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部裏的人幾乎都坐不住了站起身看著大屏幕上高空無人機回傳的信號，每一聲爆炸和閃光都在牽動著每一個無國界部隊人員的心。

    “還他娘的愣著做什麽？組織火力覆蓋！”情況的突然轉變讓穀俊成如遭雷擊一般，但是這個時候他知道唯一能支援就是自己“命令師直屬特戰營做好營救準備！”說完隨後打開通訊“三九二團嗎？我是穀俊成。”

    “師長——我是程元奎”通訊裏傳來一陣洪亮的聲音。

    “程蠻子，我現在不想聽任何解釋，敵方的高炮出現在你們團所負責的區域，我命令你必須在五分鍾內幹掉他們，要是五分鍾還有一發炮彈在空中炸響……”

    “師長，我提頭來見。”

    早在師部反應過來的時候，三九二團在第一發高爆彈響後就意識到了不對，隨後馬上判斷出了敵方的高炮陣地，穀俊成下令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向那個方向快速機動了。

    密集的炮火中十幾架武直如巨浪中的輕舟一樣，司令部的戰場屏幕上已經分不清那些是彈爆點那些是武直目標，不過好在公用頻道裏傳來的武直編隊的通訊對話裏沒有聽見不好信息。

    “報告，309三九二團已經到達敵方高炮區域，正在實施火力壓製。”司令部負責戰場匯總的戰情參謀讓緊張的氣氛稍加緩解了一些，張振一言不發的聽著公用頻道的編隊通訊。

    “敵人炮火似乎減弱，雷鳥七號已經上升到安全高度。”

    “五號機已到達安全高度，儀表顯示一切正常。”

    ……

    “我是一號長機，我的尾漿受損，高度正在下降。現在我宣布二號機代替長機位置，結束通訊。”這句話說完編隊通訊中變得異常平靜，此時屏幕上空中的彈幕已經消散，很快張振在眾多的武直中發現了那架受損的戰機，回傳信號鎖定了一號機並快速放大，這時候大家才發現事情原本比長機駕駛員說的嚴重。尾部螺旋槳被擊中，受損的尾部冒著濃煙，更致命的是看樣子主螺旋槳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時的亮起類似短路的火花。

    “一號機，我是鷹巢。請再次確認你的情況，能否控製在我軍區域迫降。”

    “再次確認——儀表顯示尾翼受損，尾漿效能百分之三十，主漿升力不住。機身方向不受控製，著陸點無法確定。”

    通訊中一陣沉默後，孟琳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雷鳥編隊，現在改變原有戰術方案，各機退至安全區域施行邊界火力打擊。”

    從始至終這一切的通話都聽在張振耳中，他按下通訊開關“我是張振，一號機駕駛員通報姓名。”

    “司令員，我是雷鳥路航大隊長蔣樂生。”

    蔣樂生這個名字張振太熟悉了，當年第二軍團雲鯊特種大隊的大隊長，襲擊廟後鎮機場一戰成名，之後第二軍團的幾場大型攻堅戰中幾乎都有雲鯊的影子，戰後張振和何博遠親自給蔣樂生向總部申請的一級戰鬥英雄。一個特種兵的隊長什麽時候跑去當路航大隊的大隊長了，還親自駕駛直升機戰鬥。這個時候張振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了，不過聽到是他心裏沒來由的安心了一點。

    “蔣樂生，你自己受傷了沒有，為什麽我沒有聽到主射手的回答。”

    這種新型的直升機是采用的上下雙座設計，在龍騰資金支持和劉毅華代領的科研隊的不斷努力下，這種z37型武裝直升機的性能已經接近了九十年代的水平，在某些單獨方麵幾乎和二十一世紀相差無幾。而更重要的是z37可以量產，這些重工和科技的產物已經證明了中國已經走到世界的前頭。

    “司令員，剛才一枚近距高爆彈擊中了上艙，主射手楚誌雄同誌已經——陣亡！”

    這是無國界部隊出邊境以來第一個戰亡的飛行員，張振也來不及多想“蔣樂生我知道你情況非常危險，但是我同樣相信你可以戰勝一切困難，降落後你可能會麵對數倍敵人的搜索，但是不要忘了你自己曾經是一名特戰大隊的隊長，就算是掉到老虎窩裏也能殺出一條血路。我現在授權與你，直升機迫降後馬上撤離。”

    這種授權特殊性司令部裏的人都明白，因為這是一條幾乎於明文的規定，正常來講無論是直升機還是裝甲戰車，越是包含科技成分越高的裝備，一旦要是陷入困境，所在的機組人員或者是駕駛員隻能做出兩種選擇，第一徹底摧毀裝備，第二組織力量固守待援，張振這一決定讓每一個公共頻道的駕駛員感到了一陣溫暖。

    “謝謝你，司令員……”孟琳的聲音響起“司令員可以給我幾分鍾的時間單獨和蔣樂生談一下嗎？”

    “好！”張振說完輕輕的關掉了公用頻道的按鍵，整個司令部再次運作起來，各司其職開始引領匯總各方麵的信息。而張振慢慢的坐下點上香煙，那看似平靜的外表下他正在努力讓自己充血的大腦恢複正常。無論是將軍還是士兵都不是神，即使是身經百戰在這種直接於生死未卜之人通話，任誰也無法做到心無波瀾。

    空軍指揮部孟琳努力忍住淚水，此時周圍的人都已經悄悄的離開了身邊各自忙碌，盡管蔣樂生和孟琳沒有說明，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之間的情感，不過是這兩個倔強的人都不想第一個挑破罷了。

    “對不起——”這時孟琳單獨通訊說的第一句話。

    “這件事不是你的責任，是我太過大意，戰場不明……”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要不是我把你從雲鯊調過來，你也不會……。”

    “孟琳，我的時間不多了——‘飛行高度一百米’，我想告訴你，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後悔離開雲鯊，飛行是我一直的夢想，感謝你為我實現了夢想——‘飛行高度七十米’。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有一句話一直在我的心裏——我愛你！——‘高度過低，墜機警告，高度……’”

    “蔣樂生——樂生！不要……”孟琳終於沒有忍住淚水，通訊中斷的紅色指示燈不斷的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