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勘破 一

字數:4369   加入書籤

A+A-




    強烈推薦:

    聽到張原還有希望,魏雲水連忙跪在地上,哀聲懇求道:“前輩,還請出手一救。|”

    這時,周圍十二麵鏡子砰砰幾聲,頂尖的法器就這麽紛紛碎裂開來,範玄清臉色鐵青,久久不語。

    過了許久,這才搖頭一歎:“非我不救,實不可為!”

    “萬萬沒想到,竟然讓我等撞上這個世界……這哪裏是什麽未被修士發現的新世界,而是能夠吞噬道心與記憶的所在啊!”

    魏雲水茫然無語,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聞言失望地道:“那……請容許晚輩離船前去尋找。”

    範玄清閉著眼睛搖了搖頭,“你若上去,漸漸淡忘初心不說,反倒給他增添束縛,反倒弄巧成拙,永生沉淪於此,掙脫不得。”

    魏雲水急道:“那門中前輩……更厲害更厲害的前輩們呢?”

    “化神境麽?”範玄清苦笑一聲:“倘若化神境前輩在此,倒是能夠安然進入此界,不為所惑,隻是若要強行帶人……那位……就會出手啊!”

    “為今之計,唯一的生路,就看他能否秉持一顆渾然無暇地道心了!”

    ……

    半年時間過去,張原與宋元深每日生活在飲宴笙歌中,隻覺得此間之樂,遠過生平。

    一開始,張原還能回憶起過往的畫麵,重生之前的憋屈,重生之後的掙紮,進入修真界的一幕幕驚心動魄,隻是感覺異常遙遠,並且不堪回首,心中沒有絲毫重新回到過去那種環境的念頭。

    漸漸的,這些記憶變成了散碎的畫麵,完全被眼前的生活和世界所占據,隻有午夜夢回之時,才能拾回一星半點,心中若有所失。

    那豬女每每想要與他親熱時,他都托詞避開,至今分床而眠。不知為何,洞房那一夜,那個熟悉的聲音像一個鐵釘一樣,深深紮根在他的神魂上,始終不曾忘懷!每當他神迷意亂時,腦中便會想起那句充滿焦急的話來。

    “千萬不可!!!”

    不可什麽?不可與她親熱麽?她不是我娶過門的妻子麽?為何不可與之親熱?

    隻是,那個聲音出現一次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夫君,你在想什麽?”豬女樂嗬嗬地問道,臉上隨時掛著幸福地微笑,看起來非常可愛。

    張原搖了搖頭,心中有些說不出的煩躁,索性走出房門,打算出去散散心,卻看到宋元深找上門來,大笑道:“今日百花奪魁,有沒有興趣前往一觀?”

    選花魁?

    不知為何,看到對方一臉悠哉的模樣,張原心中的煩躁沒來由地更添一層。

    見他不說話,宋元深眨巴眨巴眼睛,低聲道:“小道消息,自從我娘子退出以後,又有狐族佳麗參與此次盛會,此番初次亮相,機不可失哦。”

    “什麽機?”張原愣愣地道。

    宋元深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當然是先睹為妙的機會。”

    “睹什麽?”

    “一睹狐族美人啊,你究竟怎麽了?”宋元深皺眉道。

    張原怔怔出神,忽然開口道:“毛茸茸的女子有什麽好看的?你自去罷。”

    “你……”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柔軟到骨子裏的聲音,語氣裏卻充滿著憤憤不平:“喲,敢情這世上還有無視咱們狐族女兒的男子呢。”

    “咦?娘子?”

    宋元深看到自己嬌妻冷著一張臉走來,身邊伴隨著一個青色毛發,姿色更勝三分的狐女。

    “娘子,你……”

    “好哇,機不可失是不是?一睹為妙是不是?老娘這就給你帶來了,你看個夠!”金發狐女揪住宋元深,河東狐吼道。

    “不是,娘子你聽我解釋……”

    且不提宋元深如何告饒,那個青發狐女走到張原麵前,挑釁似地打量著他:“男人,好好看著我,用你自己的心來回答,你……覺得我美不美?”

    這狐女除了臉上還有一層淡淡的青毛尚未褪盡外,已經可說九分似人,一分似狐了,不僅姿色勝過那個黎大家,還散發著一股令人熏熏欲醉的氣場,令人不自覺地陷入進去。

    “怎麽?啞口無言了?”青發狐女得意地道,絕妙而柔軟的身姿輕輕顫動著,讓人恨不得揉進懷中、肆意蹂躪。

    張原臉上現出掙紮之色,腦海中卻忽然閃過一個莫名的畫麵,那似乎也是一隻狐狸,不分男女地施展魅惑之術並與之交合,曾令他倒胃許久。

    “小東西一個。”

    想到這裏,他眼中**褪去,伸出一隻手掌按在對方臉上往後一推,轉身往大門外走去。

    青發狐女被掀得退了兩步,不敢相信地望著他的背影,滿臉羞憤地衝著他喊道:“男人!我塗山桑記下這筆賬了!”

    張原走出府邸,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一種莫名地孤獨自心中生起,仿佛自己不屬於這裏,仿佛這些人或者妖都是另外一個族群。

    在這裏,無論是人是妖,都和諧共處,彼此聯姻,沒人會對這一現象提出異議,張原也漸漸接受了那個豬女成為自己的妻子。

    隻是,總有一種東西如鯁在喉,總有一層麵紗擋在眼前,如霧裏看花。

    是光陰蹉跎?是不甘平凡?還是無法忘記,夢中的一幕幕驚魂?

    張原在街道上,人流中木然走著,似在尋找,似在沉思。

    忽然,人群中出現一張熟悉的麵孔,似乎是很久之前認識的人,一時想不起具體來,那人也看到了張原,神情怔了怔,露出疑惑的樣子。

    “你是……”

    “我是張原,你認得我?”

    “張原……張原……哈,是你小子啊!”

    那人苦思片刻,這才想起什麽,拍了拍掌,興奮地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嘿嘿,想不起來了吧?我是慶宗啊!劉慶宗!我倆小時候狠狠幹過一架的,你還記得嗎?好像那一次我被你打得很慘啊!”

    “劉慶宗?”張原微微皺眉,終於有了些印象。

    就在這時候,旁邊一個尖頭尖腦地灰膚女子走了過來,一巴掌拍在劉慶宗的腦袋上,尖聲喝道:“作死啊!不在家好好看著孩子,出來瞎溜達什麽?”

    劉慶宗一邊躲閃,一邊往外跑,還不忘對張原喊道:“改天再聚,改天再聚啊!”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認識這對夫婦的人不由快活地議論起來。

    “夫綱不振啊,哈哈。”

    “大夥瞧見了吧,這就是找鼠族做老婆的下場……嘿,那叫一個能生,一月一胎,一胎少則五個,多則十來個,家裏都沒個落腳的地兒!”

    “嘖嘖,簡直可怕,把棺材本兒都賠上,也養不了這麽多孩子吧?”

    “那倒不會,鼠族弄吃的那是一把好手……幹你娘!老子錢包呢?”

    “啊……我的也不見了。”

    人群中頓時一陣手忙腳亂,張原站在原地,出神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