏不但有窒息感,還有酸痛感

    提起,落下,再提起,再落下

    從曹銳一句又一句的間接話語中明白為什麽他這樣對她,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淩雲與這個曹銳,應該不是普通的關係。

    曹銳看著林惜文被他折騰的越來越痛苦,看著她雙腳所折騰出來的水花淩雲死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苦,這樣痛?

    淩雲在入煜王府之前與曹銳是相識的,那還是他們小的時候。

    曹銳在被曹惲收養之前也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他與淩雲可以說是一同長大的。

    淩雲比他大五歲。

    從他懂事起,她就在他的身邊,春暖秋寒,夏雨冬雪,每當他被酗酒的父親打罵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是她站在寒風裏拿著破舊的棉襖等著他,夜裏捂暖他的手腳,哄他入眠。冬天,她會偷家裏的地瓜出來埋在土裏,烤熟了,一點一點喂給他,說,有她陪著。

    他生病時,是她冒著被打的危險從藥鋪裏偷來她認識的藥草,熬成藥汁給他喝,不眠不休的日夜看守,喂他吃藥。

    後來,酗酒的父親死了。

    淩雲,被買走了。

    曹惲認他做了義子!

    他聽從曹惲的話,悉心教導,指望有一天能出人頭地,將淩雲從煜王府接出來。

    可是,淩雲死了!

    如果不是因為林惜文!

    如果不是因為她!

    淩雲怎麽可能死!

    是林惜文剝奪了他僅存的那麽一點點的幸福,所以,他要讓她死!淩雲怎麽死的,她也必須要比她痛苦十倍!

    “爺!在那邊!”

    碧痕遠遠的看到曹銳的身影,忙回首衝著滿山搜索的人喊道。

    快步向前,碧痕甩針而出的同時,曹銳冷笑一聲,雙手一鬆抽劍而出。

    宇文玨剛爬上山頭看到的就是繩索一路縮短滑下山崖,幾乎沒有間隔,傾身向前一撲,半個身子便掛了崖壁之外,手心緊緊的抓著繩索。

    宇文玨看著安靜的在水中縮成一團的人:“林惜文!你給我撐著!”

    隨後而來的士兵自然是不敢和曹銳對打,隻能上前幫著這位宇文玨把人撈了上來。

    宇文玨將林惜文平躺放好,一遍又一遍的壓著她的胸口,想把她吸入肺裏的積水全都給壓出來。

    “林惜文,我說過,本王不會讓你死!你給本王醒過來,醒過來!”

    迷迷糊糊,林惜文見到姬漓那張似笑非笑的欠扁臉龐,他睨著她:“原來你這麽容易就會死嗎?林惜文!”

    她隻看到他的臉就恨的牙癢癢,剛想吼一句關你屁事卻發現自己胸口像是被堵著什麽一樣出不了氣。她仿佛聽到有人叫她,是宇文玨是啊,他說過:我怎麽舍得讓你死呢?

    “咳咳咳”

    失去知覺的身體恢複了疼痛,哇的一聲吐了一口又一口的水出來,睜開眼,見到的便是宇文玨漆黑的眸子,她第一次在這裏麵看到慌亂,還有恐懼!

    正與碧痕糾纏的曹銳看到林惜文竟然醒了過來,劍鋒一轉,不顧自己是否會被刺傷直直的挑向平躺在地上林惜文的心髒。

    撲哧一聲

    劍身抽出時,鮮血四濺。

    淒寒的早晨,利劍刺透皮膚,溫熱的血灑在林惜文的臉上,噴到嘴邊,舔了舔,腥甜的味道。

    雙臂環緊了覆在身上的冰涼,閉眼,努力吸氣,從刺鼻的血腥裏尋找淡幽的藥香味。

    “林惜文,你可抱緊了,你這條命,是我給的。”

    “宇文玨”林惜文閉眼,聲音有些哽咽。

    “是我自願挨的,最少,你現在活著。”宇文玨輕緩的開口,聲音好似水波,緩緩漾開。

    曹銳也沒想到宇文玨竟然會替林惜文去擋這一劍,當即愣住,碧痕便趁這中間的空擋將他製服,對方畢竟是將軍,所以碧痕也隻是刺傷他些許皮肉後再用銀針封了他的麻穴,士兵看了連忙給抬回去了。

    “爺!”

    碧痕小跑過去,要扶宇文玨,宇文玨卻沒有動,冷著臉問:“重嗎?”

    “爺,血流的多了,讓奴婢給您處理吧。”

    宇文玨臉色逐漸蒼白,可眼眸卻淩厲非常,他反過身緊緊的抱住林小細紋,狠狠的咬著她的肩頭:“他給本王記住!記住!”

    象個受驚嚇的孩子,又不象,象個發誓要報複的孩子

    林惜文被宇文玨扣在懷裏,雙手沾染的全都是他的血,她忽然很怕,直至快死的時候,她才驚覺,原來在這個時空裏,她最親近的是他,不管他們中間夾了多少陰謀、權勢、仇恨、欺騙、利益

    她初來時,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保她衣食無憂的人也是他。

    剛才他替她擋那一劍時,她突然的怕,怕如果他就這樣死了

    曹銳挑傷宇文玨的事很快就由隨行的文官寫成了奏折八百裏加急的給送回了都城。

    宇文玨體製特殊,受了傷失了血體內的毒也像一下就這麽迸發出來,躺在帳中真的就跟死了一樣,軍醫束手無策,隻能期待著宇文睿能讓顏玉過來,這位爺的身子一直都是他照料的。

    沐清將宇文玨迎到了翎臨城中,用人參和靈芝續命。

    可屋裏

    “宇文玨宇文玨”

    林惜文連著輕喊了他兩聲。

    宇文玨趴在床沿上,眉頭皺了皺,嘴裏無意識的發出一聲嚶哼,**的脊背上,傷口明顯的慢慢愈合,除了臉色過於慘白之外,根本就沒有一點性命堪憂的跡象。

    林惜文看了眼送來的千年人參湯,問:“還要喝嗎?”

    宇文玨的眼皮動了動:“你不要命了嗎?”

    林惜文的眉頭蹙的更緊,可還是仰脖將碗裏大補的藥給喝了。

    “其實”

    連著喝了近十天的人參,林惜文隻覺得自己全身冒火:“要補血的話,你最好是讓人給我弄點紅棗,阿膠,還有枸杞和洛神花之類的,人參這東西吃多了也是要人命的。”

    每天晚上宇文玨沉睡的時候她兩隻眼熬的就像是一頭狼,怎麽睡都睡不著,精神飽滿的想去外麵搬石頭玩,腦子很活躍,身體很疲乏。她現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覺

    宇文玨翻身,手臂一用力將林惜文拽到自己的懷裏:“是不是覺得睡不著?”

    林惜文點點頭,接著像是沒了骨頭一般窩進了他的懷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的身體也全都是藥香。

    “如果都是你,該有多好”

    呢喃著,眼瞼慢慢下垂。

    每日讓宇文玨就著她的手腕吸血,其實要靠人參續命的不是殷泫漾,而是林惜文。

    半個月後,都城城傳來聖旨,命沐清為伐遼副帥,曹銳雖然爵位未改,但因為碧痕那日甩在他麻穴上的銀針太深,軍醫在取針的時候,針鋒不知為何折在裏麵,所以,他每日都是昏昏沉沉毫無氣力,現如今,連下床都困難。

    而宇文玨,不知為何,林惜文忽然發現他也有些不一樣了

    以往,他的臉色總是呈現一種過於妖異的卡白,美則美,但少了幾分生氣,就像是那種精雕細琢出的s娃娃般那樣冷豔,而且,在她的記憶中,他的手腳和四肢都是冰涼冰涼的,可如今,他的麵色漸漸呈現出一種如桃瓣般的顏色,而且,她再握他手的時候,已經有些溫度了。

    可就在此時,沐清來了。

    “煜王的身子可算是大好了。”

    趴在床上的林惜文側頭,看向沒經通報就推門而來的人,拿著一把紙扇在手心來回把玩,眉眼高揚,嘴角彎起,像是在笑,卻無法在眼力捕捉到半絲笑意。

    宇文玨回以微笑,清冷的聲音好似寒夜的風:“還多虧了沐將軍府上的人參靈芝。”

    “若真這麽有用臣呆會兒讓人再送來給這位姑娘服些,王爺的身子見好,可王爺身邊的人臉色可就不太好了。”沐清手指略動,紙扇打開來,上麵龍飛鳳舞地寫了個清字。

    宇文玨側頭,看見林惜文俯臥在床榻上,一頭的青絲覆蓋了自己大半個身子,慘白的臉在烏黑發絲的映襯下,我見猶憐。

    “不知沐將軍今日來所謂何事?”

    沐清啪的合上紙扇,正色道:“遼軍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兵力正逐步向霍都城中調遣。”

    宇文玨笑意淺淺:“沐將軍有何高見?”

    “咦,這可正是臣來找王爺的原因,王爺怎反問起臣了。”沐清挑了挑眉,老神在在道。

    林惜文看著這兩人之間的交流,狐疑。

    不過。

    宇文玨看樣子確實要給他皇兄建功立業看了。著手,便是這座名為霍都的小城。

    林惜文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興奮,可這小子到底城府極深,大臣麵前恢複了當初在安州時的謙謙孺子樣兒。

    這次,宇文玨一身戎裝,臉上仍然掛著仿若大病初愈般的憔悴,可也掩不住少年人氣盛的雍華與靈氣,騎上戰馬,配上那張動人的容顏

    林惜文沒有多少時間來欣賞這位小爺的絕色,就被扔上了馬車,簾子落下。如今的馬車裏,隻剩下她一個人,現在是她失血過多,頭還是暈暈的,幹脆躺了下來。

    這時,聽到外麵一聲略微沉厚的男聲,她知道,是江玉珩。

    “王爺此去可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