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

    整個船差點翻了個邊。

    眾人東倒西歪，死死地抓住欄杆，省的掉下去。

    還好船隻顛了這兩下，再來兩下後果就不知道了。

    風暴？

    開什麽玩笑，沒有比這個世界更安靜的了好嗎。

    眾人麵麵相覷。

    那是什麽，見鬼了嗎？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暗紅色的海水翻滾，如同煮沸的血水，水底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影子。

    不是沒有生物了嗎？”

    一個人牙齒顫抖，忍不住問道。

    不是活的，沒有生命氣息。”

    沈川臉色有些微變，這東西雖然還沒出來，但千萬別是那個。

    沈川聞到了氣味，很像，所以他很怕。

    水中的黑影一點點的浮上來，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天已經亮了。

    所有人都駭然地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

    林未捅了捅封霖手臂，臉色有些難看，聲音微微發顫地問道：“這個，是叫鯨魚吧？”

    封霖很光棍的點頭，順便科普了一下，“抹香鯨，脊索動物們，哺乳動物，成年體長可達二十米，雖然我不知道這個為什麽這麽大。”

    封霖沒管眾人越來越黑的臉，“這東西喜歡群居，現在看樣子就剩這一個了，性格不是太好，看這家夥表情我估計也不是，哦，順便科普一下，這東西的糞便就是有些學者說的龍涎香，據說很貴。”

    封氏課堂結束。

    眼前的確實是抹香鯨的長相，腦袋不成比例的大，長得比較方，不過這超過一千米的體長就有點過分了，整艘船還沒有人家一個尾鰭大。

    身體顏色呈暗紅色，好吧，全身上下包括眼睛沒有一處不是紅的，和夜色很配哦。

    還有那全身散發出的煞氣，濃鬱的都已經溢出來了好嗎，刺得眾人一陣哆嗦。

    煞，是極煞！”

    沈川看到眼前的巨型抹香鯨，直接一屁股墩坐下來，毫無風度。

    他被嚇的。

    李秋白更慘，直接趴在甲板上，臉色煞白，哆哆嗦嗦的問道“什麽是煞？極煞又是什麽？”

    什麽什麽啊，煞就是煞！極煞就是極煞啊。”

    沈川語無倫次，嚇得說話沒有了邏輯。

    很多人把髒東西稱為鬼，其實不對，鬼不一定是髒東西，而髒東西也不單單說的是鬼。

    煞！

    由無數怨靈相互吞噬，如同養蠱一般。

    當養蠱啟動時，每一隻怨靈都成了蠱煞，殘殺，無意識地殘殺，然後吞噬，無論蠱煞有多少，到最後都隻會存在一隻。

    極煞！

    比如說現在眾人眼前的這個。

    隻不過這個比沈川見過的任何一隻煞都要大得過分，也恐怖無數倍。

    一片至少方圓千裏的海洋，生物何止億萬，像這種以數億生物的怨靈為根本而進化而來的極煞，嗬嗬，一口氣都能噴死他們。

    過了小半會，沈川哆哆嗦嗦的還是解釋清楚了什麽是煞。

    眾人幾乎都心生絕望，林未封霖也不例外。

    封霖看著海麵上的極煞，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麽。

    就沒有什麽辦法能解決嗎？”

    林未還未死心，“沒有一條路是死的，就算牆都堵住了，還可以往上跳，難是難，堵不住就有希望。”

    沒有，蠱煞至少要過千才能形成極煞，極煞一旦形成至少是開意。”

    沈川沒說後半句，以億為基數的極煞，即便是入道境，也不過是人家一個噴嚏的事。

    絕望開始蔓延。

    眾人麵色皆是一片死灰色。

    一旁，封霖眼神一凝。

    林未對封霖不要太了解，一見封霖的臉色，當即問道：“瘋子，發現什麽了。”

    封霖點點頭，“嗯，不太確定，但是有點苗頭。”

    封霖並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是船上的人又有哪個聽力不好的。

    一聽封霖的話，瞬間又有了希望，臉全都轉過來，也不管封霖做過什麽了，能活比什麽都好。

    封霖沒管其他人，眼光盯著巨鯨，“感覺有點奇怪，說不上來。”

    說了等於白說。

    眾人再次失望。

    沈川更是崩潰，船上沒人比他更了解煞的恐怖了。

    他見過煞，一隻辟穀境的極煞，足足五千隻蠱煞殺出來的，那是一座古戰場。

    當時去了龍虎山的幾大巨頭，個個都是出塵境，結果那隻辟穀境的極煞就硬生生的憑著當時的環境和幾個巨頭拚了三天三夜。

    而他爺爺和其他過去助陣的連出手的資格都沒有，隻能遠遠的看著。

    沈川到現在都記得，那場大戰把一座山給削了個頂，鬼哭神嚎，整個古戰場被掀了個底，無數屍骨曝露。

    可當時的蠱煞是五千，現在是上億。

    沒用的，極煞一旦成型，物理攻擊幾乎是無效的，有效的隻有道法符咒還有佛門的咒印。莫說青雲和恒遠受傷，就算他們全盛之時都是無用。光是這隻極煞散溢出來的煞氣，都能將我們活活震死。”

    沈川絕望的說道，他沒說一句，眾人的臉色就黑上一分。

    這算什麽，怎麽出個遠門就這麽多事，沒看黃曆嗎？

    仿佛是為了回應沈川的話，那隻極煞抹香鯨仰天叫了一聲，刺耳的聲音直戳眾人的靈魂，就算把耳朵堵上都沒用。

    啊”

    痛啊”

    我聽不到了”

    修為高點的還好，修為低的直接趴在甲板上，七竅流血，極為恐怖。

    封霖也差點跌倒，林未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勉強站穩，現在狀況最好的就是林未了，他修為最深，還經曆過脫胎換骨，極煞隨意的一聲對他並沒有什麽影響。

    封霖站好身形，腦海中一道閃電劃過，他確實想到了一些東西，需要驗證。

    你剛才說的形成是什麽意思。”

    封霖看著沈川問道，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夠直白，換了個問法，“你怎麽知道極煞形成了？”

    雖然封霖問的很直白，但是沈川大腦還是當機了一下，愣了一下才說，“沒有明確的記載，我也太清楚。”

    封霖眉頭緊鎖，又問道，“如果極煞沒有形成能自由行動嗎。”

    不能”這下沈川倒是回答的幹脆，“極煞形成之前絕對不能脫離養煞之地的，否則無法遮掩自身，一旦被天道察覺就會被雷劫劈得魂飛魄散。”

    沈川好像明白了些什麽，眼神一亮，看向海中的極煞抹香鯨。

    一直極煞的形成大概要多久，除了蠱煞還有什麽條件。”

    封霖繼續問道，神色輕鬆了不少。

    少則數個小時，多則幾年。沒有什麽太特殊的條件，隻要有足夠的怨靈做蠱煞，蠱煞會自動相殺決出極煞。”

    再想想。”封霖可不相信這極煞會無緣無故的出現，要知道當年白起坑殺趙軍數十萬，那可個個都是怨靈，再加上又是軍魂，這要是真想沈川說的那麽恐怖，那幾十萬軍魂也形成極煞，估計整個華夏的傳承都斷在那個時代了。

    沈川被噎了一下，但是一看封霖智珠在握的樣子，還是忍住沒有反駁。

    我想想。”封霖過去隻見過一次極煞，所以他能想的隻有那一次。

    封霖見沈川在思索，也不催促，有時候有些東西越催越亂。

    轉頭看向林未，“林子，看一下水底下。”

    林未嗯了一聲，他沒問，反正這麽多年來，他沒見過封霖做錯一件事。

    也沒有避著封霖，直接劃開淨水瞳，藍色世界再次出現。

    而封霖驚異的看了一下林未的淨水瞳，他感受到一股了不得的氣息，不過他沒問，林未想告訴他自然會說的。

    看見什麽了？”

    封霖問道。

    林未一臉古怪，“被你猜對了，水底下還真有問題。”

    封霖微笑起來，略微有些病弱卻英氣十足。“多少？”

    很多，數不清，這家夥在虛張聲勢！”

    林未臉色也好看了很多，至少找到路了。

    但其他人就不太明白了，看著兩人默契的打啞謎，想問卻又不敢。

    最後還是洛涵大著膽子問了一下封霖，他和封霖沒仇，相反，有恩。

    林未一臉古怪的看著封霖，他總覺得這個豆腐嘴鋼板心的兄弟不太可能會開竅。

    別看封霖平時溫文爾雅，禮貌待人，其實脾氣倔的很，心氣也高，一般人他還真看不上。

    麵對林未挪揄的目光，封霖麵不改色。

    這還不是真正的極煞，下麵還有很多怨靈，隻不過是散的，這隻是個大的，他還在進化。”

    聽到封霖說眼前這隻抹香鯨還在進化，眾人第一反應不是驚恐，而是驚喜。

    這麽說，我們可以趁他不能活動直接離開嗎？”

    有個家夥大著膽子問。

    聽到這人的詢問，林未翻了個白眼，怎麽會有人問出這種蠢貨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