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誤會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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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痛苦折磨,全數化作了修行牛魔心法的資糧,早將這一式推至了小成境界,就連那個九泉魔宗的魔修都不曾修至這個地步!
一擊之威,將宮家長老打得這樣淒慘,除了對方猝不及防外,天位道基與鬥戰九式的功法本身各自占了一半功勞。
然而這僅僅是“牛魔俯首為崩山”這一式不足三成的力量!天知道修至巔峰時需要“忍”到什麽樣的地步。
張原走出洞口,環視一圈,隻見一眾宮家修士圍著重傷不能動彈的自家長老,同仇敵愾地看著自己。
另一邊,一群紅袍僧侶靜靜虛立在半空,目光閃爍,不知意圖。
噗!
宮家長老噴出一口鮮血,艱難地開口道:“此人乃是魔修,慈航宗各位道友……並力誅除此人,除魔……衛道!”
說完,那些僧侶卻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一動不動。
“聒噪!”
張原冷冷地斥了一聲,不待對方緩過氣來,足下山石轟然碎裂,借著這股勁道,整個人衝天而起,牛魔虛影再度籠罩在身體上,宛如洪荒天妖再現,龐大無倫地牛魔妖身幾乎遮天蔽日,兜頭壓了下來。
這一瞬,張原感覺體內湧動著蓋世氣力,足以拔山!
黑影迅速壓來,宮家長老臉皮抖動,雙目射出強烈地不甘與怨毒,嘶聲喊道:“我有一寶,換我一命!!!”
這話一出,颶風一靜。
山穀內所有人,無論宮家修士還是慈航宗的僧侶,紛紛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自古生死難看淡,尤其長生之人,好不容易修到一方巨頭,不管到了哪裏都是地位尊崇,怎舍得如此輕易死去?
粗大的牛蹄虛影迅速散去,露出張原的身影,他當空落下,右腳猶自懸在宮家長老的臉上,令他無邊羞怒、顫抖不已。
“什麽寶?”
“魚……魚中玉,此物最適合你等魔修!你立誓……放過老夫,我便雙手奉上,否則……。”
宮家長老話未說完,忽覺眼前一黑,魔影再度浮現!
“我不是魔修!”
張原淡淡說了一句,腿上再度浮現出碩大地牛蹄虛影,倍於萬鈞之力轟然踏下!
砰!!!
如隕星墜地,地上陷出一個深深的窩坑,無可抗禦的巨力之下,連帶周圍數十名宮家子弟在內,全數化為一灘血肉爛泥!!
白的白,紅的紅,一生苦修如流水,大道之期成泡影。
隨後,張原從腳下找出一隻沾滿肉泥的儲物戒指,化去上麵的汙物,滿意地戴在指頭上。
金丹修士的封印,對他來說也隻是多花一點時間解除而已。
看著此人手指頭上各種造型不一的戒指,一邊冷眼旁觀的紅衣老僧臉頰抽搐不已。
……這廝,竟然有這麽多儲物戒,也不知道有哪些人因此化作了冤魂,莫非此人真是個一心劫掠同道的魔修?可是不對啊,這人的氣息明明正大宏遠,怎麽一發功又變得魔氣森森了?
此時,張原體內的靈力已然枯竭,再也抽不出一絲半點。那鬥戰九式雖然強悍,卻是吞噬靈力的無底洞,若不是倚仗天位道基的雄厚基礎,恐怕還使不出那一式牛魔崩山來,更別提一舉重創此人!
紅衣僧侶來意不明,但必定不懷好意,危機仍然存在!
一念至此,張原反而對著這群僧侶微笑道:“各位大師是來幫助宮家除魔衛道的?”
紅袍老僧麵皮一緊,對這人的翻臉無情已有見識,連忙高聲笑道:“何處有魔?魔在何處?施主著相了,再者,魔本是道,又何苦執著?”
“大師高見。”張原看了看對方僧袍上的印記,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大師在慈航普度修持?可是來尋至苦至難之人?”
“無量世尊……貧僧正是來自慈航宗,來到此地卻是為了尋覓本宗之機緣。”
這老僧一邊說話,一邊目光灼灼地盯著張原。
佛門多妙法,就像張原能一眼窺破許多凡人的心思真假一樣,這老僧也在動用某種秘法窺測於他。
張原不知本界佛門與外界佛門有何關聯之處,但在聖體法則籠罩之下,任何試圖穿透他內心的秘法,都必須先穿過那一層天道法則!
所以,那老僧剛剛運起法門,以金丹的修為迎上那層不知高出多少倍的法則後,便如撞鐵牆,幹枯的臉上一陣發白。
對此,張原隻是意味深長地一笑,更令他覺得高深莫測。
“大師著相了,既是機緣,便重在一個緣字,若是有緣,縱然相隔萬裏,亦有到手的一天。若是無緣,又何須四處奔波,白忙一場呢?”
對方話裏的試探,張原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隻是順著對方的機鋒打下去。
他總不能說,那頭能化悲憤為力量的邪獸已經被兩儀鏡化成膿水了。
老僧聞言苦笑,但要他就此退去,那是萬分不甘,金丹境階的心誌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動搖?但若是破臉動手,他又毫無把握,地上那一灘爛肉就是最好榜樣,一時間不由進退維穀。
這時,身旁的弟子神識傳音過來,道:“此人被天機引鎖定,反正也逃不了法眼監測,不如暫且回宗,請航主出馬。”
老僧沉吟片刻,左思右想也是無法,但他還想再試一試,便對張原合十道:“施主所言頗有慧根,合該與我佛門有緣,不如入我宗門,也好過做一散修。”
張原聞言,神色有些古怪,這話語與方圓倒是不謀而合,若換在前世,加入慈航普度倒是求之不得的好去處,隻是今世種種努力,他的目光早已放在億萬裏之外的大洋彼岸……
最後,一幹紅衣僧侶走得幹幹淨淨,山穀中唯一的活人,就隻剩下颼颼發抖的謝靈兒了。
見他目光望來,這少女心裏明明怕得要死,卻也鼓起勇氣走了過來,盈盈一拜道:“前輩,晚輩對不住您,做出不利於前輩的事情,全因為一個誤會,請大人不計小人過,饒恕小女子這一回。”
不等他責問發難,這少女便來主動坦白認錯,全無女子的懦弱膽怯表現,倒是一個應對有方,見機識趣之人,換作心胸大度的人在這裏,也不會與其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