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番外·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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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靜的聖地,迎來了喧囂。血色的光芒,衝貫聚雲霄。

    聖地高處,有方形祭壇孤立巔峰,樣式簡約,是由黃泥堆砌築就。一位年老鬢白的牛頭人正鎮守於此。

    抽著煙鬥。目光悠悠。

    好似歲月為其洞悉,放眼看到了千裏萬裏外的光景,沿婉約山路往下俯瞰,看到山腳肉泥鋪地,聽見廝殺聲震天。

    還有悲慟而含恨的呐喊。

    漸漸的,隨著目睹的愈久,他心緒隨之泛起漣漪,拈拿煙嘴的指,亦逐而捏得更緊了。

    煙鬥不住地晃,宛若要碎;他身形不住地顫,猶如怒火焚燒!

    終於。

    他起身。

    可剛起身就被股無儔偉力給壓製住,生生置按在座位,再難抬起腿站直,迫得他整個人形同猛虎蹲踞!

    清楚變化來自後方。

    年老牛頭人忍不住地回看。

    原來是那祭壇變化了:消匿許久的短尺重現泥壇上,通體流轉不朽神性,吞吐十三彩光芒,且此刻,還有道模糊人影在周遭。

    胸中有丘壑,日月出其中,身姿峻拔而偉岸。看不出年紀,也辨認不出種族,卻令人心生敬畏。

    懷納滄海,握擒乾坤。

    隻是前走一步。

    ——咫尺天涯,他來到了山底戰場的正中央。

    有個同樣辨認不出種族,看不出年紀的青年在這邊。

    燎原黑焰蝕咬其發,靈長消歿持修罪冠,黑發黑眸黑衣裳,肩披紅霞被,正負手傲立著。

    身形明明不高大,甚至比在場諸有都還矮小,不及半分魁梧,可有千人萬人,乃至碩大無朋形容惡鬼者皆恭候在其背項。

    不敢越過半分。

    仿若從前不敢僭越,現在也不敢出格。

    仰看青年與正前數眾對峙,語氣淡淡,漠然無情緒地敘述著:“你們擋我的路了。”

    這應是平凡不過的話語了。

    但位其正前,牛頭人身的舒哈魯額頭卻冒湧冷汗,滴滴鬥大,滴滴順頰而落,目發無盡的恐懼與憎惡。

    然他敢怒敢恨卻不敢言。

    因為他知曉,眼前這個麵貌溫和的男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性情可謂百變無常。

    故而隻得沉默。

    沉默中,握戈持戰戟的手擎得更緊了,誓死捍衛聖地,將後方通往高山的路結實堵住。

    我再說一次。”青年再度開口了。

    而這次,他漆黑空洞的眸有了焦點,就有如渾噩中透析出光亮,凝視著固執捍衛前方的愚昧,意味似審判地講道:

    你們……擋我的路了!”

    嗤!

    猩紅四濺,淒涼滿了土壤。

    在這片如同絞肉機的戰場上,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可為他親自出手擊斃的倒還真不多,甚至少得可憐。

    一隻手都能數清。

    麵無表情地看著龐然巨物接連倒下,他麵無表情地抬起腳,又要麵無表情地繼續征伐,一道聲音忽然傳來。

    他沒有攔你的路。”

    冰雪都為之消融,陰霾為之驅散。

    不為外人捉摸的黑惡抬眼看去,他的正前又現了一人,突然的出現,仿若時間斷格中躍出,比瞬移還要快、還要迅速。

    我以為,會是‘一祖’來阻我。”黑惡說道。

    當欲望歸作胎衣,他仿若就是這胎衣孕育出的原始,擁有達至極致,便是無欲無求的境地。

    不再思所求,不再慮所證,亦不再恣睢,卻也再無崇高。

    怔怔愣無神視看對方,對方卻聞言微笑,操著一口流利的舒哈魯語說道:“是與不是,於莊穆的你而言又有什麽區別呢?”

    這“莊穆”二字出現得別扭。

    很多人都這麽認為。

    可黑惡不這麽認為,相反,他興趣鮮有的提起了。縱非高漲,卻也不複之前那副死氣沉沉狀。

    原來如此。”

    莊穆的莊牧,此刻嘴角流露笑意,笑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釣了一條更大的魚呢。”

    對麵卻搖頭,“你要釣魚,可魚竿不能承重。”

    莊牧道:“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對麵則應:“那行。就在這裏試試看吧。”

    他一揮手,瑩白結界籠罩住彼此,並且不斷擴大,逐漸將外人排斥開範圍,最終足足留了百米大小的場地。

    戰火停下。

    他們都注意到了這邊,紛紛翹首看。

    莊牧道:“你要如何敗我呢?是用未知,不可思量的偉力嗎?”

    對方道:“不會。也沒有。”

    忽地伸出手臂,往外一輕點。

    那個方向頓時有樹枝重新抽枝發芽,迅速的進行了一個輪回。在這輪回過程中,隻有一片嫩葉幸免於難。

    蕩漾清風中。

    穿過結界,沿著自然的軌跡飄往這疑似“大父”者,為其稍引手給捏拿住,翡翠綠瑩,脈絡清晰。

    你這是何意?”莊牧問。

    其人道:“飛花摘葉,可奪性命。”

    莊牧則笑,“你這是認為我基礎不夯實麽?”

    其人應:“是的。不然你為何一直無法進取那個境界呢?”說時,他手腕一抖,綠葉即自指間而發。

    莊牧識認得出。

    這完完全全就是凡胎的力道。

    可就是這樣他從前認為微妙的力度,他居然一時愣住,呆呆地看,甚至運使心眼去凝望,去堪破。

    抬指要擋。

    嗤。

    綠葉劃過。

    他指頭出現一道淺痕。雖然很淺,可無疑是真切的傷到了。若非他軀體愈合得快,必定已是在汩汩溢血。

    你是怎麽做到的。”莊牧問。

    對方卻道:“你想學?”

    是的。”莊牧目光熾熱若隱,誠懇地道:“我想學。”

    對方說:“那就來個賭約吧。”

    莊牧問:“什麽賭約?”

    對方道:“接我一招。你若撐過了,我便授你;可你若撐不過,今日便退去。——僅限今日,過後你欲如何,我也不再多問。”

    這應是陷阱。

    可莊牧還是道:“好。”

    對方頷首。

    又舉起了手。

    那穿梭半空,至今未停的綠葉瞬間被他招引了回來,重新為其捏夾在指間,靜候著,就待再發。

    準備好了麽?”對方禮貌地詢問。

    我想,我應是準備好了。”莊牧道。

    那好。”對麵道。

    嗖!

    綠葉再出。

    這次莊牧運使了全部手段,輕鬆地接下。他本該笑的,而他也的確是笑了,但旋即臉色變化,口中嗆出鮮血。

    仿若……受了內傷!

    退。”

    莊牧一邊緊緊注視前方已在消散的人,一邊朝後下令道。

    可是……”有人在軍陣中遲疑。

    退。”莊牧說。

    這次他胸溢怒火,幾乎要吞天般!

    恰時後方傳來消息,霎時驚恐斥布全軍:“那個人……那個人自烈焰中歸來了!”

    別問我,為什麽在正文中更新番外。我隻能說,不這樣,你們是看不到更新消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