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大殺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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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興蘭王姬漓要買那國色天香賦,而宮裏,別的不多,偏偏這國色天香賦到處都是,你也知道,現在的皇後娘娘為了討皇上歡心,這幅字寫的連皇上都分辨不出哪個才是真的唐皇後字跡了。你說,我自己隨隨便便弄一副賣給興蘭王不就得了?幹嗎非要讓你夾在其中賺一票呢?”
陳良棟雙目圓瞪,剛要說話。
潘放又道:“不過嘛,有錢大家賺,也不能全把財路給堵死了對吧?這樣吧,我再讓兩成,一日價,二百四十萬兩。大人也不要覺得自己虧了,先去打聽打聽興蘭王的底價是多少,再看看這二百四十萬兩,是值還是不值得。退一萬步說,朝廷撥的款就要下來了,等銀子送到了,該怎麽買米,買多少米,還不是陳大人你一句話的事情?嗬嗬嗬嗬”
陳良棟一邊恭恭敬敬地退出客舍,一邊在心裏頭把潘放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想到這麽大筆錢要拱手讓人,心裏頭就一千一萬個不舍,可要他放棄這麽大塊肥肉,又不甘心。
沒辦法,隻好派人去姬漓那兒打聽了一下底價,再去找顏玉時,激動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玉公子!我的財神爺啊”
顏玉眼看他又要往自己腿上撲,他連忙一個閃避躲了開去,皺眉道:“有話好好說,少來這套惡心人!”
陳良棟訕笑幾聲,收了手道:“玉公子,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啊!”
顏玉連眼皮也沒抬一下,懶洋洋道:“潘大人答應幫你弄國色天香賦了?”
“那倒不是,不過也是早晚的事情。是這樣的,小人剛才派了個人去探那個姬漓的口風,不曾想姬漓他,居然肯出五百萬兩買那國色天香賦!五百萬兩啊!玉公子,你說他是不是瘋了?”
顏玉幽幽一笑:“心裏頭有了執念,就陷入了魔障唄。一樣東西渴望久了,自然也就稀罕了。”
“哦?姬漓他就那麽想要國色天香賦?”
顏玉將手中的書一放,勾了勾手指。
陳良棟乖乖地湊上前。
“我且問你,姬漓今年幾歲了?”
“他和我們皇上一樣,今年都是二十五歲呀。”
“那麽他大婚了沒有呢?”
“這個沒聽說啊。”
“他有沒有妃子呢?”
“這個也沒聽說啊”
“他身為興蘭國的皇帝,竟然這麽大把年紀了還沒大婚,你可知是為什麽?”
“那個難道有暗疾?”陳良棟眨了眨眼:“哦!難道他好男色!”
遠處,姬漓不由的打了兩個噴嚏!
顏玉心中將這陳良棟人頭豬腦了罵了不止一次,他對著他的額頭彈了一記,啐道:“這種話也是可以亂說的?我給你提個醒拜倒在國色天香賦裙下的,可不止咱們皇帝一人啊”
陳良棟恍然大悟:“噢!哦哦哦哦!原來如此!”
“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想不到,興蘭王他還是個癡情種啊”陳良棟說到這裏,倒是替姬漓可憐了:
“做皇帝的也沒想像中好啊,也有得不到的東西啊,真難為興蘭他苦苦相思了這麽多年,可惜啊可惜,這唐皇後也是紅顏薄命啊,嫁給了我們的皇上,落得這麽一個下場不過,想想,我們皇上連自己的親弟弟說殺就殺了,何況是一個女人呢”
顏玉垂下眼睫,望著地麵出了一會兒神,再抬起頭時,表情冷淡道:“我累了。”
“哦哦,是是,的確時候不早了,打攪玉公子了,下官這就告退,安寢。安寢”陳良棟一邊說著一邊退了出去。
待房門“吱呀”一聲關上了,顏玉眼中這才露出厭惡之色,看著自己剛才被陳良棟拉扯過的衣袖,立刻脫下來扔到了地上。
原本沒有第二人的房間裏,忽然響起了第二人的聲音:“我查過了,這個陳良棟沒有戀童癖,你又何必對他的碰觸如此介懷?”
“一方父母官,竟然如此齷齪卑鄙愚昧無能,每一條都夠他去死一百次了!”
紗簾動了一下,長攻出現在燈光下,看著顏玉的眼底,有著淡淡的唏噓:“官場向來如此,你從小見的難道還少麽?”
顏玉望著地上的衣服,脾氣發過了,就平靜下來了:
“小時候不懂,隻覺得那些官員們都不過是裝飾用的人肉背景,偌大的宮廷讓我一人出盡風頭。現在才知他們對著皇帝和職位比他們高的是一個樣子,對著百姓下人又是另一個樣子。如果說對著皇上的那一麵表現出的不過是平庸拍馬和乏善可陳,那麽對著百姓的一麵,就是真真正正的醜陋肮髒了。”
長攻靜靜地望著他,久久,才說道:“在上位者,一般是看不到這一麵的。你隻有走下來了,才看得見。所以,公子,其實,你還是幸運的。”
顏玉眉頭一蹙,繼而舒展開來,轉移話題道:“我交代你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幸不辱命。”
“嗯我一定要贏給他看。”
長攻的目光閃爍了幾下,低聲道:“爺在天上看見了,一定會很欣慰的。”
顏玉眸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泫然欲泣。
長攻見了,便又說道:“興蘭陛下在鳳來閣等著公子呢。”
顏玉想到姬漓,冷哼了一聲:“讓他幫我做場戲,淨賺幾十萬兩白銀,他還想幹什麽?”
長攻知道,顏玉當日並未見到宇文玨的最後一麵,而最後一個見宇文玨的人是姬漓,宇文玨死後,沒人見過他的屍體,也不知道姬漓將他到底葬在什麽地方。
顏玉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說:“還是去問問他的好。”
長攻帶著顏玉悄無聲息的出了巡撫府邸,兜兜轉轉的,又來到了鳳來閣。
與往日不同,顏玉是從後門進去的。
兩個人,一路無聲,從後麵簡易的樓梯直上了三樓,敲開了一間房門。
姬漓坐在桌旁,捏著酒杯,顯然是等了許久了。
“你把他葬在什麽地方了?”
見了姬漓,顏玉也不客氣,開門見山道。
姬漓挑了挑眉:“絕對是個風景秀麗,鮮花浪漫的地方。”
顏玉的眼神,一下子寂寥了起來。
“四哥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呆的太久,他喜歡到處走走的。”
姬漓聳了聳肩,道:“現在是沒辦法了,他隻能呆著了。”
顏玉聽了姬漓的話,怎麽都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當即就瞪了過去:“顏玉很感謝陛下這次鼎力相助,不過顏玉答應陛下的好處已經給過了,互不相欠!”
說完,轉身就走。
姬漓這才想起來找顏玉的真正目的:“顏玉我的話還沒有”
顏玉也不理他,就這麽的,居然又走了。
姬漓無趣的摸了摸鼻子:“你這孩子,管你要一味藥而已,看來,隻能去你府上自己去偷了。”
林惜文這兩日突然變的嗜睡起來,而且,沒什麽食欲。
這日中午,尛兒伺候了林惜文梳洗之後,不由的說道:“娘娘,唐嫣又把皇上罵出來了。”
林惜文習以為常:“她不經常罵嗎?”
尛兒說:“這次不太一樣?聽說她把皇上禦賜的景泰藍給砸了,而且,還砸在了皇上的頭上。”
“皇上受傷了?”林惜文漫不經心的問著。
尛兒說:“好像還很嚴重。”
林惜文往榻上一趟:“我困了,誰來都別叫我,我想好好睡一間。”
尛兒見林惜文不在意的模樣,也沒多說,出去了。
林惜文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異常明亮的光線令她不由自主地抬手遮了下眼睛,然後才看到窗前依稀站了個人。
她眨眨眼睛,以為又是尛兒,便出聲道:
“尛兒?”
“醒了?”那人轉過身來,一襲黃袍,尊貴如斯。
“皇上?”林惜文大驚,連忙起身,再看一眼幾上的沙漏,心中甚是懊惱,自己怎麽越來越嗜睡:“惜文睡過頭了,罪該萬死,還望皇上恕罪!”
原來不知不覺的,她竟一覺睡到了巳時,為什麽尛兒她們不叫她?
宇文睿看出她的想法,淡淡道:“是朕讓她們不用叫你的,朕看你最近精神疲憊,許是想的太多,你也累了,該多休息休息才是。怎麽樣?現在覺得好點兒了麽?”
林惜文如實回道:“不知為何,最近確實容易倦乏,懶得動,嗜睡,胃口也不太好。”
宇文睿撲哧一笑,牽著她的手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快梳洗更衣,跟朕去聽個好消息,你的頭就不疼了。”
林惜文連忙應了一句是。
其實她心裏多少有點猜到了宇文睿所謂的好消息是什麽,算算時間鎮江那邊新的消息該到了,既然宇文睿說是好消息,大概就是指該事件快解決了吧。
等她隨同宇文睿一起走進勤政殿時,宇文睿派去鎮江的耳目已經在等候了。
照例行禮後,依舊是由上次帶來消息的那個暗衛發言:“啟稟皇上,今日早上接到飛鴿,已經證實陳良棟給了潘放一百萬兩作為訂金買圍色天香賦的手稿,等到手稿一到,就支付剩餘的一百四十萬兩。
宇文睿看了林惜文一眼,悠悠道:“原來惜文隨隨便便寫福字竟耶麽值錢,不如你多寫幾篇,我大周也就省事許多了。“
林惜文輕輕道:“是陳良棟利令智昏,想賺興蘭陛下那五百萬兩。”
宇文睿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哼道:“區區一個鎮江巡撫,竟然隨隨便便就能拿一百萬出來當訂金,監察司都是做什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