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贗品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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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開
    那張臉是廉開
    廉開穿著一身白袍,頭發也是白色的,隻是剛才臉上多了一個麵具而已。
    張九和紹然同時後退了一步,紹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因為剛才“師父”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感覺,真的是一模一樣,這一點他不可能感覺出錯。
    而且剛才紹鳶也是一樣的感覺,就算紹然的感覺出錯,他們師兄弟不可能感覺一起出錯。
    張九見紹然一臉恐懼的樣子,伸手攔住紹然,眯眼說:“你到底是誰”
    廉開往前挪了一步,說:“這個一會兒再說,再不走來不及了。”
    廉開顯然是去而複返,聽鬼侍和紹鳶說,廉開似乎是逃跑了,不過竟然又返回來了,而且穿成這樣一身衣服。
    廉開見他們不動,說:“你們相信我,我不是他們的人,我隻是來救你們的。”
    張九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紹然的表情非常驚恐,露出害怕的神色,廉開身上的氣息和他師父太像了,以至於紹然覺得廉開根本不是假扮的,或許隻是他根本不是廉開,而是一個計中計而已。
    眾人正在躊躇的時候,就聽到“呼”的一聲從遠處打來,廉開猛地一眯眼睛,他的身後突然豎起一麵白色的玻璃牆,“轟”一聲巨響,銀白色的海浪直接打在玻璃牆上,一瞬間牆麵被擊碎了,但隻是出現了裂紋,並沒有立刻裂掉。
    眾人往前一看,竟然是端木晉暘,端木晉暘的眼睛變成了銀白色,幽幽的凝視著廉開,廉開微微後退了一步,手腕有些輕顫,一滴血水從他手指上流下來。
    端木晉暘快速的閃身過來,一下攔在張九和紹然麵前,眯眼盯著廉開,廉開的臉色瞬間有些差,說:“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你們先走吧,我在這裏給你們拖延一些時間。”
    他說著,帶著血珠的手慢慢抬起來,將麵具戴在臉上,抖了一下手指,血珠“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廉開顯然會術法
    端木晉暘伸手扶住張九,說:“走。”
    紹然的眼睛注視著廉開,然而他挪不動步伐,對方不知道是誰,戴上麵具的感覺像極了他可怕的師父,那種可怕的壓迫感真的是一模一樣,讓紹然忍不住驚恐的戰栗。
    然而摘掉麵具,說話的一舉一動又像極了廉開,如果把廉開一個人扔在這裏,紹然是絕對做不到的。
    紹然被張九拉著往前走,回頭看了好幾眼廉開,廉開就戴著麵具,站在原地看著他們。
    然而這個時候就聽到“呼”的一聲,黑鷹一下從身後飛了過來,同時還有那個酷似張九的贗品。
    黑鷹在空中盤旋,一下將酷似張九的贗品甩了下來,後麵還有很多鬼侍也撲了上來。
    黑鷹猛地落地,冷笑說:“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冒充我的師尊看起來是不要命了若不是師尊有事耽擱了時間,我還被你蒙在鼓裏呢,今天誰也別想走”
    鬼侍瞬間圍過來,把眾人全都團團圍住,還有那個贗品,贗品獰笑著說:“摹刻馬山給就要完成了,頂多再有半個小時,我就可以取代你了。”
    端木晉暘笑了一聲,說:“就憑你們”
    這個時候廉開突然往前塌了一步,說:“混賬”
    他的聲音又很低沉,紹鳶和紹然同時嚇了一跳,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紹鳶臉上都是冷汗,顫抖的說:“你以為裝得再像,就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廉開突然拿下了臉上的麵具,因為廉開背著眾人,所以大家看不清楚,但是紹鳶看的很清楚,突然顫抖的更厲害,牙齒發出“得得得”的敲擊聲。
    張九有些好奇,難道是廉開的臉讓紹鳶害怕嗎
    他一歪頭,就看到了廉開的臉,麵具拿下來了,但是並非是剛才他露出來的那張臉,廉開的臉變了模樣,臉孔非常完美,眼睛很大,但是習慣性的眯著,眼睛裏充滿了關切和溫柔的神情,但是那種神情仿佛隻是表麵功夫,左眼的眼睛下方,顴骨上方,還有一個紅色的痣。
    是他
    黃符綠火中的那個男人
    端木晉暘見那些人仿佛定住了一樣,抓住張九的手,低聲說:“快走。”
    張九點了點頭,碰了一下紹然,廉開和紹鳶正在對峙,紹然有些放不下廉開,但是張九抓著他,而且紹然感覺恐懼之後異常疲憊,疲憊的他幾乎要摔倒在地上,隻能任由張九把他抓走。
    眾人衝進樹林,快速的往前跑,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嗖”的一聲,端木晉暘摟住張九,說:“當心”
    一根黑色的銀針猛地從後麵甩了過來,端木晉暘手掌一張,一瞬間銀針就彈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一個白影猛地從樹林裏鑽出來,正是廉開,說:“這邊走”
    廉開後背有血跡,看起來受傷了,紹然嚇了一跳,說:“你怎麽了”
    廉開苦笑了一聲,說:“露餡了而已。”
    眾人快速的穿梭在樹林裏,後麵的那些鬼侍窮著不舍,頭頂上還盤旋著黑色的老鷹,四周鬼侍越來越多。
    紹然說:“這裏是他們的大本營,咱們不能硬拚,一直往前跑,否則一停下來鬼侍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紹然雖然這麽說,但是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廉開伸手摟住他,托住他腋下,將人半摟半靠在自己懷裏,說:“靠著我,我服你。”
    他們正說話,就聽到“呼”的一聲,一到黑色的光芒突然打過來。
    廉開猛地一眯眼睛,大吼了一聲:“當心”
    端木晉暘第一時間反應,猛地打出一道海浪,隨即一把摟住張九,一下將人抱住,向前撲去,廉開也抱住紹然,將他擋在自己懷裏。
    “嗖嗖嗖嗖嗖”的聲音爆炸而來,樹林裏的樹木頓時被橫腰斬斷,可見衝擊力無比巨大,端木晉暘猛地豎起龍鱗的結界,所有的衝擊全都斷在結界外部,隻不過結界內裏麵還是有些震蕩。
    廉開抱住紹然,快速的往前跑,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快速的從樹中穿了出來,猛地出現在眾人麵前。
    一個白發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臉上戴著麵具,和廉開的打扮一模一樣
    眾人都嚇了一跳,看了一眼廉開,又去看那個男人,男人發出“嗬嗬”的冷笑聲,說:“看看,是誰來了,叛門的徒弟,還有一個苟延殘喘的贗品。”
    張九的眼睛在四下掃了一下,贗品是指誰
    廉開嗓子裏也露出同樣的低笑聲,說:“苟延殘喘那也是你的傑作,不過多虧了你,現在我正在摹刻”
    廉開眼睛眯起來,慢慢伸起手來,他的手心多了一股黑色的靈力,越來越大,笑著說:“感受到了嗎你的靈力正在往我身上流逝。”
    那個男人的臉被麵具遮住,看不到表情,但是不難看出他的情緒非常低沉,一下暴怒起來,說:“你這個贗品賊殺了你”
    男人說著,猛地一揮手,一道黑色的光猛地打出來,廉開成功把他引得暴怒了。
    廉開扶住紹然,說:“快跑快跑他的陽氣虛弱,隻是剛開始看起來厲害,再來兩下就堅持不住了,借機會快跑。”
    似乎廉開說的是正確的,那個男人陽氣虛弱,隻是前幾下非常厲害,幾乎將整個樹林的樹木全都斬斷,但是後來明顯虛弱下來。
    端木晉暘眯起眼睛,猛地一張手,巨大的海浪衝著那個白衣男人瘋狂的席卷過去,夾雜著樹林裏斷掉的樹木,“轟隆”一聲巨響,直接撲向男人。
    男人發出一聲慘叫,瞬間被海浪吞噬,見不到人了。
    後麵的鬼侍這個時候追了過來,端木晉暘揮手落下一層結界,帶著眾人快速往前衝。
    眾人快速的衝出樹林,後麵已經聽到鬼侍的聲音,張九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張九和紹然的身體都不太好,現在感覺非常虛弱,好像脫力了一樣,再加上紹然失血過多,偽裝漸漸也堅持不住。
    廉開鬆開扶著紹然的手,紹然看著自己漸漸消退的偽裝,有些苦笑,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好,說自己是個男人,不連男人都不是,自己是個黑色的蚺,而且還懷了他的孩子
    紹然苦笑了一下,廉開卻突然衝過來,一把抱住紹然,托起他的臉來,狠狠的吻下去。
    紹然吃了一驚,廉開死死抱住他,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早該發現你受傷的,是不是很疼”
    紹然臉上的表情一時間都僵硬了,隨即眼圈有些紅,廉開捧著他的臉,輕輕的親吻著,仿佛是對待一個稀世珍寶,說:“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你記住這點就可以了。”
    紹然有些驚喜,但是同時也有些驚訝,更多的是疑惑,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廉開突然鬆開手,“嘭”一聲倒在了地上。
    “廉開”
    紹然大喊了一聲,眾人趕緊圍上去,端木晉暘伸手扶起廉開,廉開的衣服裏全是血,剛才那個男人打中了廉開,不過廉開並沒有出聲,一路跑出來之後已經堅持不住了。
    張九說:“走,快走,送他去醫院”
    端木晉暘帶了黃符來,張九用黃符臨時給廉開止血,眾人火速送廉開到了醫院。
    陳醫生和蒲紹安那邊事情剛剛結束,就接到了端木晉暘的電話,說廉開受了重傷,需要止血,可能還需要輸血,讓他們準備一下。
    眾人火速的把廉開送到醫院,陳恕早就在等著了,立刻推著廉開去止血,廉開的確需要輸血,他的血色素太低,尤其是瞬間低到這個水平,對身體全都是危害。
    張九和端木晉暘坐在外麵等著,紹然也是坐立不安,但是他也失血過多,被護士帶去止血上藥了。
    張九歎了口氣,覺得今天真是疲憊的厲害,而且一肚子的疑問。
    沈嫚嫚變成了紹然,最重要他變成男的了
    廉開也不再是廉開,那他到底是誰
    正在這個時候,紹然已經回來了,坐在搶救室門口等著,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搶救室的門一下推開了,裏麵的人推著廉開走了出來,將廉開推進了特護病房。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廉開的臉色很白,白的像一張紙一樣,嘴唇是淺紫色的,嚴重的失血現象,手臂上紮著血漿,上半身裸露著,纏著大量的繃帶,樣子看起來無比憔悴,一點兒生氣也沒有。
    陳恕和蒲紹安也在,張九問蒲紹安認不認識紹然,蒲紹安和紹然互相並不認識,完全沒有印象。
    蒲紹安說:“我師父已經仙逝很久了,而且他隻有我和紹仇兩個徒弟,我覺得應該不可能。”
    紹然說:“我也隻知道師父有兩個徒弟,就是我和紹鳶,而且你們也看出來了,我師父根本不是什麽名門正派,怎麽可能是仙君,應該隻是字一樣吧”
    因為這件事情,殷成策陪著紹仇也趕到了醫院來,紹仇對紹然也沒什麽印象,更別說還有個什麽黑鷹的師兄弟了。
    紹仇說:“我師父嫉惡如仇,不然也不會天天叨念我要走上邪路了,應該不可能吧。”
    他們正說話,端木晉暘打量了廉開幾眼,然後走過去,白色的頭發是假的,早就給脫下來了,估計是廉開假扮紹然師父臨時找來的。
    端木晉暘伸出手來,手心向下,五指並攏,在廉開的臉上方輕輕的擺動了一下,就聽到“嗖”的一聲,廉開的臉竟然慢慢變了模樣。
    張九說:“麵具”
    端木晉暘點了點頭,說:“是,不過是比較高端的,用靈力做的麵具。”
    廉開的臉上戴著麵具,麵具一掀掉,蒲紹安和紹仇同時“嗬”的吸了一口氣,說:“不可能”
    麵具之下,廉開的臉變成了張九在火焰中看到的那樣,仿佛給人一種天生的溫柔感,左眼下方還有一顆紅色的痣。
    張九說:“怎麽了”
    紹仇指著床上昏迷的廉開,說:“這是這是我師父的樣子但是但是有點太年輕了,師父去世的時候歲數已經很大了。”
    紹然並沒有見過師父長什麽樣子,隻見過臉上的麵具,所以他並不知道麵具下麵是什麽樣的一張臉。
    他隻是知道,廉開突然變了臉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聽到床上的人露出“嗬嗬”一聲低笑,然後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一霎那,蒲紹安和紹仇似乎都覺得他們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師父,非常像,非常像
    廉開睜開眼睛,還非常虛弱,眯著眼睛盯著天花板,說:“不用再猜了,我不是他們的師父,我是一個摹刻出來的贗品。”
    張九皺眉說:“贗品到底是什麽東西”
    廉開虛弱的喘了幾口氣,說:“這件事還需要從很久之前說起”
    紹然之前已經說過了,他的師父擁有一塊巨大的融天鼎碎片,加上他的術法,可以用融天鼎的碎片摹刻傀儡。
    隻要知道目標簡單的外形,或者生辰八字,就可以摹刻目標,摹刻出來的東西,因為聚集了融天鼎的陽氣,所以感覺不出來是妖邪,和活人沒什麽區別,要說有什麽區別,那麽就是他們不存在於生死簿上,而是一個傀儡。
    融天鼎的陽氣摹刻出來的人,有很大的缺點,那就是他隻有陽氣,陽氣隨著消耗而分崩離析,最後變成一縷青煙飄散,摹刻出來的人都會經過這個過程“魂飛魄散”。
    那麽想要活下去,隻有繼續摹刻目標,因為塑造出來的時候,隻是簡單地摹刻了目標的外形,但是對於活人來說,人們是複雜的,除了外形,還有說話做事的風格等等,還需要很多摹刻,於是這些贗品來到了目標身邊,進一步摹刻,最後得到了全部,就準備下手殺死目標。
    取代目標也是一個理由,更多的理由是殺死目標之後,吸取他的能量,隻有吸取能量,才能永遠活下去,否則陽氣總會消耗殆盡。
    紹然的師父本身想要做出一個自己的傀儡軍團,不過他沒想到有這樣的弊端,但是現在也不錯,因為他做出來的傀儡,會不論手段,不計消耗的去掠殺目標,根本不需要別人要求他,直到殺死目標為止,而且他們和目標長得很相似。
    就像那個小男孩一樣,贗品取代了正主的位置,還找人來追殺正主,這樣做法簡直防不勝防,也算是一種厲害的武器。
    廉開似乎在回憶,笑著說:“我是他做出來的第一個贗品,當時他不知道傀儡的缺陷,但是後來他發現了我的缺陷,所以不敢把我再留下去,想盡辦法要殺了我,但是他一接近我,就會被我繼續摹刻,身上的靈力也會被我吸收,這件事情他又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否則他的弱點以及他的野心就會暴露出來”
    廉開說的很輕鬆,說:“所以我逃跑了,在他想盡辦法殺了我之前,跑到陽府,混在活人之間,過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