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深沉的天空中繁星點點，很是好看。但是結骨可汗與欲穀設都沒有這個心情去欣賞月下的美景。

    兩人四目相對，麵色都有點不那麽好看。

    與唐軍的第一次交鋒，因為過於輕敵，導致九萬人對陣一萬人的局麵居然沒有討到絲毫好處，反而被對方用霹靂火殺了幾百人，傷了千人，占了一個大便宜。

    而此次交鋒中感覺最受傷的就是結骨可汗。

    唐軍朝外麵扔霹靂火的時候他們的士兵正好在山坡上清理路障，扔出來的霹靂火幾乎全都砸在他們的陣營裏，而且死傷也幾乎都是他結骨的士兵。

    最令他惱火的是，部落會造成這麽大的損失，全是因為欲穀設的命令，完全把他們當做肉盾使。

    所以現在，就算是拚著和欲穀設翻臉，他也要向欲穀設討一個說法，何況他料定這種關頭，欲穀設是斷然不會與他鬧翻的。

    果然，欲穀設出了營帳看到他以後，雖然臉色不怎麽好看，但還是硬生生的擠出了一絲笑容。

    “嗬嗬，是結骨可汗啊，你部落的人馬傷亡如何？說起來還是我的錯，早知道唐軍帶來了新式武器，就不應該讓你們的人馬到前麵去啊。”

    嗬嗬，結骨可汗聽了欲穀設的話冷笑連連。不知道唐軍是否佩戴了新式武器？你欲穀設難道是傻子嘛？就算你是傻子，唐軍也絕對不是傻子，有如此好用的新式武器，肯定會帶上啊！他也提醒過欲穀設，結果呢？這個蠢貨非但沒有往心裏去，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結骨可汗隻感覺心裏憋了一團友一團的火，幾乎要像霹靂火那樣......砰！爆炸！

    “可汗，不覺得交戰的時候，你下的命令過了嘛？”

    “嗬嗬，結骨可汗這是何意？”欲穀設緩緩收斂笑容，陰森的盯著結骨可汗。

    “何意？想必你比我要清楚的多！哼！”

    結骨可汗質問試的語氣令欲穀設慢慢失去了耐心，臉色逐漸變得陰冷，低沉道：“結骨可汗想必是因為我讓你們部落的人去清除路障最後被唐軍霹靂火攻擊心裏有怨恨吧？可是你也別忘了，戰場上就要服從命令，你的部下是人命，其他部落的部下莫非就不是人命了？不過是死了幾百個人而已，你就來我這裏興師動眾的責問，若是真的與唐軍大規模開戰，死傷數萬，那你又自當如何呢？你可不要搞錯了，打仗肯定是會死人的，不是隻有你的部下才寶貴！”

    “你...哼！”結骨可汗被反駁的說不出話來，隻能幹瞪著欲穀設，以表達心中的氣氛。

    見結骨可汗氣的不輕，欲穀設也知曉此刻還不宜與他鬧僵，因此麵色稍緩，語氣也和善了許多。“嗬嗬，結骨可汗，本王知道你損失了士兵心裏不高興。這樣，本王承諾，若是奪得了這片草原，分你三成肥沃的草原如何？可是比我們約定的二成多了足足一成，如何？”

    “哼！本該如此！還有，後麵的戰事也請可汗不要拍我們部門為先頭部隊，我部下的士兵今日被唐軍的霹靂火嚇破了膽，士氣萎靡，不宜衝鋒。可汗請多保重，告辭！”說完，結骨可汗扭頭就走，可謂是一點麵子都沒留給欲穀設。

    結骨可汗走後，欲穀設的目光漸冷，盯著結骨的背影冷笑不已.........

    “將軍，所有士兵手裏的霹靂火加起來隻有一千餘枚，若是敵人再有幾次大規模進攻，恐怕霹靂火難以支撐。”唐軍土堡營地裏，一名負責軍需的將領焦急的向侯君集報告，壞消息還不止一個。

    雖然馬原為他們帶來了糧草補給，但是最多就夠他們支撐七天，七天以後，部隊就會陷入斷糧的窘況，到時候士兵們餓著肚子，士氣低下，僅靠這區區土堡，根本沒法和西突厥的士兵抗衡。

    “後麵的主力軍預計什麽時候能到達？”侯君集緊皺眉頭，轉身問道。

    他的身後有幾個將領模樣的人，攤開圖紙在研究，聞言，指了地圖上兩個點說道：“李道宗將軍的輜重部隊會快一點，最多五六天就能感到，但是李績將軍的部隊...恐怕要十來天才能到！”

    “輜重？現在這種情況送輜重不是找死嘛？來人，派出三波騎兵，趁著夜色衝出西突厥的包圍圈，向李道宗將軍傳遞情報，讓他們先別往這裏趕，以免輜重被西突厥奪去。另外，派出三波騎兵朝李績將軍行軍路上趕去，告知李績將軍這裏的情況，讓他們盡快增援！還有，找到馬原，讓他趕緊收攏部隊，與李績將軍合為一處，盡快來支援！”

    “遵命！”士兵領命離去。侯君集身後的一名將領望著離去的士兵，目露擔憂之色，轉頭道：“將軍，這麽一來，十匹馬可就隻剩下四匹了........”

    “怎麽？你想逃跑嘛？”侯君集冷冷瞥了一眼此人。

    侯君集帽子扣得有點重，說話的將軍背後驚出了一聲冷汗，結巴道：“將...將軍...末將不是這個意思，末將的意思是，如果馬都派出去了，後麵若還有什麽情況，可就沒馬可用了。”

    “哼！這就不用你擔心了，如果這幾批騎兵能把消息順利送出的話，就算馬沒有了也無妨。還有，韓將軍，本將軍把馬都送走的目的有二，其一是沒地方安置這些馬匹，決不能留給西突厥人，其二，就是絕了某些人要逃跑的心思，背水一戰，專心禦敵，希望某些人，不要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你...明白了嗎？”

    姓韓的將軍連連點頭稱是。他跟隨侯君集那麽多年，非常了解此人的性格，但凡剛才他在表露出一絲想要逃跑的念頭，侯君集定然不會管那麽多，殺了他祭旗，以安軍心！

    看著侯君集離去，韓將軍才艱難地鬆了一口氣，望著侯君集的背影，依舊心有餘悸........

    兩軍相遇交戰後的第一個夜晚出奇的安靜，雙反都麵臨著挑戰，一個晚上的輾轉反側之後，第二天兩軍會大規模交戰？亦或是繼續相安無事？所有的一切，都從東方破曉時的一束曙光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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