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原是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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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尛兒一聽林惜文的意思,連忙跪了下來,搖頭道:“奴婢不是純心瞞著,是怕娘娘聽了不高興,外麵的閑言碎語傳的厲害,娘娘又剛醒”

    林惜文也不願多聽尛兒這些解釋,她的心意她不是不知道,便抬手製止了,直接道:“你就說是什麽事兒吧。”

    想著,左不過是宇文睿看上誰了吧?

    不過,宮裏的那些人上次陪太妃的時候她倒是籠統的都見過,如果有哪個能讓宇文睿動心思的,不會趕在她這個皇後過門還沒一個月的時候吧?

    這樣一想,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好奇了。

    尛兒小心的看著林惜文臉上倒真是沒有一點不痛快的,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原來宇文睿前些日子下了朝之後直接出宮去了,是誰陪著,出宮為什麽,倒是不知道的。不過回來之後,就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

    連著第二日,還特意提早下了朝又出宮。這下,就有些大不對勁兒了,不過他是皇上,以前又不是沒這樣出去過,隻是近一年少了許多,底下人也沒說什麽。

    可到了第三日,早朝上直接就一句話,無事退朝,人就又出去了。

    這可就真的耐人尋味了,而這次,皇上回來,還帶回一個女子!

    林惜文聽到這兒,眼睛不禁睜大了一些:“哦?”

    尛兒連忙點了頭:“是女子!聽說聽說是從花下泥那片帶回來了。”

    這是更耐人尋味了!

    花下泥是什麽地方,就連林惜文都知道,這是都城有名的消金窟。

    不過,這花下泥也不是什麽煙花之地。

    怎麽說?就類似於現如今京城的三裏屯這樣的地方吧,酒吧,夜店,場子,各種玩樂,有酒有歌有戲有女人。

    這都城裏的權貴都愛去這樣的地方。

    不說別的,就連那紫衣人的風來閣也是開在花下泥的。其實,宇文睿去花下泥不為過,不過,要是帶回一個女人

    林惜文不禁笑了笑,別說是在往這宮裏帶女人了,就算是個侯門大戶,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就帶這麽個女人回去吧。

    難怪那日宇文睿要生氣,朝堂上那些衛道士肯定沒少給宇文睿一個高帽子的話來聽。

    尛兒看了林惜文的笑靨不禁急道:“娘娘您還樂呢!您可知道外麵都傳成什麽樣兒了嗎!說您還在日日侍奉的時候皇上就如此不給您臉麵,做是皇後又怎麽樣,侍奉裏的皇後就被皇上帶回一女子來諷刺還是出身花下泥裏的女子”

    看著尛兒氣鼓鼓的樣子,林惜文更是覺得好笑:“不止這樣吧,還說了什麽?”

    尛兒看了林惜文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幹脆跟倒豆子一樣的給說了個痛快:“說皇上為了那個女子用硯台砸了您,還說您就是個說是皇上就是嫌棄您,指不定連碰都沒碰您一下,還說,您就是個給”

    不用尛兒說林惜文也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自己曾是宇文玨的寵妾這是不爭的事實,宇文睿讓她做皇後,本來就不服眾,自己又沒什麽後台權勢,說是睢國的公主,可她出嫁的時候睢國那邊連個影子都沒有見著,這皇後封的本來就莫名其妙,自己又不得宇文睿的寵,雖然自己要侍奉他,可多半都是在他的勤政殿裏,自己的宮裏,他基本就沒踏足過。

    外麵的人就算說的再過分,也是不用給她臉子的。

    林惜文幽幽的歎了口氣,倒也不是歎自己的,想了想,她又問尛兒:“那女子你見過嗎?”

    尛兒搖搖頭:“娘娘不知道,皇上很是護著那個女子,接進宮之後不許任何人探視,沒有臨幸,也沒有封號,可卻讓住在了毓麒宮。”

    毓麒宮。

    毓麟宮。

    林惜文一想,也就知道了,這毓麒宮恐怕是宇文睿還是皇子時所住的地方,宇文睿還真的對這女子如此的上心?這倒是讓林惜文有些興味了。

    “尛兒。”

    當即,林惜文便起身了:“沐浴更衣。”

    尛兒驚道:“娘娘這是”

    林惜文一笑:“洗幹淨了好吃飯!”

    尛兒一聽,也隻能忙著給林惜文梳洗,連忙又吩咐下麵的去布了飯菜。

    林惜文也是個好伺候的,沐浴出來之後飯菜已經布好了,她也隻管吃,整整一天一夜沒有進食,自然是餓極了。

    飽飽的吃了一頓飯,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對尛兒道:“你留在宮裏看著,我找個姑姑帶著我到外麵轉轉去。”

    尛兒雖又疑問,可也不敢再問什麽了,便點頭稱事了。

    皇後宮裏自然是有姑姑的,林惜文挑了一個看著極為周正的二十三四的女子,讓她跟著出去了。

    這姑姑一路上話也不多,隻是問道:“不知道皇後娘娘想去哪裏逛逛?”

    林惜文倒是直接:“毓麒宮。”

    這姑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猶疑。

    林惜文又道:“怎麽?姑姑不願意帶路?還是覺得這後宮有我這個皇後不能去的地方?”

    這姑姑連忙道:“不是這個意思,請娘娘隨奴婢來。”

    倒也不是這老人沒什麽思慮,就是太有思慮了。

    皇後想要去的地方輪不到她一個奴才來管,可是毓麒宮是皇上的地盤,如今又住了那麽一個嬌人,這宮裏那位娘娘不想窺視一番,可這毓麒宮豈是別人能進去的。一個個的到了門口哪個不是被皇上的人給擋了回去。

    到時候,皇後要進去,擋不擋,那也是皇上的事兒。

    拿定了主意,這姑姑走也就不那麽沉重了。

    毓麒宮嚴格說來也不算遠,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姑姑給林惜文指了指,道:“娘娘,前麵就是了。”

    林惜文點了點頭,可遠遠,也就瞧見了重兵把守。

    當即,林惜文笑了一下,還是朝毓麒宮的方向去了。

    到了門口的時候,自然是有人給攔住了,而把守這裏的不是別人,竟然是潘放。

    潘放看到林惜文怔了一下,在他的印象裏,林惜文應該是不在意這些事兒的。

    林惜文也是有些詫異的,宇文睿竟然派了潘放來守這裏。

    “微臣叩見皇後娘娘。”

    潘放行了禮。

    林惜文道:“倒是沒想到是你守在這兒,你要攔我嗎?”

    她這樣直接一問,潘放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林惜文笑了笑,抬腿就要進去,潘放下意識的,還是攔了。

    林惜文看了眼潘放橫在眼前的手,道:“你放心,宇文睿知道是我進去,不會責罰你的。”

    潘放有些猶豫。

    就是趁著這個當口,林惜文就像一尾魚一般,一貓身從潘放的手臂下麵給鑽過去了。

    堂堂的皇後娘娘竟然這樣

    一時之間,把守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該如何了。

    再看潘放,想想剛才林惜文的作為,突的,滿麵通紅。

    林惜文是從來都沒有來過毓麒宮的,但,她倒是沒想過毓麒宮竟然是這樣的。

    空曠而幽靜,薄薄的紗縵隨著夜風輕輕起伏,遠處的宏偉宮殿在銀色月華的籠罩下散發著柔和的光。

    潔白的宮殿纖塵不染,滿池的蓮花似真似幻,與富麗堂皇的前朝大殿不同,雖同樣的氣勢恢弘,錦羅殿卻極其清雅,潔淨得象不屬於任何世界。

    四麵如雲的紫紗緯縵垂挽而下,飄然欲飛。紅木古案上置放著一尊別致的金銅小香爐,幾縷淡淡的青煙嫋嫋而上,一陣陣清雅的馨香迎麵襲來,沁人心脾。簾外清風拂曉,粉紫的紗縵在微風中搖曳飛舞,梢頭弦月朦朧,如銀般的月色透入窗紗傾瀉而入,溫柔似水,如詩如畫。

    來到這兒,看到的第一眼,林惜文就隻有一個想法:這真他媽不像是一個男人住的地方。

    是啊,這麽個神仙清修的地兒,誰曾想,這會是原來太子居住的地方?可是,奇異的,真配上宇文睿,你又會覺得,這個地方,與他,倒也不是突兀的。

    而更為奇怪的,這宮裏,竟然連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

    林惜文徑直的走到了後殿,剛繞過畫廊,遠遠的就看到一抹身影。

    金銅燭台下,一身素白的的女子正伏在案台上似乎在看什麽,偶爾凝神靜思,渾身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優雅孤獨的優雅!

    隱隱的,林惜文隻覺得這女子有些眼熟,但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了。

    慢慢的走近,將這女子的容貌盡收眼底,突然想了起來,不禁道:“是你!”

    那女子抬了頭,看到林惜文也是一驚,可再看她身上的衣物,眉峰不禁緊緊的鎖在了一起,一雙入煙波般的眸子露出了幾分鄙夷的神色,而出口的聲音,則入凝固的冰塊般,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我倒是沒想到在這裏能碰到你。”

    林惜文倒也不介意她口中的嘲諷,隻是有些奇怪:“你怎麽入宮了?”

    想了想,自己的這個問題問的實在是蠢鈍,她可不是宇文睿給強行帶回來的,自己還問她怎麽入的宮。

    林惜文不禁打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重新問道:“不是,我的意思你怎麽會在花下泥?又是怎麽碰到宇文睿的?”

    誰知,她並不搭自己的腔,而是背過了身去,一副對她厭惡的樣子。

    林惜文想了想當初在安州時自己也沒對她有什麽友好的印象,也就不介意了。

    她想了想,道:“你這是要準備做妃子嗎?”

    還是沒有應聲。

    林惜文想到了一件事,宇文玨當時放她出去的時候,她讓碧痕帶過一句話給宇文玨,說是在都城等著宇文玨。

    這倒是個言而有信的。

    “唐嫣。”林惜文試著叫了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