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黑暗慢慢浸染了無數的光點，聚點為線，一條光縫中白淨的天花板在視網膜上顯像。

    “天亮了嗎？”床上的白背心男子挪了挪身子，“果然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趙凱訕訕地笑了笑，揉了揉眼皮，為了讓自己睜開眼不會有太多的幹澀感。眼皮漸漸抬起來了，視野中湧現進了幾縷光線，有些刺眼。

    他手撐著爬起來，一把拉開了窗簾，讓陽光全透進來。

    “已經七點半了呀，”趙凱撇頭看了一眼鬧鍾，隨後開門走了出去

    蘇紫葳依舊躺在沙發上，穿著昨天的紫色長衫，身上蓋了一條毛毯睡得很安逸。趙凱試著喊了幾聲，沒有反應，看起來睡得很死。戚雪不在客廳，可能還在臥室裏睡覺，趙凱心裏這麽想。

    口有點兒渴了，趙凱低頭看向茶幾上的玻璃杯，空的。他轉身走向廚房，打開冰箱，發現隻有冰啤酒了，甚至連麵包和幹酪都沒有。

    “真是的，小孩子喝什麽啤酒！”趙凱皺了皺眉，三個人裏麵隻有蘇紫葳會喝酒，而且尤其喜歡冰啤酒，她說可以冷靜她的頭腦，讓趙凱聽了覺得莫名其妙。回過神來，趙凱呆呆地盯著隻剩啤酒的冰箱，半響之後，他拿了一，回頭瞟了一眼蘇紫葳，確認沒有吵醒她後，趙凱走回了房間。

    他決定出去吃早飯，順便走一走，但在這之前，他得解決一下身上的汗臭味，猛地嗅了一口脫下的背心的氣味，趙凱狠狠地咂了咂嘴。

    博士買的房子很大，應該花了很多錢，趙凱他們三個人各有各的我是，而且都肚子配了一個衛生間，也許是為了避免尷尬。

    十五分鍾後，趙凱就裹著條浴巾走出了衛生間，看了一眼鬧鍾，還不到八點，時間很充裕。趙凱滿意地笑了一下。隨意地從衣櫃裏跳出一套衣服，黑色長衫配了一條灰色七分褲，麻利地穿上後從鞋櫃深處找出了積灰的運動鞋，本來他還是準備穿人字拖，但今天應該會走不少路。

    準備好一切後，趙凱出門了，沙發上，蘇紫的眼皮似乎動了動。

    即使是在夏天，趙凱走在街上還是感覺到一絲涼意，幸虧穿了長衫。

    趙凱的住所位於市中心，毗鄰世華大廈，吉英中學。高聳的現代建築無不彰顯了繁華的經濟景況，每個人都是這個城市的齒輪，直視有大有小而已。

    有時候一個微小的齒輪也能洞見這個裝置的漏洞，這座城市也是一樣，趙凱停了下來，佇立在原地，注意到街邊的一對乞討者，世一堆母子。

    孩子應該還很小，隻有七八歲的樣子，被衣衫襤褸的中年女子摟在懷中，咿咿啞啞地跨行你這，好像餓極了，女子跪在地上，隻攤了一張破舊的報紙，旁邊放著一個平常的鐵碗，依稀有幾個硬幣在裏麵。

    “行行好，行行好，娃餓得不行了…我們娘倆可是苦命的人…”

    趙凱聽見那中年女子這麽喊著，哭訴著自己如何被丈夫拋棄，流落街頭，如何被打斷一條腿，盡是各種不如意的事。

    苦命的人，我也是。趙凱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一百元紙幣，放進了那破舊的鐵碗。

    “謝謝！好人有好報！”

    中年女人明顯嚇了一跳，連帽低頭稱謝。趙凱就站在她跟前，笑而不語。

    “你覺得他們可憐嗎？”

    趙凱聽到身後傳出一道突兀的男聲，好熟悉。他轉過頭看去，眼睛睜得老大，驚訝得發不出聲。

    博士，還在他身後，身穿一件白色襯衣，對著自己微笑。趙凱不記得上一次見麵世什麽時候的世，幾個星期，幾個月？蘇紫葳見麵的次數也許會多，大部分都是她充當傳話的那個人。

    “啊…是的。”趙凱心啊在才回過神來，想起博士是在問自己，“博士你怎麽在這裏？！”

    “哈，我也想出來散散心。”男人猛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一直呆在研究所裏太悶了點兒。”

    趙凱點了點頭，他能想象那種生活的枯燥。

    “平時我那麽忙，好不容易見次麵。陪我走走吧。”

    “啊…嗯。”趙凱沒想到博士提這個要求，感覺今天博士有些不一樣。

    男人已經沿著街道開始走，趙凱沒有怎麽遲疑便跟了上去，和他並肩走在一起。

    “你怎麽拿著啤酒？！”

    “啊…哦這個！”趙凱搖了搖手中的罐裝啤酒，“我從家裏拿出來的。”

    “是小葳的吧。”

    “嗯。”

    “她為了你，可吃了不少苦。”

    “啊？！”趙凱歪了歪頭，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知道你們昨天發生的事，我也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博士朝趙凱投去一眼意味深長的目光，”你想知道些什麽？“

    “可以嗎？“趙凱語氣中多了一絲激動，頭一次，他感覺自己可以不做一個旁觀者了。

    男子笑著點了點頭，取走了趙凱手中拿著的啤酒，拉開了拉環，白色的泡沫噴湧出來，博士抿了一口。

    “方淑毅是不是被您帶走的，還有周軒？”

    “嗬，你對她還真動情了，對，他們是我帶走的，原因小葳該跟你說過了。”博士皺了一下眉毛，又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哦，你還有兩個問題，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做問答遊戲。”

    “什麽啊！怎麽能這樣。”趙凱在心裏嘀咕道。他抬起頭，看見博士笑了笑，隨後開口問道：“我的身體為什麽怪怪的，還有蘇紫和戚雪，你對我們做了什麽？”

    “一場手術，全稱為腦神經px手術。”

    “什麽鬼？僅僅是一場手術就能讓我們變成這樣！”

    “哼，你怎麽能知道人腦得潛力有多大，這一點你以後會知道得，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想讓我們幫您做什麽？我記得您曾說過等到時機讓我們幫您做一件事！”

    “總算問道正題了。”男子的眼中添發了一絲精芒，“一個任務，一個前無古人的任務！”

    “什麽任務？！”

    “本來這不能告訴你，”博士抿了最後一口啤酒，順手扔進了路旁的垃圾桶，”不過，這次就算獎勵吧。“酒瓶脫手的那一刻，趙凱感覺世界變了。

    心靈深處傳來一陣痛苦的撕扯感，跟昨天晚上的感覺好像，隻是更加激烈，趙凱忍痛瞥了一眼博士，人的紫色眼芒讓趙凱的身體不自主地顫栗起來。如果說昨天麵對蘇紫趙凱內心湧現地是無力感，那現在是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好好領悟吧!也許這是你的一次契機。“

    趙凱聽不懂博士的話是什麽意思，他的麵前，世界轟然破碎，無數大小不一的碎片被撕扯進了一片巨大的黑影中，趙凱驚人的發現他正站在半空中，四周一片黑暗，但他能感受到博士就在他附近。

    一片光影出現咋趙凱眼前，趙凱猶豫著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的邊緣。

    趙凱目光呆滯了，他看到一幅悲慘的景象，人間地獄一般。

    一場戰爭，交戰雙方的士兵都神勇無比，甚至於一婦孺孩童都站在他們的身後呐喊助威，鳴鼓戰，衝天的殺喊聲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總算有一方占了上風，士氣高漲，殺的對手狼狽逃竄，但後方的老弱病殘又怎麽逃過此劫。

    上位者殺紅了眼，下位者又不顧他們的死活。

    老人婦女擋在了孩童的麵前，冰冷的長刀帶出一道道血花趙凱看得牙口傳來一陣陣“嗒嗒“聲，雙手緊緊地握拳。

    “如果你覺得他們可憐的話，可以出手。“

    趙凱的耳邊響起這麽一道聲音，下一刻，趙凱的身影動了。

    “嘭~~“

    實實在在的**感從手心傳入，緊接著是骨骼斷裂的聲音“哢啦——“一名士兵應聲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胸膛一處駭人的凹陷。

    “好強！“

    趙凱看了看自己的拳頭，第一次對自己的力量存有一股崇尚感，他牛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老嫗，早已沒了氣息，一名幼童被她死保護在懷中，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一個勁的扯著老嫗破碎的衣衫，趙凱歎息了一聲，俯身輕輕合上了老嫗的雙眼，將孩子小心翼翼的取出，環抱在胸前。

    殺戮的快感縈繞在趙凱心頭，沒有一個士兵能在趙凱手上走過一個回合，鮮紅的血液浸紅了趙凱的眼球，從內而外的恫人。

    對方的首領注意到了這個戰場上的殺戮機器，領著一波勇將拔刀殺來，氣勢洶洶。

    漫天的血色灰塵中，有一個人影冷笑著，撿起地上的刀片，向著首領拋去，亮閃的刀光一瞬而逝，一顆頭顱滾落在地，千裏之外，取敵首級。

    人影從彌漫的血霧中走了出來，趙凱如一尊殺神班，站立在婦孺的麵前，瞳孔紅的煞人。

    高空中，一道男子的身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清脆的拍手聲時不時從雲層中傳出，紫色的瞳孔閃了閃，目視著遠方的陰雲，一陣冷笑：“真正的好戲開始了！小家夥，給我一個驚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