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是武將，與大多數武將差不多，他也是個豪邁派。

    不過他粗獷與老程一比還是差了很多。

    一舉一動透露著一股子豪氣，但是說話的語氣與眼睛裏不時閃過的一絲狡黠讓陳飛意識到這位大將軍還真的不好對付。

    兩人舉著酒杯聊了半天，從陳飛作的詩到陳飛獻計，李靖嘴巴像是抹了蜜一般拚命在誇陳飛。

    陳飛淡定的喝酒，坦然接受李靖的誇獎。

    雖然不知道李靖這麽拚命誇他處於什麽用意，但...聽著順耳啊！

    別人誇自己當然要多聽聽，偶爾再瞄一眼對麵美若天仙的臨川．．．

    哎呀，美滴很！

    “嗬嗬，小娃子，老夫很好奇，看你年歲不大，也沒怎麽上過學，這些東西你都是怎麽琢磨出來的？老夫像你這般年歲的時候可沒你這麽厲害。”

    陳飛剛好喝了一口酒，還未來得及放下酒杯，坐在對麵的高陽就咋呼呼的喊道：“就是，他還會唱歌，用一件很奇怪的樂器唱歌，而且唱的很好聽！”

    我去！這就把我賣了？陳飛狠狠瞪了一眼高陽。

    高陽絲毫不示弱，大眼珠回瞪陳飛。

    倒是李靖開口發話了。

    “小娃子倒真是個人才，似乎什麽都會一點，褚遂良與孔穎達兩位老大人可是對你的書法讚不絕口，就連陛下都曾誇讚過。嗬嗬，小娃子年紀輕輕人緣倒是不錯，朝裏的大臣雖沒見過你，可是你的名字可曾不止一次出現在大家的耳朵裏了。”

    陳飛笑笑，沒有接話。

    他到現在依舊沒聽明白李靖的意思，所以隻是謙虛笑著應合，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李靖見陳飛不說話，心裏也是暗道好笑，心想這小子還真挺沉的住氣，若是一般的少年受到他連續不斷的誇獎，恐怕早就尾巴翹上天了。

    “陳飛啊，老夫想厚著臉皮認你做個侄子，你看意下如何？”李靖摸著胡須笑道，眼裏卻閃爍一陣精光。

    “啊？”

    “啊？”

    陳飛愣了，對麵坐著的高陽與臨川也愣住了。

    “認...認我做侄子？”陳飛結巴道。

    忽然，他渾身一個激靈，想起程咬金那市儈的模樣，連忙想拒絕。

    開玩笑，他已經攤上程咬金了，若是再加一個李靖，夾在兩人中間他還想不想活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選擇了魚，就要選擇徹底一點。

    “這個...小子何德何能讓國公爺如此厚愛，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小子自罰一杯。”

    說完，陳飛自飲一杯酒，以示懲罰。

    李靖眯起眼睛，盯著陳飛：“哦？小娃子為何拒絕老夫的好意？若是說不出個道道來，老夫可不會輕易放你走。”

    陳飛苦笑，隻好說明他與程咬金之間的關係。

    李靖聽了啞然失笑：“嗬嗬，程知節這老匹夫，性子混賬，眼光倒是很毒辣，恐怕當初昭應縣那樁案子的時候就與你關係親密了吧？”

    陳飛點頭：“是，小子正是那時候結實盧國公，並與他關係親密起來。”

    李靖點點頭，不在意的揮手說道：“程知節是程知節，我是我，老夫不管你在朝中認了幾個叔叔伯伯，隻要見到我能喊一聲藥師伯伯，老夫就心滿意足。”

    “額...”

    李靖都如此開口，陳飛要是在拒絕就是不識相了，聞言，陳飛朝李靖拱手：“藥師伯伯。”

    “哈哈！好！好！”李靖連喊兩聲好，舉起手中的酒杯朝陳飛與高陽臨川示意。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李靖的侄子！”

    陳飛等人皆舉杯飲酒，隨後李靖又開始與陳飛聊了一些有的沒的，皆是些家常話。

    高陽按耐不住會插幾句嘴，臨川倒是很安靜，除非李靖開口問話，不然臨川一句話也不多說，充分體現了她身為大唐公主的教養。

    隻是一場酒席下來，臨川被陳飛盯的麵紅耳赤。

    偶爾一抬頭，兩人目光對視，臨川則是羞紅著臉撇開目光或是低下頭，倒是陳飛絲毫不避諱，就這麽饒有興趣看著臨川，似乎在欣賞一隻美麗的...鴕鳥？

    酒宴散去，高陽滿足的擦擦小嘴巴。

    “嘻嘻，藥師伯伯的酒真好喝，在宮裏我都沒酒喝，下次我還要來喝酒。”

    李靖啞然失笑：“公主殿下若是要來喝酒，可千萬不能告訴你父皇，不然恐怕老夫要被你父皇責罵。”

    “那當然，我自然不會告訴父皇。”高陽吃飽喝足，顯得很滿足。

    “咦？姐姐，你的臉怎麽那麽紅？”高陽好奇的盯著臨川左看右看。

    “啊？”臨川如同被抓了個現行的小偷，慌亂的捂著臉：“有...有嘛？興許是剛才喝了酒吧。”

    “嘖嘖，真漂亮。”高陽羨慕道。

    臨川心虛的瞄了一樣陳飛，見陳飛正好看著她又連忙底下頭，拉著高陽的衣角小聲斥道：“別胡說，還有外人在呢。”

    “外人？”高陽望了一圈，最後指著陳飛說：“喂！外人，你說我姐姐好不好看？”

    當然好看！可我不能說啊！

    陳飛當做沒看見，轉頭望向天空：“咦？天上有一頭牛在飛。”

    “哪呢哪呢？”高陽立馬來了興趣，抬頭望天，隻是找了半天連朵雲都沒看到。

    “喂！我怎麽沒看到有牛在飛。”高陽氣呼呼的指著陳飛。

    陳飛做了一個吹起的動作：“因為我在地上吹啊，隻是現在不吹了，所以牛就掉在地上摔死了。”

    “哈哈！你居然吹牛！你能吹得動牛？哎呦，真是笑死我了。說謊話都不帶眨眼的，哈哈！以後說謊話幹脆就叫吹牛好了，既生動又形象。”

    高陽捂著肚子大笑，就連臨川也眯著眼睛捂嘴輕笑。

    原來吹牛這個詞就是從我這裏發源出去的？

    陳飛有點傻眼。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和姐姐該回宮了。”高陽望了一眼天色，可惜的咂摸嘴巴，與李靖告辭，拉著臨川回宮。

    臨走前高陽朝陳飛揮揮小拳頭：“喂！明天我帶上小兕子來找你玩，你可不許亂跑，老老實實在國子監等著我們！”

    說完，拉著臨川消失不見。

    陳飛攤攤手：“得，以後幾天要忙的沒邊了。”

    兩位公主走後，陳飛轉身向李靖告辭。“藥師伯伯，小子還有點事，先告辭，下次再登門拜訪。”

    李靖卻一把拉住陳飛，笑道：“小娃子好不容易來老夫府上，豈是那麽早就能走的？來老夫書房，老夫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