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裏的隔板地下的縫隙不是特別寬，但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把手臂伸過去是可以做到的，隻是紅豔沒有從馬桶上把屁股移開，所以會有些吃力。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摸到了紙巾的包裝，試圖用手指一點一點把它移動過來。

    “快拿到了。”紅豔舒了一口氣，何妙妙雖然對她很好，末日裏大家盡管沒有很多機會洗澡，但是如果自己身上有汙穢的氣味，估計他們都不願意和自己坐一輛車吧。

    正當紅豔滿心歡喜的時候，隔壁衛生間的地方，似乎多了一雙慘白的腳。還沒等紅豔反應過來，已經感到手臂傳來劇烈的疼痛，她忍不住張嘴慘叫起來。

    “怎麽回事！”突如其來的叫聲讓大家不由一陣緊張，張昭馬上把手裏的唐刀抽出來，隨時做好準備。何妙妙也匆匆趕了回來：“是紅豔。”她和紅豔相熟，自然能聽的出她的聲音。

    “該死的！。”當大家跑到衛生間時，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隻見紅豔半坐在馬桶上，伸著手像在求救的樣子，血液流的滿地都是，腸子散了一地。而最為讓人震驚的是，她的身上竟然蹲著一個個頭大概隻有六七歲小孩大小的喪屍。這隻喪屍皮膚比普通喪屍的更加白，白的像紙一樣。此時正蹲在紅豔身上撕咬著，血液讓它整個上半身都染的鮮紅。

    張昭不由吸了一口冷氣，這段時間以來，雖然碰到各式各樣的喪屍，但都沒有脫離人的形態。而這隻喪屍，雖有人的外表，其實卻更像一隻沒有皮毛的猴子。

    紅豔已經完全死透了，從尖叫聲到現在為止，短短幾分鍾，已經被喪屍吃了大半個身體。由於那隻喪屍是背對著門口的，所以並沒有立即發現到來的人類。何妙妙強忍著淚水，嘴角瑟瑟發抖。

    眼看紅豔是活不了了，即使能活，被喪屍咬到也會轉化成喪屍。張昭剛想推出衛生間，那隻喪屍在大餐一頓後，慢慢轉過身來。它的五官，已經不存在五官了。在突起的臉上，隻有一對白色的眼睛，和一張延伸到耳根的大嘴。

    喪屍張著滿口獠牙，突然暴起，足足跳起兩米多高，向張昭他們撲過來。張昭舉刀去抵擋，與此同時，剛從外麵衝過來的李子敬一把搶過何妙妙手裏的氣槍連連發射。鋼珠沒入喪屍的身體，濺出黑色血液，撒的到處都是。命在旦夕，張昭在喪屍快要落下來的時候，往旁邊走了一步，一刀把它砍成兩半。

    喪屍像是一團破開的裝了水的氣球，黑血撒在每個人的身上。芊芊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到了，張嘴就想尖叫，幸虧被何妙妙個捂住。

    看著誇張的血液，郭榮驚道：“靠，這是什麽鬼。”喪屍死了，每個人站了許久才從恐怖的一幕中反應過來。李子敬接過何妙妙手中的小包，往槍裏灌鋼珠：“喪屍看來是變異了。”

    剛才喪屍跳過來的時候，多虧李子敬及時趕到，用氣槍打了幾槍，給喪屍造成阻力，張昭才能一擊必中。凶險的一幕隻在短短的幾秒鍾裏，之前清理服務站裏的喪屍，偏偏忘記檢查女廁所，導致嚴重的後果。

    何妙妙滿臉淚水，畢竟紅豔跟了她幾年，多少有點感情。也容不得大家沉浸悲傷，現在得先確定周圍還有沒有類似的喪屍。剛才刀切進喪屍身體時，完全感受不到阻力。也就是說這隻喪屍的皮膚，與普通喪屍相比之下還要脆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隻喪屍無論速度還是攻擊能力，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可是想想有不對勁，如果真的是因為皮膚比較脆弱，難道隻是依靠速度得以生存。

    喪屍在許久沒有鮮血進食的情況下，是會襲擊一些還保留比較完整血肉的同類的。看體型，這隻喪屍確實不大，但剛才看到它的肚子，鼓的像一隻皮球。

    紅豔的殘碎身體，在被變種進化後的喪屍吃的差不多了。隻保留腦袋和下身部分，整個肚子幾乎都被掏空。而此刻正被轉化中。她的眼眸變成了死魚眼，努力的伸著手臂想要爬出來，結果啪嗒一身，整個身體都拍在地上。

    “讓我來吧，我送她最後一程。”何妙妙從張昭手裏接過刀，強忍著淚水，終於把刀插進了屍化後紅豔的腦袋。這是她走出的第一步，殺的第一隻喪屍。想要生存下去，你就必須比任何人都堅強。

    坐在台階上，張昭抽著煙，身邊是一臉悲傷的何妙妙。這個女人從親手解決掉屍化的紅豔後，一直都沒用講話。鞋麵和腿上，還沾染著黑血。束起的頭發有些淩亂，這個麵容姣好的夜場交際能手，此時才像一個無助的女人。喪屍末日，把她唯一的希望與美好的未來都給毀滅了，原本她想存夠了錢，就遠走高飛。

    張昭遞了一根煙給她，再幫她點上，吐出一口沉重的煙：“很多時候，我們是無法選擇的。現在每個人都忙於奔命，隻能自己管好自己，過多的感情，會變成一種負擔。我也想過，如果放棄了生存，會是怎樣。嗬嗬，也許真的等要死的時候才會後悔。”

    何妙妙不知是被煙熏了眼，還是想到什麽，兩行淚水順著麵頰流下來。她努力去擦拭，卻把臉越擦越髒，“我不是，不是接受不了。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未來，從前每個人都在規劃自己的未來。而現在呢？每個人努力的生存下去，但要去規劃一個未來，卻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到的。每一天，每一個小時，你都得千方百計的去想找棲身之處。就連睡覺，也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你不知道何時，這些沒有智商，凶殘的喪屍會站在你的跟前。

    李子敬再叫喚大家集合，準備離開這裏了。張昭拍了拍何妙妙的肩膀，道：“不用去想太多，能活過明天才有未來。不能順流，就隻能去抵抗。”

    何妙妙在果園老漢被喪屍撲到時拿到的氣槍，據李子敬說是最新型的氣槍，一次可以填彈二十多顆，有效射程在250米至三百米，威力十分可觀。對於一個槍械管製嚴格的國家來說，現在手裏有一把氣槍，戰鬥力也提升不少。而那個包裏，還有五六百顆鋼珠彈，提起來還蠻沉的。

    李子敬當過兵，槍法相當不錯，即使氣槍和軍用槍械有很大的區別，他隻擺弄了一會，就基本掌握了。這把氣槍給李子敬用，何妙妙也沒有多大問題，對的東西，給到對的人手裏，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張昭他們坐的房車在前麵開道，而何妙妙他們則開著服務區找來的越野車緊跟其後。也多虧了高速上車輛不多，他們放慢速度，總算可以安然無恙的前行。兩車相隔幾十米，現在又沒有通訊工具可用，也少了許多交流。

    40碼的速度，開了三四個小時，其實也沒走多遠，時不時有人要下車方便，琳琳又鬧，這一夥人倒不像是在逃命，而是在旅遊。比較好的路段，換成郭榮在開，李子敬這幾天著實累壞了，根本沒有好好休息的機會。

    這一路上，張昭還是比較關心宋晴和韓月的。一來是因為他們之前就是鄰居，也是喪屍末日後首先與張昭組成團隊的。二來是因為也許宋晴已經把那郎情妾意的事情與韓月溝通過了，以後她即將成為自己兄弟的女朋友。

    多日的相處，兩個女孩子改變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樣每天活在沉悶的氣氛中。平時兩人話也不多，機會是張昭他們說什麽，他們就怎麽做。這個團隊裏，他們兩個女孩應該是最讓人省心的。

    李豔看張昭的眼神還是充滿了幽怨，這必定是因為何妙妙的加入，讓她感覺到自己的位置受到威脅。她給自己定義了一個在這團隊裏的位置，張昭的女人，她自己是這麽想的。宋晴韓月兩個丫頭，在她眼裏根本不是對手。她一直以為隻要牽住張昭，她就可以一直跟隨著隊伍存活下去，至少，她在某一方麵，對於張昭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而現在，突然加入一個女人，在各方麵都比自己要強。她的內心開始不安分起來，其實之前在服務站，看到紅豔被喪屍吃掉，她心裏除了驚恐之外，還有些許喜悅，總感覺自己的對手又失去一份力量。何妙妙的加入，讓她感覺到，在這個團隊裏，自己才是唯一有可能被孤立的人。

    前麵十幾公裏處，就有一個高速出口，通向h市。h市是本省省會，一個擁有1200萬人口的大城市。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逢城不入，車隊選擇在高速上過夜。城市人口密集，也代表了會存在很多喪屍。現在莊稼都荒廢了，隻有城市裏會有儲存的食物。除非是需要補充食物，不然誰也不願意進城。

    七點左右天才慢慢黑了下來，為了不引起喪屍的注意，兩輛車都沒用開燈，大家借助月光，來辨認和行動。兩輛車是並排停著的，在分配食物的時候，車門打開，每個人手裏都拿著少量的麵包和水，還有今天服務站收集來的一些肉製品。

    出於對槍械的喜愛，李子敬自停車以來一直都是擺弄著那把氣槍。他和張昭坐在房車車頂，給他講解了不少槍械知識。雖然現在軍隊使用的槍械，大多數都做了改進，但與全球安保聯盟的武器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據李子敬說，全球安保聯盟旗下有專門研製新能源武器的研發團隊，在三四年前就研發出一種能源槍，不需要金屬子彈。能源槍大致分為兩種，突擊槍，爆破槍。突擊槍的特點就是節能，快速，準確。如步槍，狙擊，衝鋒槍，機槍，一個能源步槍彈夾大約可以發射100-200次，且有效射程和殺傷力，大約是普通槍械的兩倍。而且能源子彈在有效範圍內，幾乎是指哪打哪，就算你是一個普通人，在掌握槍械的使用後，也可以變成一個神槍手。

    而所謂爆破槍，近距離殺傷力非常強大。一把最基本的金虎式散彈槍，一般擁有兩種模式，聚點爆破和毀滅爆破。也就是說射擊模式是可以像單反相機一樣調動的，聚點爆破就是把發射的子彈凝聚成一個點，打到目標身上具有爆炸反應。而毀滅模式噴發的子彈，在有效範圍內，最大傷害麵積為兩米。當然，這些李子敬也是聽他在當高管的老戰友說的，並沒有親眼所見，這是他離開安保聯盟之後的事情。

    “要是有這樣的武器，那我們就不用再懼怕喪屍了。”張昭被這些隻存在科幻片裏的武器給吸引住了，心想要是有一把這樣的武器，在末日裏幾乎可以橫著走。

    李子敬搖搖頭笑道：“那也不一定，今天我們碰到的那隻喪屍不就進化了嗎？鬼知道還有些喪屍會進化成什麽樣子。這些槍械我也隻是聽老戰友說過，即使有，在我們國家的安保聯盟分部裏，也不一定配備。”

    像這樣的新式能源武器，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大麵積的配備的，不然這次喪屍危機，安保聯盟早就動用這樣的武裝了。再說，就算槍械再怎麽高能，聽李子敬說補充彈藥在末日中也是個很困難的事。一個彈夾，需要充電時才能充滿。但這彈夾又不是電能，而是通過電能轉換成一種新能源。

    太虛無飄渺的東西，張昭雖然很心動，也隻能想想罷了。命運在捉弄人的同時，似乎也在冥冥之中安排了一些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