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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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聚精幫花園的湖邊涼亭,馮紫嫣仔細的將魚食撒進湖中,許多紅鯉爭相躍出水麵覓食,卓延廷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涼亭!
曹錕跟賴三站在遠處,賴三難得進入聚精幫,正在好奇的四下打量著環境!
曹錕則伸著耳朵,在窺聽著涼亭裏,馮紫嫣與卓延廷的談話!
馮紫嫣聽他講明來意,隱含怒氣的聲音遠遠傳來:你說什麽,讓苑莫離去你那住,你跟她不是沒關係了麽,將手裏的魚食仍在大理石水沿上,原本平靜的心情,又被卓延廷的一句話攪亂春水,她的臉色沉下來,話語帶刺:她堂堂苑家大小姐衣食無憂,需得你為她操心麽?你們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讓別人怎麽想?你是男人,可以不在意,可是她一個女子,難道也不在乎名聲麽?
冷哼一聲,轉身麵向河麵,原本卓延廷身邊就有一個佟心近水樓台,現在又多了一個苑莫離,她的危機感越來越強!
他隻好軟言細語的解釋:她父親兄嫂相繼去世,家裏的產業也被變賣了,我在他爹臨死前答應要照顧她,所以我想讓她暫時搬過去住,等到她找到住的地方,就會搬走,我們兩個真的隻是普通朋友,外人喜歡怎麽說我並不在乎,可是我不想你誤會我,我不希望弘哥哥在你心裏是一個見色忘義的人!我現在的房子是你買來的,我想還是要經過你的同意!
照顧?她反問,清秀的眼眸微微帶有些諷刺,她需要你照顧麽?你這個人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的愛心用不完麽?誰都要你來照顧,苑莫離又不是什麽弱不禁風的女子,她功夫好得很,連你都能打傷,誰敢欺負她?你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你不是征求我的同意麽,那我告訴你,我不同意!
沒料到她反應如此強烈,他幹脆又指著不遠處的曹錕二人說道:他們兩個我已經收下為徒,他們也想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希望不要引起她太大的反應,果然馮紫嫣聽罷,憤怒到無言,指著二人狠狠說道:你……你瘋了吧,他們怎麽對你,難道你都忘記了,你還要把他們弄到身邊,你小心引狼入室!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們應該給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他說!
她一甩衣袖,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怎麽做我管不了你,房子是你的,你喜歡讓誰來住,我管不了!她說完狠狠地看他一眼,悻悻而去,心中一陣委屈,為什麽她做這麽多,也沒看到他有一絲一毫的回報,對別人卻盡心盡力,她等了他八年,卻不及那個僅僅隻是跟他拜過堂的女人,甚至不如他的仇人……
苑莫離帶著丹丹、中望搬到了林清嫂家,林清嫂早就為她們打掃了房間,熱情的幫著她們把為數不多的行李搬進房間,為她們整理物品!
曹錕跟賴三也搬過來,當卓延廷將他們引至佟心麵前,引起佟心激烈的反對,她不顧父親跟卓延廷的阻攔,抓起地上的板凳朝曹錕揮去!
大家七手八腳的去攔著,曹錕才幸免一難,無論如何,在卓延廷苦口婆心的勸說,曹錕誠心誠意的懺悔下,佟心勉強接受曹錕的到來,隻是不乏對他保持警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不相信曹錕的轉變!
這天晚上林家的小院異常熱鬧,林清嫂搬出兩張大桌子在院子裏,擺上各種拿手菜,卓延廷、苑莫離、丹丹、林清嫂、林旺西、曹錕、賴三、圍桌而坐,呈現一片的和諧!
林清嫂熱情的招呼著,大家多吃菜,這些菜都是我做的,我這個家好久都沒這麽熱鬧了,以後大家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了!
卓延廷接著說:是啊,相聚就是緣分,我們這麽多人,能聚到一起不容易,以後大家都互相照顧吧!
沒等眾人說話,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林旺西快速的跑去開門,卻看到樊義背著行李站在門外,他開口問道:小弟弟,請問卓延廷住這麽?
你找我師父啊?林旺西滿臉的自豪,他住這裏,你是誰啊?
樊義一愣,卓延廷是你師父?那我就是你師兄,快讓師兄進去!
卓延廷已經走過來,一見樊義,他先是愣了愣,然後興奮的大喊:樊義?真的是你啊?你小子不是回老家了麽?怎麽回來了?快進來!
餐桌上有了樊義的加入,開始熱鬧起來,他誇誇其談的講述著自己的經過:我跟我爹回到老家,那日子也太平靜了,我堂堂七尺男兒,豈能過那耕田種地的日子,所以我爹就把他一半的積蓄給了我,讓我自己回來闖蕩,我想了很久也無事可做,就想著找你們,可是也不知道你們去哪了,我在廣州城裏轉悠了好幾天,也該著咱們有緣,後來在街上遇到靈秀,靈秀告訴我你在這,他把目光轉向卓延廷,我可是實實在在給你磕過頭的,你可是連一招半式都沒教過我,我怎麽能放過你!
等等!這聲音是曹錕發出來的,站起身,一條腿擱在凳子上,沉思的看著樊義,你也拜過師?崇原也拜過師?我跟賴三也拜過,那我們誰是大師兄?這排行怎麽辦啊?
樊義理直氣壯的一拍胸脯:我是最先拜的,當然我是大師兄,這還有什麽可爭論的!曹錕反駁,你這麽說不對,我年紀比你大,我覺得我才應該是老大!
樊義一拍桌子:這種事怎麽能論年計算呢,古往今來都是先入門的為大,你年紀比延廷還大,莫不成你還想做他師兄?難道我還要叫你師伯不成?
樊義話音一落,引得大家拊掌大笑!
卓延廷隻好安撫道:這樣吧,就按照老規矩,先入門者為大,樊義是大師兄,崇原是二師兄曹錕是三師兄……師父,一旁的林旺西也開口發問,你也說過要收我為徒的,我比曹錕還早,我應該是三師兄!
那好,旺西是三師兄,曹錕是四師兄,賴三是老五,
啊?曹錕一咧嘴吧,我又被換啦?小毛孩子都爬到我頭上了?
旺西立刻指責他:我現在是你師兄,你要尊重我,不許說我是小毛孩子!
旺西的話又引起眾人的笑聲,苑莫離被笑聲感染,也笑著說道:不管誰是老大都無所謂,主要是大家以後一定要互相照拂,互相關心!
樊義一拍大腿,對嘛,你看師娘說的多有道理,誰是老大都無所謂,要不然怎麽是師娘呢,說起話來就是有長輩的腔調!
哎,卓延廷推了推他,別胡說,我跟莫離已經不是夫妻了,別亂叫!
不是夫妻?你們倆不是都拜過堂了麽?現在又住在一起,不是夫妻,幹嘛這麽親近!
卓延廷幹脆把他按回凳子上,沉著臉說了句:你再胡說我立刻將你逐出師門!
外麵的歡聲笑語並沒有感染守在母親床邊的佟心!佟心此刻他正在母親的床前,愁眉不展,照顧著生病的母親,一陣輕緩的叩門聲傳來,佟心去開門,卻看見曹錕端著飯菜站在門外,笑意吟吟的看著她,剛要開口說話,佟心砰地一聲關上門,將他隔絕門外,半天,他故作溫柔的的聲音才隔著門傳來,佟心,小師姑,你開門啊,我是來給你送晚飯的,你看你晚上還沒吃飯,會餓壞的,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你也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再說,我都已經改了,從今以後,我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
佟心再次打開門,指著他怒氣衝衝喊道: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門板隨後又被關閉!曹錕自討了沒趣,歎著氣轉身離開了房外!佟心回到母親的床前
晚飯過罷,卓延廷與苑莫離坐在院中,柔和的月光照在地麵,倒映著樹影,苑莫離喝了些酒,話也多了些,一張俏臉難得露出消失已久的平靜,自從我爹去世,好久都沒有這麽開心了,現在我才知道,人真的不能沒有朋友!看了看卓延廷她又問:以後你有什麽打算?現在這裏有這麽多人要吃飯,你為以後的生活考慮過麽?
他轉過頭看她,似乎已經明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果然她毫無意外的提出:那二十萬大洋我帶來了,隻要你點頭,我們可以開一家最好的武館,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希望這裏的歡聲笑語不會被溫飽所吞噬,我對你的看重不僅僅是你為苑家做過的一切,我隻是單純的欣賞而已,就衝你可以包容過傷害你的人,接受曹錕,這份胸襟與氣度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卓延廷幽幽一歎:我理解你的意思,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習武,吃了很多苦,還記得小的時候,遇到過飛雲武館的杜飛雲大俠,當時他對我說:如今列強入侵,時代改製,逐漸西化,民族精魂中華武術,已經被淡漠,學者多,成者少,洋人大量引入鴉片,蠶食中國人的身體,摧殘國民意誌,戲稱中國人為“東亞病夫”,唯有習武可以強健體魄,改善國人體質,所以我一直刻苦的練功,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把中國功夫發揚光大,把它們傳承下去,讓所有的中國人都能強身健體,但卻不是利用它來盈利賺錢,我很怕,我怕到最後我會浪費了你的心血,也會讓大家失望!
苑莫離目光一片堅定:我不準你這樣說,如果我支持你開武館是為了賺錢,那麽我就沒有必要變賣苑家的產業,繼續做生意不是更賺錢麽?我隻是想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而這件事的意義,遠遠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隻要你願意,這些都不是問題,你既然有幸遇到過杜大俠,就應該聽從他的教誨,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苑莫離起身進了房間,卓延廷看著她離去的背景,抿了抿唇久久無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