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一掌怒凍,七星桃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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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世人的認知中,道力傳渡後,隻能留下“力”,一定會損失掉“道”。

    點晶符籙卻打破了這個常理。

    比如沈成,一旦他運起點晶符籙,無論是借來的道力,還是自己渡出去的,都能保持原有的屬性和品階!

    換句話說,有鬆針子渡給道力,沈成便暫時晉入“正冰使”,能夠施展各種二品冰術,這就是點晶符籙的神妙所在!

    鐵鬆客雖然補全了這套心法,卻連自己都沒能練成,三個徒弟中,隻有天生冰根的沈成能夠習得。

    可以說,沒有沈成,就沒有點晶符籙的重現人世,因此在鐵鬆客心中,早將點晶門恢複上古榮光的厚望,深深寄托在了沈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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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沈成出現、彈指間製住所有官差,金昆心神一鬆,再也支持不住,登時人事不醒。

    沈成衝過去,去掉他口中的堵物,隻見他口鼻溢血、體無完膚,道星也被人下了封禁。

    沈成又急又氣,連忙驅除禁製,發現起碼是三品修者下的手,便叫道:“大師兄再助我一次。”

    於是鬆針子再渡道力,沈成再次進入假二品,輕鬆解開了禁製。

    沈成這才發現,這禁製隻是虛浮於外麵,金昆實際上道力並未受限。

    沈成心想:我剛才動手時,這些官差修為都不足三品,禁製應該是那刀客下的,可是他為什麽要手下留情?而且看他那身輕功,修為好像還不止三品?

    沈成又檢查金昆傷情,發現他有道力護體,受的都是外傷,脈腑筋骨並沒有內傷。

    沈成心中大定,抬頭伸手笑道:“大師兄,七星桃蕊膏給師弟用用。”

    “我的個咣當!”鬆針子哪裏肯,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這小子不過是皮肉傷,養上幾日就好,你可別糟蹋好東西!”

    七星桃蕊膏確實很珍貴,是臨行前鐵鬆客給的,雖然談不上起死人,但也差不多能肉白骨了。

    昨日沈成醒來後,身上有幾處淤青,鬆針子想動用桃膏,沈成覺得太浪費,堅決不肯。

    現在沈成想用在金昆身上,又輪到了鬆針子堅決不肯。

    “師兄剛才還誇我奔放呢,”沈成滿臉的怒其不爭,搖頭歎道:“怎麽自己卻扭扭捏捏的……”

    “用用就用用!”鬆針子登時變得豪氣衝天,掏出個玉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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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昆前胸後背都是糜傷,傷口被衣物粘住,上藥前,需要先處理下。

    冰、淼在五行中都屬於水,沈成雖然用不了正宗的淼術,但小打小鬧地聚些清水,還是可以的。

    於是沈成用水打濕衣痂,再小心翼翼地去揭衣服。

    沒揭兩下,金昆痛醒過來,沈成道:“金兄忍耐下,揭掉了才好上藥。”

    金昆點點頭,正要替五牙兒等人求情,沈成道:“金兄不用牽掛,小弟見過五牙姐姐了,人好好的,誤會已經說開,另幾個弟弟妹妹也在守備府,不過老扁擔還沒有下落。”

    沈成一邊說,一邊揭那血衣。

    金昆臉上看不出痛楚,額頭卻免不了淌出汗珠。他心中大石頭落下,隻是想到自己接二連三欠下大恩,拿什麽才能還清……

    “小師弟,”鬆針子笑道:“你沒弄過這事,揭得越慢,就疼得越久。”說著,一把撕了開來,等沈成清洗過傷口,就開始上藥。

    玉瓶去掉塞子,一股奇香襲來,金昆吸入後,隻覺得從骨子裏都泛出活力來。

    鬆針子挑出玉黃色、發著蒙蒙晶光的藥膏,在傷口上薄薄抹了層,也不知是怕弄疼金昆,還是說怕浪費靈藥。

    “可惜了!”鬆針子不停地嘟噥,說這藥膏是用二品靈植七星桃的花蕊煉製的,這一趟要不是有小師弟,師父才不會拿出這寶貝……

    這藥膏效果確實神奇,那些不管是鞭開的還是燙爛的傷口,塗抹後,都肉眼可見地開始愈合。

    沈成又指著金昆手足被夾板弄出的淤紫、腿上已經閉合的槍傷,請鬆針子也都調理一下。

    鬆針子當然抵死不從。

    “唉,”沈成又是滿臉的怒其不爭,搖頭歎道:“要是二師兄陪我來,一定不會這麽小氣。”

    “果兒那個小扣門,能和我比?!”鬆針子哪裏受得了這話,小臉登時氣成了幹棗,“給給給,隨你用。”

    沈成抄過玉瓶。他用起來,可就狠多了。

    鬆針子眼珠子跟著沈成的手,眉毛擰成了豎的,嘴裏不停地呻吟:“哎喲!”

    “好師弟、少來點!”

    “唉呀!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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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妥當後,沈成輕舒口氣,問金昆以後有何打算。

    金昆咬咬牙,橫下心,道:“願供公子驅策,以報恩德。”

    鬆針子心想:原來小師弟是想收服這個金昆,這才可勁地用桃膏。

    “金兄誤會小弟了!”沈成連連擺手,正色道:“都是些小事,談不上恩德,金兄可千萬別再提什麽驅策!何況小弟見了五牙姐姐後,才知道要不是金兄,小弟早就沒命了。”

    鬆針子聽了這話,就有些納罕。

    金昆盯著沈成,目光中也透著猶疑。

    “不過,小弟還是想重提舊事,”沈成又道:“小弟其實家在永冬,想請金兄去永冬作客。小弟想為金兄引見明師,不論是到武道府修習,還是拜入名門,都會盡力促成。金兄意下如何?”

    鬆針子暗歎:到底是小師弟的手段高,這就是師父說的欲擒故縱吧?

    金昆沒有回答,似乎在揣測沈成的用心。

    “小弟是打心底裏拿金兄當好朋友!”沈成歎道,“實在不想見金兄白白埋沒。”

    金昆還是無語。

    沈成猜到他心思,就把陶守備打算安置幾個孩子一事,說了出來。

    金昆想了想,覺得弟弟妹妹們能落到民籍,比跟著自己遠走強,終於點了頭。

    沈成幾乎要歡呼雀躍,雖然強自忍著,仍然免不了喜形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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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念後,沈成想到這裏該如何收場,卻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一向戒急用忍、步步小心,像剛才那樣失態,我從來沒有過。這些人都是趙大人部下,就算再惡劣,也不該由我來懲罰。往難聽裏說,我這是肆虐公堂、幹涉政務,如果被人傳到父王耳中……”

    “隻是這些人混帳得很,我要是輕易放過了,對得起金兄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