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進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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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二小姐被禁足了。”
我也聽說了,而且還是王妃親自下的命令。”
可真的是頭一次啊……”
江三兒躺在太師椅上,聽著一旁的侍女們嚼舌根,她心情大好,閉上眼睛曬太陽。陽光明媚,落在身上,帶著一絲絲暖意。
漸漸的,竟然睡著了。
她模模糊糊中,做起夢來。夢裏麵盛開著大片大片的瓊花,碩大的瓊花樹下,躺著一個人兒。
她靜悄悄的走過去,想看看玉台上躺的是誰,卻就是看不清楚模樣。
……
白熠笙奉母親之命來武王府看看,其實他明了,母親不過是想讓他多見見那丫頭罷了。他眼眸一轉,突然想起那丫頭說——好看就多看了兩眼而已,這話當時他並沒有多想,現在想來,倒是耳熟。
他之前去的蒼山,正是江陵村邊際,不會這麽巧,遇上的就是那丫頭吧。
這麽想著,他輕輕一笑,那可就有意思了。
於是,他拐了個彎,先到梨雲軒。
剛進門,少女的身影就顯而易見,她愜意的躺在樹下睡覺,陽光柔柔的打在她的臉上、發梢,看起來金光閃閃。白熠笙看著她的臉好一會,突然聽見她說起夢話來。
是誰……你是誰?”
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少女眉頭一皺。
是我啊小丫頭。”白熠笙鬼斧神差的伸出手,抹平她皺起的眉頭。
果不其然,少女就安靜了。
他望著少女憨甜的睡顏,眼眸柔柔的,笑起來。
公子……”一旁有侍女見有人闖入,大驚失色。白熠笙擺手讓她禁聲,然後才施施然走了。
他走到外麵,又提醒那侍女,“等你家小姐醒來,告訴她,這院子風水不太好,要想別做噩夢,趁早換了,免得招惹上什麽。”
說罷,他想起什麽,“還有,問問她,記不記得我欠她一件東西,若是記得,讓她來找我。”
侍女聽著像打啞謎一般,她看了看已經走遠的男子,輕輕呼一口氣,那位,是小姐的未婚夫麽?看上去對小姐,真的好生溫柔……
……
他真的這麽說?”
江三兒心頭一驚,心想他是記起來了麽,又問,“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方才小姐睡覺的時候。”侍女看了看她的神情,“不過小姐,這屋子裏的風水真的有問題麽,我也覺得晚上睡覺的時候陰嗖嗖的,要不要去請大師看看啊?”
暫時不要聲張。”江三兒自然知道是誰的手筆,如果就這麽過去了,那不是太對不住她自己,“我出去一下,若是有人來了,就說我在休息過不讓進去。”
說罷,她輕輕一躍,就繞著後院翻牆而出。
侍女被她的舉動弄的啞口無言,隻得咽咽口水,小姐好身手……
江三兒出了武王府,便順道去看了看江胥,來了這幾天,少年已經找到工作,他一邊在書樓打雜,一邊學習,頗有幾分讀書人模樣。
江三兒遠遠看著他正邊啃著饅頭邊看書,不由笑了笑,沒有打擾他。
緊接著,她不忘出來的正事,去找白熠笙。思前想後,江三兒還是覺得去百香樓碰碰運氣,畢竟直接跑去人家府上,還是不太合適。
百香樓一年四季生意火爆,每天來的客人絡繹不絕,江三兒看這生意,不得不讚歎白家的商業頭腦,想帝都最大繡裝、樂坊、食館等等,吃的穿的用的什麽都有。
掌櫃的。”江三兒探頭往坐台的男子身看去,“我來找白公子,他在不在?”
你找我們公子?”掌櫃見她獨身一個女子,挑挑眉,“有沒有預約?”
江三兒見他這幅神情,輕輕笑了,“我是武王府的人,你就通傳一聲吧。”“武王府?”男子聽到這,看她的神情就不一樣了,笑著道,“這位姑娘著實抱歉,我們家公子今日還沒過來,不過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去三樓等著,一般下午公子都會過來喝茶的。”
那好吧。”江三兒想著本來也沒什麽事,便應了下來。不一會,一個可人的姑娘便領著她到三樓去。
三樓都是貴客,一般人不讓進去,小姐你拿著牌子去倒數第二間客房便可。”
江三兒見她乖巧怡人,卻略有幾分緊張,隻對她點了點頭,心想,還是個新來的丫頭。
玉牌在她手中晃悠,她由衷的讚歎起來,三樓就是三樓,連裝飾格局都與下麵完全不一樣。
緩緩走到最裏麵,倒數第二個,她看了看,相對的兩間客房,略微無奈的搖搖頭,那新來的丫頭怎麽忘了告訴她左邊那排,還是右邊那排。
保險起見,她敲了敲兩邊房門,發現都沒有人應,心想應該沒事,就隨便推開一間進去了。
屋內屋外又是別有洞天,這間屋子,一進去,就聞到一股好聞的香味,屋子中央,硯台上擺放著整齊的筆墨,一旁設了桌椅,擺著茶水和棋盤,屏風後麵,一張墨玉紫檀床,簡單而華貴。
江三兒讚歎一聲,發現這屋子裏隨意擺放的都是古董名品,果然是豪華客房。
她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發現味道苦澀,又放了回去。等了一會也不見白熠笙來,她又轉身走到硯台處,才發現桌上還壓著一幅畫。
畫中寒梅怒放,點綴的紅色朵朵驚豔,筆鋒細膩,仿佛一處嗬成,她不由有些佩服作畫之人。
宣紙之上,隻有幾簇梅花,不免單調,江三兒看著一旁筆墨,輕輕一笑。
完成了作品,她覺得很是滿意,伸個懶腰,朝著屏風後的床上躺去,心想,等她睡醒,那白熠笙還不來,她就走了。
……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推開門走進來。
那人穿一身紅衣,墨色的發披散著,一張臉冷冷淡淡,俊逸非凡。
男子看了看四周,像是察覺到什麽似得,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斂玉杯,竟然被人碰過;他抬頭看了看硯台,宣紙上,他的畫作居然被人提了兩句詞,那人筆跡清秀,卻帶一份肆意,寫著——
臘月雖冷,紅梅新生。
突然,屏風後傳來一陣翻身的動靜,他那本就冰冷的麵色,就更冷了幾分。
紅衣男子朝著屏風後看過去,他的床上,居然躺著一個女子。
而這個女子,居然睡得不省人事,不知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