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 我哪裏奇怪了【求推薦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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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夜樓今日大勝突厥人,更奠定了夜樓在秦淮河畔第一樓的位子。天朝也多了一位叫吳聊的才子。

    “玨兄,你剛才去哪裏了,隻怪你沒福氣,剛才夜樓唱了一出大戲,長恨歌,你知道吧,有人居然為長恨歌譜曲成功了,而且還唱出來了,更精彩的是,唱曲的居然是一個叫吳聊的男人。你不知道突厥人今天也來攪場,不過是自討沒趣,還白白賠了兩萬兩銀子,哈哈哈哈……”

    錢開眉飛色舞的形容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方玨此刻沒有帶麵具,他當然不會想到那人正是方玨。即使方玨此刻承認,恐怕錢開也不會相信,以他對方玨的了解,隻有四個字,怎麽可能。

    方玨隻是微微笑了笑,算是回應了,不過錢開還是想知道方玨剛才去了哪裏,方玨隻是弱弱的笑著回了一句話:“開兄你懂的。”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今天收獲頗多,錢開很是高興,於是請方玨在夜樓吃了午飯,然後又聽了一些小曲,兩人才各自回家。

    一路上,方玨聽見最多的當然是長恨歌的故事,沒想到這麽快自己就成名人了,可惜自己不能享受到被人崇拜的榮耀,因為他是方玨,還是那個方府不學無術的大少爺。

    當錢開送方玨回到方府,已經是夕陽西下時分。方玨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方府書樓。

    方玨突然想起後院的沐冬歌,不知道她在幹什麽,是不是好些了,還是蜷縮在屋子角落。方玨開始著手準備今天為沐冬歌唱什麽歌,看來自己魔障了,居然喜歡上唱歌了,幹脆去夜樓賣唱得了。方玨嘴角微微一笑,腦海搜索著前世的碎片。

    方府後院,大門緊閉,幾個丫鬟有些鬼鬼祟祟走來走去,當她們看見方玨過來時,都惶恐的躲開。

    方玨輕輕推開後院大門,不過在進門之前,他戴上了那張麵具。方玨很小心的來到沐冬歌的房間門口,依然坐在東邊走廊。沐冬歌的房間很安靜,或許她已經睡著了吧。方玨清了清嗓子,或許是今天在夜樓唱久了的原因。

    “長安雨,一夜落秋意,路千裏,朔風吹客衣……二十三弦急,落花人獨立,惟有此曲能寄心中意……知心稀,弦斷有誰來聽……笙歌歇盡兮人散去。”

    一首雙笙的歌,飄飄蕩蕩的在方府後院響起,方玨沒有聽到沐冬歌房間有任何反應,或許是沐冬歌本就不喜歡聽這樣的歌曲吧。方玨有些失落的離開。

    “咯吱…”

    一陣開門聲響起,看來沐冬歌房間的門太久沒有經常使用,所以有些小問題了,明天記得找人過來修一修。

    方玨也突然轉身,四目相對。方玨認識眼前這個女子,她就是沐冬歌,可惜自己對她不了解。沐冬歌卻不認識眼前這個帶麵具的男子,也幸好不認識,要不然就遭了。

    方玨一身樸素的打扮,還戴著一張麵具,沐冬歌怎麽也猜不到,麵前這位就是自己做夢都想殺人的人。

    “你是誰?”

    沐冬歌此刻表現得很平靜,沒有一點瘋癲的症狀,隻是頭發和衣衫有些髒亂,可不影響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的審美標準。

    方玨沒想到沐冬歌第一句問自己的是這一句,方玨差點脫口而出,我就是方府大少爺方玨。

    “我叫吳聊。”

    “無聊?有這麽無聊的名字麽?”

    沐冬歌居然笑了,嘴角微動,黃昏下的她笑起來確實那麽好看。

    “吳國的吳,聊天的聊。”

    方玨也是跟著一笑,隻不過他還戴著麵具,沐冬歌沒法看清方玨臉上的喜悅。

    “你唱歌有些奇怪,不過很好聽。你為何戴著麵具?”

    沐冬歌有些疑惑的看著方玨,又有些渴望的目光,是希望方玨能拿下麵具,讓她看看能唱出這麽好聽的曲,人長什麽模樣。

    方玨的歌聲讓沐冬歌恢複了一些正常,至少不會害怕見到外人。

    方玨也看出沐冬歌有些好奇的眼神,隻不過這可萬萬不行,方玨腦袋思想高速轉動起來,快想一個辦法。

    “謝謝誇獎,不過麵具是萬萬不能取下的,我怕嚇著姑娘你。我的臉很難看,這全都是方府造成的,現在又罰我來這裏打掃。”

    掃帚呢,方玨發現走廊一處果然有一把掃帚,故事編得越慘,越真實,越能讓沐冬歌產生一種同病相憐的錯覺,也好平衡她曾經受過的傷心。方玨不免佩服自己,居然能想到這一招。

    當聽到這裏,沐冬歌開始沉默,她似乎在回憶什麽。

    “請問姑娘尊姓大名,為何會待在這裏?”

    方玨故意裝作不認識,非常平靜的問道。

    “我…”

    沐冬歌顯然有些警惕,她覺得自己沒必要告訴眼前這個人,理由很簡單,不熟悉。卻出於禮貌,她隻好吞吞吐吐,雖然方玨告訴了她自己的名字,可沐冬歌卻沒直接問他名字,而是問他為何在這裏。是方玨自己主動說自己的名字的。

    “今天的晚霞好美,你看那一團如火燎原般的天空,是太陽在訴說,他忙活了一天了,好在有人肯出門看看自己了。”

    “太陽還會說話?”

    “當然會。”

    沐冬歌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叫吳聊的人,是在說自己。因為自己一天都沒出過房間門了。沐冬歌突然有種秀臉發燙的感覺。

    “你這人好生奇怪。”

    “我哪裏奇怪了。”

    “唱歌奇怪,說話奇怪,大白天的還戴著麵具,你說奇怪不奇怪。”

    沐冬歌說這些話的語氣,並沒有一絲不高興的,她是真的對眼前這個人,表示好奇。

    “不奇怪就是按照陳舊常規,唱大家都在唱的曲,說大家都在說的話。不好意思,我做不到,我隻唱自己覺得好聽的歌,說自己喜歡說的話,阿諛奉承久了會很累的,說多了讚美的詞,就顯得很假。至於麵具下的自己……”

    方玨有些不知如何繼續編下去,容我思考三秒鍾。

    “對不起,其實你帶麵具也很好看,喜怒哀樂不會讓別人知道,想笑就笑,不用理會別人的目光。”

    沐冬歌知道自己不該提到對方的傷心處,所以連忙致歉。

    “如果我也有一張麵具就好了。”

    “姑娘若是喜歡,我房裏正好還有一個,明日給姑娘帶過來。”

    方玨看著沐冬歌神色突然有些黯淡無光。

    “你明日還會來嗎?”

    “當然會來,要是不來打掃,方府管家會責罰於我。”

    “那你今日為何還不打掃,待會兒回去會不會挨罰?”

    方玨看著沐冬歌不像是討厭,而更像有些關心。方玨於是拿起掃帚,開始從院子中間掃起來。

    沐冬歌隻是默默的站在門口看著方玨,沒有一絲表情的看著。

    方玨才發現,後院這麽大,每天要掃地,也夠辛苦的。卻也沒辦法,話已經出口,一旁的沐冬歌還看著自己。

    好在方玨前世幹過這活,所以動作還算麻利。隻是掃完地,方玨渾身是汗。

    夕陽早已沒落在山後,一輪皓月漸漸升起,方府各院也陸續點亮燭火,隻是唯獨後院,一片全天然的光芒,隻有依靠月亮的光芒,才能看清事物。

    “姑娘你為何不點燈?”

    方玨有些奇怪的問沐冬歌,難道沐冬歌不會點燈,或是後院根本就沒有蠟燭。

    “後院柴火眾多,是不允許點燈的。如果點了蠟燭,我倒有些不習慣了。”

    沐冬歌打笑的說道,方玨也看不清她臉色是什麽表情。

    “也不早了,或許你該回去了。”

    沐冬歌像是在下逐客令,不過語氣很是平和。

    “好,那姑娘你早些休息。”

    方玨雖然喜歡和沐冬歌說話,可畢竟天色不留人,也隻好依依不舍的離開後院。方玨聽到身後有吱吱聲,就能猜到是沐冬歌回房間了。

    方玨剛出後院,就看見一個丫鬟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角。趁著月光,方玨還是能分辨此人正是丫鬟蝶兒。

    “你在這幹什麽。”

    “少爺,蝶兒…是來給沐姑娘送晚飯。”

    蝶兒有些惶恐的回答,卻不敢看方玨一眼。

    方玨趁著月光,打開食盒,一碟青菜,一碗米飯,還有一碗素湯。

    “這就是給沐姑娘的晚飯?”

    方玨覺得這樣的飯菜太差了,沒有一點油腥味,這樣可不行。

    蝶兒聽著方玨說話有些不高興的語氣,提著食盒的手都開始發抖。

    “怎麽飯菜都涼了,這怎麽吃?”

    方玨用手感覺著飯菜,沒有一點熱氣,怎麽方府丫鬟也這麽殘忍,給沐冬歌吃這麽差,而且還是涼的。

    丫鬟蝶兒有些害怕,更有些委屈,要不是發現方玨還在後院,她早就進去送飯去了,也不用在此等了快一個時辰,這麽久,飯菜當然早就涼了。方玨是大少爺,隻要回到房間,隨時都有熱菜熱飯送到。

    “少爺饒命,奴婢知錯,隻是…”

    “隻是什麽?”

    “奴婢見少爺在裏麵,所以不敢貿然進去,所以在外麵等少爺出來在給沐姑娘送去。”

    丫鬟蝶兒已經惶恐的跪在地上,然後唯唯諾諾的說道。

    方玨這才意識到,錯怪丫鬟蝶兒了,也還好,丫鬟蝶兒沒有闖進後院,到時候,蝶兒叫自己少爺,那就糟糕了,非把沐冬歌又嚇出好歹不可。

    “起來吧,是我錯怪你了。”

    “奴婢不敢。”

    蝶兒聽見方玨居然向自己認錯,她的小心髒哪裏承受得了如此驚喜,反而更加惶恐不安起來。

    “記住以後不許在沐姑娘麵前提及我一個字,最好是什麽話都不要說,不然我可要生氣。”

    方玨說得平淡,丫鬟蝶兒卻聽得猶如霹靂,方玨的一句我可要生氣,猶如聖旨一般,蝶兒怎麽敢違抗。

    “你回去重新做點好吃的給沐姑娘送去,比如十全烏雞湯,還有那個圓子肉。”

    蝶兒聽到圓子肉,心想方玨少爺果然還是記仇的,不過也隻能聽著,要是這位大少爺報複起來,她也隻能認命的承受,隻怨自己命不好,生來丫鬟命。

    “回稟少爺,沐姑娘喜歡吃素,上次奴婢給沐姑娘送去一些有葷腥的菜,沐姑娘結果一口沒吃。”

    蝶兒能感覺出方玨還是有些在乎後院的沐冬歌,不過蝶兒可不會改變對方玨的形象認知。當初何必對人家姑娘那般殘忍,現在突然關心起來,想必對後院的沐姑娘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方玨聽到蝶兒說沐冬歌喜歡吃素,所以也沒有為難蝶兒,隻是叫蝶兒回去重新做一份送去,不,是做兩份,而且要一模一樣,然後送一份到自己房間。

    蝶兒方府廚房裏的丫鬟,除了負責伺候主子們用膳,就是給後院的沐冬歌送餐。蝶兒的手藝也是很好的,送給沐冬歌的飯菜都是她親手做的。

    不到半個時辰,幾碟素菜就首先端到了方玨的房間,方玨吃得津津有味,腦袋想著後院的沐冬歌,淑女般優雅的吃著飯菜。他突然想起,後院沒有燭火照明,沐冬歌怎麽吃飯的問題,連忙又叫了憐兒,命人給後院的沐冬歌送去一些燭火照明。

    方府丫鬟們似乎很喜歡背後議論自家的主子,特別是喜歡議論大少爺方玨,這已經是他們日常最不可缺少的行為。因為她們不得不這麽做,她們要了解方玨今天做了什麽,並不是真的關心方玨,而是關心方玨今天心情好不好,會不會突然發飆找下人們出氣,她們也好早些做些準備,最好是遠遠的躲開方玨的視線。

    方玨一連幾天都往後院跑,而且還在後院唱曲,這自然逃不過團結齊心防範方玨的丫鬟家丁們,真是防火防盜防少爺,這也造成了方府丫鬟家丁不成文的規定,誰要是有意巴結討好方玨,都會被孤立,幾十雙眼睛可都隨時瞧著。

    不過卻有那麽一些例外,那就是二夫人楊雨婷的貼身丫鬟娟兒,她當然不怕那些丫鬟家丁們孤立自己,反正自己有二夫人楊雨婷做靠山,她也不屑與這些人為伍,可謂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她可幻想著做方玨的女人。

    娟兒無意間聽到方玨喜歡往後院跑,心裏那個醋壇子說翻就翻,還叫人給沐冬歌送去蠟燭,在她心裏覺得這不是給沐冬歌方便,而是為方玨自己去後院幽會沐冬歌方便而已。

    娟兒鐵青的臉色突然多了一道殺機,嘴角陰險毒辣的笑,與她的容貌好不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