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查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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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整天他都一個人在茅屋裏,老者自從早上吃過東西就一整天不見人,一直到傍晚時分,老者下山還未歸來,百無聊賴,卓延廷走出茅屋,來到屋外他的呼吸為之一怔,原來這個茅屋竟然是蓋在一座荒山之上,茅屋周圍都是半人高的雜草,茅屋的門口通向遠處有一條羊腸小道,極為隱蔽,不禁驚呼,真是一個藏身的好場所,隻是他作為廣州人,卻不知道廣州城還有這樣的地方!
沒多久,他看見老者終於拎著一個小包袱回來,來到他麵前,他將包袱扔給他,語調仍舊尖酸刻薄:趕緊把這衣服換上,瞧你這一身都是血,我瞧著不吉利,包袱裏還有藥酒,趕緊把你身上那些花貓傷治好!
卓延廷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鞭傷,無奈的搖搖頭,打開包袱,他愣住了,這…這些衣服怎麽這麽眼熟?
老者席地坐下,說道:我從你武館裏偷出來的!那些藥也是!
卓延廷哭笑不得,轉念一想又如實說道:您老人家費心了,其實根本用不找這些,我想下山,我想了很久,我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逃走,我要回去洗刷清白!
老者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你這個傻小子也未免太天真了吧,你以為朝廷能給你什麽公道,你還想回去送死麽?我費了力氣將你救回來,你卻還要送死,倒是可惜了我那些兔子!
我相信清者自清!卓延廷說的有些沒有底氣!
清者自清?老者嘲諷一笑,給!他從懷裏掏出一團揉皺的牛皮紙扔過來!你自己看吧!
卓延廷展開細看,竟然是官府通緝他的榜文,想不到自己又榜上有名了,他不禁一陣黯然,轉身走進茅屋,老者在他身後發出一句慨歎:知足吧,苟且偷生總好過死不瞑目,人能活著就是最大的福分了!
強烈的日光照射著大地,緩緩吹來的陣風夾雜著熱流,卓延廷坐在茅草屋頂上,微風撩動著他額角的頭發,坐在這裏可以遙望整座荒山,這裏的寧靜並沒有讓他紛亂的心情歸於平靜,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人生總是這樣充滿著變數,他無心害人,卻反遭如此陷害,不知為何,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綺珺瑕疵欲裂的憤恨“但願你不會為了今天的決定後悔”他急忙甩甩頭,否定自己的猜測,不會是她,他應該相信她……
在林清嫂家,佟敬肖,洛飛,林清嫂坐在房間裏,每人人都麵帶憂色,洛飛開口說道:日本人帶走延廷,不知意欲何為,如今他既然被人救走,我想,所以我們暫時不必為他的安慰擔心,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陷害延廷的人,還他清白才是當務之急!
佟敬肖歎道:可是我們從哪裏下手呢?
洛飛道:第一,是誰將那封信放進延廷的房間裏!
第二,那天來武館尋找失蹤親人的百姓,他們一口咬定,甚至似乎已經肯定就是延廷勾結日本人,竟然還想出給日本人輸送勞工,這種我們都想不到的可能,這根本不合情理,他們其中,一定有人蠱惑,換句話說,他們之中,說不定就有陷害延廷的知情人!
林清嫂迫不及待的問:洛飛,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
洛飛沒說話,他的思緒忽然飛回那個夜晚……突然他覺得眼前一亮,對呀,就是他們兩個,我當時就覺得那兩個人可疑,一定是他們……
洛飛的思維飛轉得太快,林清嫂一頭霧水,洛飛呀,你到底說什麽呢,能不能說得清楚一點,這個時候,我們都慌得很,就你腦筋還算清楚,你能不能說得清楚一點!
瘋老頭拎著一隻碩大的兔子氣哄哄的回到茅屋外,朝著坐在房頂的卓延廷大聲喝道:喂,臭小子,大熱天的你坐在那上邊幹什麽,你不熱啊?趕緊下來,幫我把這兔子烤了,填飽你我二人的肚皮!
卓延廷輕歎一聲,跳下屋簷……
老者一連串碎碎念的埋怨他,我說你這個臭小子,也不知道幫我去打兔子,我一把年紀還要伺候你!這兩天卓延廷聽慣他的冷嘲熱諷,他說話的語氣奇怪,好像每個人都欠了他似的,看在他一把年紀,又救了他的份上,他也不說什麽,隻是好奇地問他:我們還吃這個啊?
我們一日三餐的都吃兔子!
老者頓時氣衝牛鬥,我說你這個臭小子,有吃的你還挑三揀四的,你以為這些活蹦亂跳的兔子願意成為你盤中餐啊?
卓延廷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每天都殺生太殘忍了!老者一跺腳,一把扔了手裏的兔子怒聲罵道:你自身都難保了還可憐這些兔子?你現在的境況還不如這些兔子,兔子至少還可以被我老人家逮住填飽我的肚皮,而你呢,你現在好比一隻過街老鼠,要是死了,我連吃都懶得吃你!你臭了爛了,我還得挖個坑,把你埋上!
卓延廷聽完,自尊嚴重受傷,轉身要走,就聽到老者在身後說道:要走就走吧,以後每逢清明我會去你墳上放上一隻香噴噴的兔子,隻怕那時你連味道都已經聞不到了!
卓延廷硬生生的止住步子,轉回身從地上抓起那隻死去的兔子,倔強地扔在火堆上…
吃過“午飯”,卓延廷與老者坐在樹下乘涼,老者半躺在一堆毛草上,嘴裏叼著一根稻草幹,悠閑的說道:我可告訴你,等你的傷好了,你去打兔子,伺候我老人家!整天讓我一個老人家伺候你,你當心天打雷劈啊!
卓延廷在他身邊坐下,低聲道:老前輩,我們能不能正常的說幾句話,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麽三番兩次的出現在飛雲武館外,你我二人素未平生,你為何敢冒危險救我,你功夫那麽好,我敢肯定,你一定跟飛雲武館有關係!
你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啊!
老者難得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你這個小子怎麽這麽多問題,誰告訴你功夫好就一定跟飛雲武館有關係,在你眼裏,天底下就一個杜飛雲是武術高手啊,我不問你,你也不要問我,知道太多對你沒什麽好處,你願意叫我老前輩也好,老伯也好,老不死的也好!都隨便你,就是不許再提問題!
在一間破落的院子外,綺珺與洛飛佇目而立,許崇原與曹錕站在洛飛身後,綺珺看了看許崇原問道:你確定,這家是失蹤弟子的家麽?
綺珺的身份早就不是秘密,許崇原跟她說話也客氣了不少,是的格格,所有的弟子,我們都登記了他們的住址與親人的住址,不會錯的!
在小院裏,洛飛與主人攀談起來,主人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奶奶,言語間掩飾不住憂傷“我跟我的孫兒相依為命,這孩子從小就喜歡聽一些愛國的故事,上次他看見卓館主將那個日本人打敗,就一直想去拜師,可是苦於要照顧我,後來聽說武館招收免費的弟子,可以早出晚歸,他就去了,我本以為他終於得償所願,可是沒想到才去了幾天,他就沒回來!唉,後來我問了隔壁王嬸家的兒子,她的兒子與我孫兒一起去的武館,問過之後才知道,她的兒子也沒回來!我們這附近不少孩子都去了,我倆出去打聽,才知道所有的孩子都沒回來!所以我們一群人一起去了武館一問究竟!
洛飛問道:老婆婆,那麽你們為什麽那麽肯定是卓館主扣留了他們,當時你們也沒證據啊?
老婆婆道:我們這一群小老百姓,哪懂得什麽證據不證據的,隻是想去武館問問,可是我們來到武館門口,看到有兩個年輕人,他們說他們的弟弟也失蹤了,他們就幫我們分析,說是卓延廷一直都跟日本人有來往,是個十足的漢奸敗類,我們當時一聽就害怕了,就怕自己的孩子落在日本人的手裏,問了之後卓館主又說不出孩子們的去處,我們當時真的是害怕極了,就聽信那兩個年輕人,去官府報官!
綺珺又問:那兩個年輕人後來去了哪裏你們知道麽?婆婆想了半天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報了官,留了我們的地址和姓名,我們就各自回家等消息,我們也沒注意他們的去向,可能也回家了吧!
洛飛四人離開時天已擦黑,洛飛長歎一聲,看來事情已經明朗了,那兩個男子一定知道內情,隻要找到他們,就能揪出幕後主謀,綺珺道:可是我們怎麽找他們呢?然海茫茫無異於大海撈針!洛飛冷哼道:我隱約記得其中一個長相,找畫師畫下來,全城通緝他們,這件事就交給梁日新去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