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事，聞者不如見者知之為詳，見者不如居者知之為盡。”

    此刻陳飛惆悵的像個哲學家，背負雙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憂鬱的吐出這一句話，也不管身後一對傻父子有沒有聽懂。

    問題就在於，身後的一對傻父子...真的沒聽懂！

    “慢著慢著！”程咬金抱著腦袋叫停陳飛。

    “你剛才說的‘潛在客戶’，‘市場潛力’是什麽意思？後麵那句知之不知之的又是什麽意思？”

    程咬金的腦袋有點不夠用，被陳飛說的一下子轉不過來，所以現在悲劇了，腦袋暈乎乎的，處於一片混沌的狀態。

    陳飛......

    要怎麽解釋這個問題呢？

    以後世的角度來說這些東西，解釋起來都很簡單，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

    可惜這裏是唐朝，一千多年前，要和程咬金解釋清楚這些超前的概念還真的挺困難。

    解釋不清楚就不解釋了，不要自找麻煩。

    陳飛露出耶穌點化世人般迷離的微笑，對程家父子說道：“意思就是隻要聽我的，準沒錯！”

    程咬金......

    程處默......

    “行！聽你的！”程咬金大手一揮下了決定。

    “生意上的事我不過問，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小子以後若要是還有什麽新奇玩意可要帶到老夫府上來，莫便宜了李靖那老王八蛋！”

    “一定一定！”陳飛笑的很開心，但是迎著程咬金似笑非笑的目光，陳飛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再回憶程咬金剛才說的話......

    “咕！”陳飛額頭上留下一串艱難的汗水，顫聲道：“程...程伯伯你都知道了？”

    程咬金似笑非笑勾搭上陳飛的肩膀，拖著陳飛往客廳走去。

    “我都知道什麽了？我什麽也不知道啊，小子莫不是心裏有鬼？來，我們去客廳邊走邊喝，好好說說你都背著老子幹了什麽，是不是認了某個無良王八蛋做伯伯，不著急，席間慢慢說。”

    “鴻...鴻門宴。”陳飛艱難的吐出這三個字。

    “恩？”程咬金頓時拉下了臉：“你說什麽？”

    陳飛連忙陪笑道：“沒...沒什麽。我的意思是，酒菜要管飽...”

    程咬金“親昵”的將陳飛一腳揣進客廳，笑道：“你真調皮。”

    .......

    酒過三巡，陳飛的膽子也漸漸大起來，想到自己與李靖之間並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於是也是放開膽子，將如何從一起美麗的誤會，到最後與李靖結實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期間程咬金沒有說一句話，隻管自己夾菜喝酒，吃的滿嘴流油，不亦樂乎。

    陳飛說完，幹巴巴的望著程咬金，期待著他多少能給一點反應。

    程咬金什麽反應也沒有，隻管自己吃菜，喝酒，最後胡亂的擦擦嘴巴，撇開李靖的話題，與陳飛聊起了別的事情。

    “小子你可知道北方的薛延陀？”

    神轉變！我在與你聊李靖大將軍，你特麽與我聊薛延陀，簡直尼瑪了。

    陳飛在心裏吐槽夠了以後還是老實的說道：“是，知道一點。”

    程咬金點點頭，摸著粗黑的胡子說道：“最近陛下一直為北方的薛延陀苦惱，昨日李靖那老匹夫給陛下出了兩個主意，今日陛下召集我等商議此事，我來說與你聽，你小子腦袋轉的快，幫忙參謀參謀。”

    陳飛神色一緊，這是關於國家大事，馬虎不得，正襟危坐，“程伯伯請講。”

    雖然陳飛平常性子有些玩鬧，可是一說正事還是頗為嚴肅收斂，這一點看的程咬金頻頻點頭，再看看自己的長子程處默，此刻嘴裏還叼著一個雞腿，啃得不亦樂乎......

    “嗖！”一隻筷子準確無比的打在程處默手上。

    程咬金怒哼道：“臭小子，給老子聽好了，現在是談國家大事。你小子不大不小也是個小將軍，怎麽連陳飛這個小平民都不如？態度如此不端正，是要氣死老夫嘛？”

    程處默挨了一筷子立馬老實，端正的坐在桌案邊聽程咬金說事。

    程咬金大致說了一下李靖的主意，說完嘴裏還不斷念叨：“他娘的，當初東.突.厥是他滅的，現在說恢複東.突.厥的也是他，老家夥是不是老糊塗了？”

    說著，程咬金神情愈發激動起來，拍著桌子問候李靖祖輩十八代女性先祖，什麽難聽說什麽。

    陳飛從程咬金的粗話裏提取出有用的信息，算是明白了程咬金與李靖的恩怨。

    程咬金在氣當初李靖的運氣好，派兵突襲的時候剛好遇到東.突.厥的主力部隊，於是就有了李靖生擒突.厥王，滅東.突.厥這樣的軍神神話。

    而程咬金當時運氣不好，跑了半天遇到都是一些與大部隊失散的小嘍囉，若是機遇對換，可能軍神的稱號就是程咬金的，所以此刻程咬金激動的一口一個“彼其娘之。”

    陳飛不由得苦笑，李靖能拿下軍神這個稱號，肯定不單單是運氣，縱觀曆史，程咬金與李靖相比還是差了那麽一點兒。

    當然，這一點陳飛不能說，不然恐怕今天程家就要臨時加一道菜了，叫做“水煮陳飛”。

    程咬金罵完以後，怒氣衝衝的看著陳飛：“小子，你有什麽看法？”

    看法？我能有什麽看法？陳飛翻了一個白眼。

    他記得曆史上李世民還真的按照李靖說的去辦了，恢複東.突.厥與薛延陀抗衡，並且封夷男的兩個兒子為可汗，分散薛延陀的權利。

    可實際上呢？該打的仗依舊該打，隻是相比於沒有做出這些措施少了一點彎路而已。

    而且陳飛心裏是不讚同恢複東.突.厥王朝的。

    有句話說的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恢複東突.厥，遲早有一天，他們又會壯大，兩個民族之間的矛盾，必然需要血與肉去填！

    “程伯伯，小子陋見，恢複東.突.厥此計...可得短暫之利，但非長久之計，遲早有一天，東突.厥依舊會是我大唐邊疆的大患。

    至於後麵的封夷男可汗兩個兒子為可汗，這一點倒是可以試一試，而且幹脆弄得更完美一點，派人暗殺他們手下的大臣，然後相互之間潑髒水，總之，把他們內部搞得一團糟就行。”

    程咬金重重點頭，放下酒杯子，大聲讚同道：“善！就該這麽做！小子不錯，與老夫想到一塊去了。說來也是奇怪，李靖那家夥今日還提出一個什麽建議，說是要弄什麽軍事演習，真是彼其娘之，這老家夥哪來那麽多花花腸子？”

    陳飛嘿嘿一笑沒有說話，那個什麽軍事演習是他提出來的，現在他還是默默的不說話比較好。

    “好！說完正事，我們再談談你與李靖那老匹夫的事情，來！小子再與我詳細說說事情的經過。”

    陳飛.......

    弄了半天我剛才都白說了啊？還有啊，你這腦袋的回路有點不正常吧？轉折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