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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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丹修想要得到一枚記載有關煉丹的玉簡,其實是很不容易的。要麽是師傅傳授,要麽就是自己去玉簡店裏買。至於說去散市街這種地方淘弄的話,基本不太可能。畢竟有關煉丹的玉簡,和其他生產修者所需要的玉簡不太一樣,基本上也很少會出現煉丹的二手玉簡之類的東西。
而師傅傳授的話,則是完全看師傅的心情了。相比之於其他種類的生產修者,丹修絕對是其中最依賴師傅傳承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可既然是師傅傳承的話,師傅基本上也不太可能隻收一個弟子。弟子一多,就難免有喜歡的有不喜歡的。若是討師傅喜歡,自然更容易得到師傅的教導和傳承;若是不討師傅喜歡,那想要多學點東西,可就不太容易了。
至於說去玉簡店裏買的話,那就得看身家是不是夠雄厚了。丹修所需要的玉簡,可不止是丹方玉簡貴的離譜,其他玉簡,一樣價格不菲。
可無論哪種途徑,丹修得到玉簡,從來都是以枚為單位的。能一次去那些玉簡店裏買上幾枚的,往往就已經是身家頗為雄厚的修者了。可無論身家多麽雄厚,玉簡這東西,就從來不可能是以堆為單位的!就算是專賣玉簡的玉簡店,也不可能!
玉簡什麽時候廉價到以堆為單位了?
還有……這一堆玉簡,裏麵記載的東西得有多少?這特麽得多長時間才能看完?
長這麽大,衛易第一次有一種麵對一座晶山,卻沒有搬走力氣的感覺。
《驚鴻果煉製八法》……沒用……《曲水蓮蓮子基本藥性應用》……沒有……《法階丹爐的使用與維護入門》……沒用……《地火控製從入門到精通》……呃,這個有點用……
沒用……沒用……還是沒有用……
衛易麵如死灰一樣坐在地上,一枚一枚的過著麵前這一大堆玉簡,偶爾找出一枚自己覺得和煉製辟穀丹有關係的玉簡,特意分揀出來,以備接下來使用。
素從哪弄來這麽多玉簡?打劫了一家玉簡店嗎?
麵前這一大堆的玉簡,衛易肯定是不可能全看過一遍的。事實上,他估計就連自己每塊玉簡都隻看個名字,也得好久好久才行。不過他也沒有必要全看一遍,他眼下隻是要煉製辟穀丹,隻要看一些有關煉製辟穀丹的玉簡,能把辟穀丹煉出來就行。
不過話說……這好像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兒……
好不容易在玉簡堆裏找到了一枚《辟穀丹煉製精解》,衛易如獲至寶,裏麵是幾段丹修煉製辟穀丹的幻光。衛易粗略的看了一遍,對照著素扔出來的辟穀丹丹方,倒是領悟的還算快。
辟穀丹在法階下品的丹藥裏,其實並不算特別難煉製的丹藥。當然,也不是最簡單的,至少比益元丹要難一點。辟穀丹的煉製,需要四種靈草,準確來說,是三種靈草再加上靈穀。靈穀雖然也算是靈草的一種,但大家往往談論的時候,會把靈穀單拎出來。辟穀丹也有不同的品階,隻是大家通常說辟穀丹的時候,值得都是法階下品的辟穀丹。至於其他品階的辟穀丹,使用的人群則要少的多的多。畢竟辟穀丹最大的作用,就如其名,在於辟穀二字。修者有時候一些特殊的情況下,很難有時間去進食。一顆辟穀丹,可以讓修者兩天之內不比進食。高階的辟穀丹,雖然作用更強,可作用卻是一樣的,無非是效力更長罷了。所以更多的修者,倒是寧願使用法階下品的辟穀丹了。
一顆辟穀丹,在那些丹藥店裏,可以賣到五十個靈錢左右,就算在散市街,品相差一些也能賣到至少二十個靈錢。跟那些最低等的益元丹比起來,確實有極大的差距。
衛易了幾枚玉簡之後,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煉製了。雖然領悟的還不深,有些地方還不甚明了,但至少基本的煉丹過程他能順下來。眼下他已經餓得快要兩眼放光,甭管品相如何,先煉出來一枚辟穀丹填飽肚子,才是正道。
煉製辟穀丹,首先要做的,是施展一種叫做碾塵術的小靈術,將足夠的靈穀碾碎。衛易可不會什麽碾塵術,所以他隻能用最土的辦法,將靈力運用到手掌上,將靈穀一點一點的壓碎了。靈穀的碾碎程度,從某種意義上決定了辟穀丹的品質。再加上這是第一次煉製辟穀丹,衛易甚至自己也不報多少希望,能將丹藥煉到多好,隻要能煉出來就行啊!
靈穀處理好之後,打開地火,開啟丹爐,把靈穀先扔進去煉製,等到靈穀煉製到了火候,再扔進去下一種靈草。
衛易坐在丹爐前,所有心思都紮進了煉丹裏。
真累人啊!
……
真累人啊!
謝弦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汗水將鬢角的頭發打濕成縷,一身洗的已經洗的有些發白的紅衣服,盡是泥漬,顯得相當狼狽。
她第一次有點羨慕那些體修了。雖然體修們地位低下,在府城多是從事最令其他修者不齒的體力勞動,總是被稱為苦力,地位大概再底層修者裏,也是屬於最低的那一類,僅僅隻比那些修奴強上一些罷了。可她眼下依舊羨慕,因為如果她是一個體修的話,至少眼下做這些活,要容易的多。
謝弦歌看了一眼麵前依然裝滿大半的大車,上麵都是從雲槐嶺拉來的靈草。她得一個人把大車上的靈草卸下來,然後搬進靈植店的倉庫之後,就可以吃飯了。
吃飯啊……謝弦歌看了看已經徹底黑下來的夜空,摸摸已經咕咕叫的肚子,繼續去工作。
這是她的工作。
“居然還沒搬完?”宋弦林踱著步子走過,厭惡的看了謝弦歌一眼,身上的肥肉因為走動的關係,一顫一顫的。
“又偷懶了吧!”宋弦林冷笑了一聲,“再給你半個時辰,幹不完的話,今天就不要吃飯了!”
“真是家族的恥辱!”宋弦林嘀咕了一句,向地上啐了一口之後,揚長而去。
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恥辱?
謝弦歌繼續從大車上向下搬著一箱又一箱的靈草,心裏這樣想著。來靈植店裏已經有幾天了,對於靈植店裏的事情,她大概也基本上都清楚了。宋弦林每天晚上這個時候都會出去,而且相當準時。因為府城每天晚上到了這個時候,胭脂街那邊才開始熱鬧起來。宋弦林每天晚上,都會和一群紈絝去胭脂街鬼混,徹夜不歸。反正在府城,也沒誰管他,比在雲槐嶺還要受族裏的老人盯著可自在多了。靈植店裏,更是一切都由這位宋家的主脈子弟說了算,那還不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
至於每天去胭脂街的不菲開銷,則幹脆記在靈植店的賬上就好了。反正靈植店的收入還是很多了,至少支撐這個胖子每天在胭脂街鬼混之後,也不會虧本。家族那邊,有他那個老爹在,也沒誰會真正較這個真。
可明明……這種人,才應該是家族的恥辱吧!
半個時辰之後,謝弦歌總算把大車上所有的靈草都搬進了倉庫,單薄的身子已經有些打晃。其實要是嚴格說起來,她生在隆冬,至少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之後,才真正算到十六歲。可是家族的那些老人才不會管這些,對於她這個本來就在雲槐嶺非常礙眼的外姓人,誰不是巴不得她早點從雲槐嶺滾蛋?
至於說自己出去自謀生路的話,謝弦歌很難做到。這倒不是因為離開了宋家,她便真的沒辦法生存了。而是因為按照宋家的族規:宋家的族人,如果不在家族的產業中做事修行,每個月就一定得拿出足夠的靈錢上繳給家族。這份靈錢,其他人或許並不算太多,但在她身上,卻多到她根本不能承受。
隻是謝弦歌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就因為自己不姓宋?
她甚至都不知道眼下這一切,自己到底真正應該怨恨誰。
或許……得怨恨那個男人?
謝弦歌草草的吃了點東西,都已經是些殘羹冷炙了。雖然她名義上是宋家的族人,可是到靈植店裏幾天之後,店裏的夥計也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對她也並不怎麽友好。再加上某個胖子私底下在接受了家族某些人的授意之後,更是幾乎明著示意店裏的夥計們,不用對謝弦歌太客氣,所以謝弦歌在靈植店裏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然而對這一切,謝弦歌始終都沒有反抗什麽。她不在乎家族裏那些人的嘲諷,不在乎靈植店裏那些店員的欺淩,更不在乎宋弦林那個胖子每天對自己的白眼。
因為她有自己的計劃。
拖著已經相當疲憊的身子,謝弦歌交了靈錢之後,鑽進了修行房。至少這一點要比在雲槐嶺的時候好很多,以前在雲槐嶺的時候,盡管宋家的族人有免費使用修行房的機會。可每次輪到她的時候,要麽就是被分配到最差的,要麽幹脆直接被搪塞沒有空餘的位置。在府城,雖然沒了免費使用修行房的機會,可至少,她交了靈錢之後,不會再被分配到最差的修行房了。至於靈錢,雖然在靈植店宋弦林難免克扣,比一般的夥計還要差很多,但終究還是有一些的。
修行房裏,謝弦歌很快的進入了入定的狀態。
盡管這些年家族基本上不會分配給她什麽修行資源,盡管連修行房她都隻能被分配到最差的,但她真的足夠努力,還是修行到了煉氣期六重天。
等自己有一天,能夠修行到煉氣期九重天的時候……
謝弦歌內心深處已經計劃了很久,
她將永遠離開雲槐嶺,離開宋家,甚至離開蒼靈府……
她要去那座天下首善之城,去找那個男人!
(本章完)